第八十七章 何人要與,病老爭徒

翌日,華錄山。

今日華錄,要為這一屆的大考收尾。

所有參與了大考的弟子都集中在了大廣場,而其他沒有參與的,也可以在外場圍觀。

前幾天,境內比試的情況其實和往年沒什麽分別,都是兩兩對峙,最後再決出勝者,這中間用的都是各峰的仙術,隱隱之中,也有各峰教育之術的*味兒,而這種最常見的大考,贏家,也往往都是潼峰的人。

聖冰是此次境內的勝者,毫無疑問。

風七辭沒有來主持這場大典,而是由主辦的令狐昭代勞,其他長老也是立於一旁,親眼見證,這次大考圓滿劃上句號。

弟子們由境內外的排為兩列,分別由何之韻和聖冰帶頭,看見長老們款款而來,紛紛下跪,山呼一聲,“弟子見過長老!”

令狐昭是主位,所以揮袖示意他們起身。

“華錄由上古至今自成一派,十三年一大考,為的就是上應天命,下乘萬民,望華錄弟子在大考中悟徹悟道,為六界太平貢獻自己的綿薄之力,而十三年一次機遇,對弟子而言本就是一場時勢和運氣的先行較量,你們都是幸者,得到機會試煉自我,今,本屆大考境內外的兩名勝者——木峰何之韻,潼峰聖冰,乃這次證明自我不可多得的人才,遂,今日授二人仙界聖露,增百年修為,且名上淳渢閣,為將來競選華錄長老之位,謀得錦繡前程。”

何之韻站在下來,聽著令狐昭一席激動人心的話,更是一臉的自信和滿意,反觀聖冰,還是人如其名,絲毫沒有波瀾之意。

他們兩人出列,並排站在長老們的麵前,深深一恭禮,“弟子謹遵長老教誨,定會誓死效忠華錄,永護蒼生。”

令狐昭對著諸位長老點了點頭,然後袖子輕輕一揮,兩瓶仙露就出現在他們麵前,他們恭敬接下,小心翼翼地收起。

“你們以後,會在華錄中地位大升,若幹年後,有所作為的話,定可以有列為五峰之首的資格,這一次的成功,就當做是你們辛苦為自己鋪了一條平坦的前路吧。”

“是,弟子謹記。”

“還有,你們不僅獲得了相對的獎賞,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資格,那便是進入淳渢閣,挑選仙法,得到華錄靈力之本。”

一時間,所有弟子都露出了極其羨慕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

何之韻堅定地看著前方,似乎一直在期待的東西如約而至,眼底是藏不住的欣喜之意。

“五日後,玄尊將會親自,為你二人開啟後山結界,開啟淳渢閣。”

“是,弟子謝過長老!”

令狐昭點了點頭,不過忽然間又像是想到了什麽,道,“還有,藥醫館宮妍已平安歸來,所以我希望,不要再有流言蜚語四起,不然,你們便是與病老過不去,連我們也幫不了你們。”

何之韻皺了下眉,這麽說來,小妍姐姐應該是安全的了。

“是,弟子謹記長老之言。”在所有人的山呼中,此事,相當於是結束了。

“希望本次沒有得到好成績的弟子,可以潛心修行,靜候仙緣,以後有的是機會,造福蒼生。”

白長老他們朝著令狐昭點了點頭,而令狐昭也看著弟子一個個恭敬著,便不再多有嚴肅,道,“如此,本屆大考,就此,圓滿結束!”

見證完了這場盛事之後,華錄中人也該明白,接下來,將會是何等的大風大浪?

夜晚,又是悄然而至。

藥醫館內,燈火通明,病老不眠不休,整日就在丹藥房中,研究醫術,塗山仙夙安全回來,他也沒有上潼峰去看她,而現在的他,臉色越來越差,滿是滄桑。

白衣之人,緩緩而來。

“怎麽?徒弟在你那兒,你卻不好好幫我照顧,來我這做什麽?”病老拿著杵臼在搗藥,也沒抬頭看著來人,就直接拋出一句話。

“你整日醉心這些,是為了宮妍嗎?”

