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蕭聲驟起,何時溫情

華錄山,西岸。

“你做病老的徒弟,本就和我勢如水火了,然後現在還拜入了風七辭的門下?”神荼拉起了塗山仙夙的手,質問道。

塗山仙夙就很是奇怪,“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勢如水火?”

神荼話到嘴邊,卻又無從說起,這一切,我該怎麽剛你解釋?

“與你之間,鴻溝本來就大,現在還加了個風七辭......”他放開了塗山仙夙的手,顯得很是無奈。

“落歌,你到底在說什麽?”

“沒什麽,是因為我太敏感了,若是按照你們仙界的想法,你現在也應該是高興的,做華錄首徒,或許也是你心中所想。”他說此話的時候略顯得無奈,淡淡地刮過,移步,也是沒有什麽感想地走到了沙灘上。

塗山仙夙跟了過去,與他並肩看著東海。

“看來我拜師,你不高興了。”

“我可不敢,既然已經如此,那我又何必與你動怒?”

側頭看著他邪魅的側顏,塗山仙夙抿了抿嘴唇,“其實,之前我一直口口念著的師兄,就是玄尊。”

神荼更是皺眉,然後也側頭看了她一眼,“原來是他贈你的胭脂劍?”

塗山仙夙點頭。

神荼不禁冷笑,“哼,原來,他早就盤算好了這一切。”

“玄尊很照顧我,而且對我,和師父一樣,都很好,落歌,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有的時候,和徭簾鉤一樣仇視著仙界。”

“你不會明白,此時此刻我也不想你明白,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是華錄首徒,在仙界確定了位置之後,你就已經是默認的下任玄尊了!”

塗山仙夙抬眸,也顯得為難,“我不會做玄尊,也不會統領華錄。”

“萬一你身不由己,那我們,就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神荼的話語行間,都透著一種惋惜的感覺。

他是明白的,若是塗山仙夙的身份地位在仙界越高,那麽他們之間的鴻溝將會越來越大,並且,幹戈相向。

可是塗山仙夙不知道他的身份是如此,此刻哪有什麽感受?

“你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罷了。”他轉頭,閉上了眼睛,“你找我,也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一時間塗山仙夙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了,站在他身邊,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壓抑,而且,現在更有一個問題,堵在她的心裏難受。

不禁問道,“落歌,我隻想問你,你修習的術法,到底是哪門哪派的?”

她犀利的問題來襲,神荼聽得出話裏的含義,皺眉回問,“你在質疑我些什麽嗎?”

“你幫我療傷的時候,往我體內運輸了自己的靈力是嗎?可是和之前你替我過大考那一關不同,這一次我相當排斥你的靈力,甚至還到了反噬的階段,差一點,就會死了。”

神荼也倍感震驚,以前不也對她施過法,為何沒事?而今是輸了些真氣和本體靈力,她竟會是這樣的後果?

“你難道在修習邪道嗎?”輕輕的一個問題,卻傷寒了神荼的心。

他用望穿東海的眼神看著她,道,“在你眼裏,原來我隻是邪道而已?”

塗山仙夙蹙眉,也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的仙術,我確實會被反噬而且很是嚴重,問題沒在我這裏,那......”

神荼揮袖轉身,看得出來是生氣了,“那問題就是在我的身上嗎?救了你,倒是被你這麽想,就算反噬了你,你也不必要在此刻這般質疑我,這麽想來,我是不是不應該救你?”

塗山仙夙知他生氣,一時間也解釋不清,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所以在神荼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在背後輕輕擁著他。

神荼被她青澀的懷抱嚇到,可是也隻是因為是她,就沒有多話。

“我真的不是別的意思,你是知道的,我又怎麽可能質疑你什麽,隻是身體出現的反噬太過異常,我也是為了解惑罷了。”

聽著她輕言細語的解釋,還有她這輕盈不已地擁懷,神荼又怎麽會繼續生氣?又怎麽氣得起來?

“妍兒,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很多時候,你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裏,從未忘記。”

塗山仙夙抿唇,而神荼也拉著她的手,轉身搭上了她的肩膀,“你從來都是這般傻乎乎的模樣,誰奈何得了你?連著你拜的這兩個師父,應該也不知道該怎麽對你才好。”

“可你看起來,確實很不希望我拜玄尊為師,也很生氣。”

“是,我確實是生氣。”摸了摸她的腦袋,寵溺地笑著,“以後你朝夕相處的對象就不是那老頭,而是風七辭了,我能不擔心嗎?”

塗山仙夙抬眸,眨巴眨巴著,“擔心什麽?”

“你呀,也是因為太沒有戒備心,想得也太少,就什麽事情都稀裏糊塗。”

“那你以後,會因為我拜入九冰宮,而不來見我了嗎?畢竟九冰宮是玄尊所在,應該沒有像長生殿一樣好闖吧?”

神荼輕輕一笑,隨後也輕輕摟過她的腦袋,在她的額間輕輕一吻,攪起她這內心的一池春水。

月光打在他們身上,顯得唯美不已,就像是一幅丹青妙手所作的畫,不忍去褻瀆,不忍去打破。

“我雖不怕風七辭,但潼峰也確實不好闖些。”

塗山仙夙低頭不語,好像有些失望。

“但是為了你,闖一闖又有何妨?”

盡管開心了些,可是塗山仙夙還是有些嚴肅地看著他,“落歌,擅闖華錄可是重罪,我包庇了你這麽多次了,潼峰那邊就算了,以後要是我想見你,吹笛子就好了不是嗎?你千萬不要去闖九冰宮啊。”

“可你人在那裏,又對著的是風七辭,我怎麽放心把你一個人放在潼峰啊?”輕撫著她的臉頰,柔情似水,笑靨全開。

塗山仙夙倚著