“我現在,也隻有她這個徒弟值得牽掛了,還好,我不會落得個不近人情,孤寡到死的下場。”病老忽然冷笑,倒是頗有幾分風七辭的樣子。

“你為她研製這些丹藥,還總是輸入自己的仙力,這樣你的身體會越來越虛,這還怎麽安然挨過最後一劫?”風七辭的語氣裏,沒有玄尊的命令語氣,倒是多了些後輩對前輩的關心和敬意。

“安然?哼,七七,別想太多,也別想得太好,這麽久了,又不是神,誰能一直不死?”

“那我今日前來要說的話,你可真是必須要答應了。”突然,風七辭淩厲了起來,道。

病老手裏的動作便忽然停下,轉而有些疑惑地抬頭看著他,“什麽意思?”

風七辭兩袖清風,臉上沒有過多瑕疵的表情和不足之處,用十分平淡卻又格外堅定的語氣,道出讓病老全身一抖的話,“我要在宮妍醒後,昭告仙界,收她為徒!”

此話一出,病老手裏的杵臼一下子拿不穩,“咚”的一聲掉下來,病老怕是自己聽錯,還愣了愣,想要緩一緩神。

“你說什麽?你要收她為徒?”

風七辭眼神堅定,沒有一點偏頗,道,“是。”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病老猛地起身,指著他的鼻子喊道,看得出激動異常,而且都有些控製不住脾氣了。

“我很清楚,您現在隻需同意即可。”

“你還想和我搶徒弟不成?”病老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傳遞出來的不止有疑惑,還有氣憤之意。

“華錄並沒有規矩,一個弟子隻能拜一人為師。”

風七辭淡如清水的言語,讓病老一時間無言以對,“你明知道,身為華錄玄尊,乃仙界至尊,所收弟子,可不是一般在鬧著玩兒的!”

“我知道,但我,從不玩笑。”

“雖說華錄弟子都與你撇得上一點本分的師徒關係,可你這麽多年從來都沒有要收徒的念頭,你不是隻想著有令狐那小子在就好了嗎?今天此話,要是在別人嘴裏說出來那沒什麽,可是是在你風七辭口中而出的,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自是清楚,可我想法已定,也早就把宮令賜予她了,現在,隻差拜師禮了。”

“你說什麽?你竟然......”病老霎時間急火攻心,護著自己的胸口,氣喘籲籲地坐下。

“我知道病老在擔心什麽,可是出色如宮妍,就算她身為我風七辭的首徒,也不會辱沒了九冰宮的名聲,您就不必有過多的擔心,這一次,我是收定了。”

“可你現在親收的弟子,那就是你的首徒,也是華錄首徒啊!你這樣做,不就是在向六界宣告,下任玄尊,就是妍鬼頭了嗎?你真要她坐這個玄尊之位?受盡你所受之苦?”病老已經有些無奈,而且說話也有些無力,似乎他也覺得,此事已成定局。

風七辭看了病老一眼,道,“我能成為玄尊,也並不是因為,我有師尊是玄尊,我非華錄首徒,也同樣是玄尊。”他也頓了一番,“華錄也沒有那個死規矩,說玄尊首徒,就定是下任玄尊人選。”

“可是以往皆是如此,你這麽做隻會給妍鬼頭招來無端他人的嫉恨,你不心疼,我這老頭子心疼啊!”

“您放心,我既已下定決心收她為徒,就勢必會護她一世周全,保她永世平安,因為您現在的情況,越到後麵越沒有能力保護她,病老,安心把她交給我吧,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日後也定會教導她,直到她淩駕於仙界之上!”

病老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我就知道,那丫頭的命,絕不止於此,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她也是您的徒兒,也是如今的散遊牌主,那這樣尊貴的身份,我把她收在九冰宮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尤其是這一次,原本大考贏的人應該是她,可是出了岔子,讓她進不了淳渢閣,她所想要的,我現在,都會給她。”

病老抬眸略有深意地看著風七辭,“七七,你越來越和以前不同了,是因為妍鬼頭嗎?她讓你通曉了人情世故了嗎?”

“總之,此事我是特意來通知病老的,等到她醒來,康複之後,我就要收她為徒,屆時她也可以在藥醫館和九冰宮來回走動,沒人可以橫加幹涉,我也要親自把她帶在身邊。”

“也好,也好。”病老無奈地搖了搖頭,“反正我的氣數也將盡,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臭丫頭,你今天這麽主動,我確實是沒有不應下的借口。”

風七辭不語,但卻很真誠地看著病老。

“你想如何做,就隨意吧,我也累了,想休息了,明日再趕工,幫妍鬼頭做些利於身體的丹藥,不然她這個鬼脾氣,三天兩頭重傷回家,我都替她心疼她的身體。”病老似乎含著淚,在整理著桌上的這些零七八落的藥材和工具。

風七辭看著也有些不忍,眉頭微蹙,“病老,或許,您是有轉機的呢?”

“別說了,回去吧七七,我這裏自己來就行了,天也這麽晚了,妍鬼頭萬一醒了,你不在,誰照顧她?”

風七辭抿唇,思忖了片刻,恭禮道,“那我,先行回去了。”

“去吧,照顧好她。”

直到風七辭離開這裏,病老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外麵的星空,滿是斑駁的眼角,滑下了一滴,千年不流的淚水。

“這一次,我的徒弟,不能再出事了,不要像之前的孽障那般,千萬要好好的,丫頭,這是為師對你,最後的期許了。”

風七辭回去九冰宮之時,卻見莫謙瑤跪在大殿門口,眼神一個微冷,拂袖走過去站在她的身邊,也不低頭看著她。

直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莫謙瑤看著神祇如他,挺直了身子,拉住他的衣角道,“玄尊,弟子求玄尊,收弟子為徒!”

風七辭紋絲不動,冷眼看前方,“你的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玄尊,弟子想拜您為師,弟子想陪在您身邊服侍您,接受您的教導,求你成全弟子吧,弟子的仙資和實力是最適合九冰宮的不是嗎?您都可以說誰拿了神器就收誰為徒,那為何不可以收了在潼峰如此之久的我呢?”莫謙瑤含著淚,看起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確實甚是惹人心疼。

風七辭卻被她最後的話驚到,猛地低頭看她,“此話,是誰告訴你的?”

莫謙瑤一下子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急忙放開了他。

“那日偷聽之人,原來是你?”

“不是的,不是的玄尊,弟子不是有意的,弟子隻是經過之時聽見您與三長老的對話,但弟子真的不是有意要聽的!”莫謙瑤的慌張展露無遺,神色緊張得都忘了該說些什麽。

風七辭則是冷冷道,“那日的話,早已作廢!你不用再想了。”

莫謙瑤霎時破顏一笑,“這麽說,您,您不會收何之韻為徒了是嗎?”

“不會。”

也不知道莫謙瑤到底在興奮些什麽,她的情緒大起又大落,自己一個人甚至可以跪在那裏自說大話,引來風七辭的蹙眉。

“不過,也絕不可能,收你為徒。”

莫謙瑤的臉一下子就僵住了,她緊張道,“為什麽?弟子知道,玄尊之所以說那樣的話是因為玄尊想要收入室弟子了,而既然您不想收何之韻為徒,那弟子不才,懇請玄尊,把弟子收入九冰宮吧。”莫謙瑤對著風七辭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而且磕下去,也沒有上來,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

風七辭看著她這般自作多情的模樣,冷眼一瞟,“你以往罪行累累,名聲早已毀盡,就你這般妒忌心重,心魔圍繞的樣子,怕是絕對渡不過下一個階層,那要進九冰宮作甚?”

莫謙瑤猛地起身,搖頭看著他,說話的口氣,也很是委屈的模樣,“玄尊,弟子知道錯了,弟子以後絕不會犯,隻求玄尊肯親自教導,這樣弟子亦不會誤入歧途,這不正是玄尊想看到的畫麵嗎?”

“我再說一次,你,不配為我風七辭的弟子。”

一句話,寒心徹骨,莫謙瑤的心,霎時被當成易碎品打破,毫不留情。

“宮妍被你重傷幾次,次次生命垂危,你經曆了這麽多的懲處還未悔改,如何做我風七辭的弟子?如何立足九冰宮?”

“可是這次不是我做的!!”莫謙瑤失控地扯著嗓子喊了出來,甚至還夾帶著委屈羞辱的淚水。

“但你也一樣,還有狼子之心。”風七辭揮袖,揚長進殿而去。

隻留下莫謙瑤,癱軟在地,委屈和屈辱的眼淚,瞬間決堤。

“我隻是想陪著你,這也不行嗎?為什麽宮妍就可以在九冰宮內修養,還被你這般關照,而我一直在潼峰這麽盡心地修煉,我一心想陪著你,就這麽不值嗎?”她的雙眼通紅,而每一滴淚流下來的,全部都有恨意。

宮妍,你為什麽就是這麽陰魂不散?!

塗山仙夙還在昏睡,也許,神荼的魔神靈力,反噬她的天狐本性太過厲害,竟然還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風七辭過去床榻,輕輕坐下,生怕吵到了她,幫她掩了掩被子,看著她熟睡的模樣,可人又蒼白得招人心疼,漂亮的一雙手頓時輕撫上了她的臉龐。

“往後若要護你,也隻能給你華錄首徒之位,保你一世太平,絕不會像現在這般,不省人事地躺在這裏。”

可是塗山仙夙始終都不知道,自己萬般依賴的“師兄”,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仙者,如此的一個玄尊。

“落歌,落歌......”她的嘴裏輕飄飄地喊出了這個名字。

風七辭一聽,有些皺眉,落歌?那個送她回來的男子嗎?

今夜風七辭一夜無眠,一直守著她,沒有離開。

冥界,幽清殿。

“尊主,沉滄那邊我們該怎麽做?”

神荼坐在自己的書案前,看著當初為塗山仙夙畫的畫像發呆,表情嚴肅,一言不發。

“尊主?”明花燕看著神荼一心隻想著塗山仙夙,看著塗山仙夙美麗的畫像,眼神更是一冷,“尊主,屬下所說的話,尊主可有在聽?”

神荼並不是沒有聽到,隻是看著畫像,思慮繁多,輕聲道,“本尊聽到了,你無需用這般的口氣。”

“那尊主,到底要如何處理沉滄,和應虛山的事情。”

“應虛山被毀,絕大部分的邪氣流失殆盡,最佳的修煉場所也就此煙消雲散,連同魔冥兩界的地界也受到牽連,我們確實損失了不少。”

“尊主,不僅如此,連同我們在應虛山的一些兵力,也都因此而全部崩潰。”

神荼悠悠然地看著明花燕,看著她一副緊張又心疼的模樣,不作任何激動之態,隻道,“都能引得塗山神若親自開天尾,震天動地地毀掉魔冥的重地,你也確實是有能耐。”

明花燕低頭不語。

“現在塗山魔穸的情況應該很是不好,你利用塗山那邊的細作傳來的消息反將一軍,把她逼到絕境,做得很好,本尊又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隻是尊主,應虛山......”

神荼擺手,“毀了便毀了,塗山神若都出手了,想不被毀掉都難。”

“可我們已經要重新操持兵力,以緩解應虛山帶來的損失,這樣下去我們會不會處於被動的狀態?”

神荼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他起身,慢悠悠地走下台階,看著外麵,“可是塗山一族,甚是棘手。”

“尊主想怎麽做?盡管吩咐。”

“就算本尊把神器全部集齊,把十大魔神之力全部喚醒吸收到自己身上,好像,也不全能夠和塗山一族動手,此時本尊並不覺得,現在的塗山神若,會比當年的塗山妖惠差。”

明花燕聽到神荼的話頓時詫異,上前問道,“尊主的意思是,即使您全力恢複,塗山神若也有能力抵抗您嗎?”

“沒錯,我可清楚得記得,一千年前,塗山老幺那件事出來之後,六界中不管是神仙還是妖魔,心裏都各自打著算盤去討伐塗山,要她們姐妹給六界一個合理的說法。”神荼說話的口氣不緊不慢,很是平淡。

反而是明花燕,臉色微微下沉,眸光也變得陰暗。

“可縱使人家把塗山上下用千萬人馬圍了個遍,她塗山神若一樣氣定神閑,以一己之力,一招,不傷他人絲毫,卻能將他們全數擊退!這場不血腥,耗時最短卻又是千年來人馬最多的一場戰役,本尊待在角落裏是百般不相信,不曾想它就是事實;而今,千年已過,塗山神若又多了千年的修為,她現在的能力,隻怕塗山妖惠也未必是她的對手。”神荼轉頭看向明花燕,“何況她有神器在手,兩個妹妹又全部都觸天,一個還拿著婷劫扇這麽關鍵的神器,本尊要和她們硬碰硬,也隻怕會兩敗俱傷。”

“尊主,眼下,我們還是去拿回獨尊塔先吧,不然以塗山神若的性子,一定會神不知鬼不覺先下手為強。”

神荼點頭,微勾唇角,“你說得很對,而且現在塗山魔穸受重傷,怕是也需要神農鼎煉化補身子的好藥,而今沒有神農鼎,隻怕,會找上獨尊塔。”

“尊主,屬下這就是北境!”

“且慢!”神荼忽然叫住她,“安粵那邊的情況,本尊應該算是了解,這次,本尊親自前往,自己取回獨尊塔。”

明花燕猶豫了一會,隨後拱手道,“是。”

“總感覺,安粵裏麵的人,和他們華錄脫不了幹係,會不會,和我們可以聯盟?”神荼望著明花燕,居高臨下的感覺,懾人心魄。

“如何聯盟?那隻是凡間組織,就算和華錄有關係,也......”

“萬一是華錄的敵人呢?一個熟悉的敵人。”

“這......”

“本尊親自去安粵一探究竟,隻要塗山神若得不到獨尊塔,塗山魔穸的身體會每況愈下,這半顆天狐真元可不是在開玩笑的,眼下,塗山魔穸是絕對無法開天尾的,隻要塗山絕後,以後我們的路,會更容易走。”

“那璃先宮那位呢?”

神荼的眸光頓時就暗了好些分,“我們的人就真的一直說她在閉關?”

“我去北海查探的時候,也發現那邊平靜異常,會不會是塗山仙夙出了什麽岔子?這麽久了,連她半點消息都沒有傳來,就算是在找仙樂琴,也沒見她來往過塗山。”

“她們姐妹,一個個登峰造極,沒道理會再因為閉關修煉而出什麽不必要的事,也許,塗山仙夙的璃先宮,有什麽秘密也說不定。”

“可尊主您的目標,第一個不就是塗山仙夙?”

“不錯,隻要殺了她,千妖會無主,璃先宮無人坐鎮,那那片靈力衝天的屯兵聖地,自然是不可放過,而且,我還能拿了她的狐珠和婷劫扇,把她的修為,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煉化。”

明花燕點頭,“尊主有何吩咐?”

“本尊要去取獨尊塔回來,塗山仙夙的事且先放一邊,還有......”神荼轉頭看了一眼塗山仙夙懸掛起來的那張東海西岸邊的畫像。

妍兒,你現在還好嗎?

明花燕察覺到了神荼眼神裏從未有過的柔情和蜜意,眉心一蹙,道,“尊主,還請以大局為重。”

“那丫頭,攪了華錄滿江水,本尊是不是,不應該那麽順著她了,現在就連風七辭也......”他看著笑靨全開的她,眼神漸漸失去了該有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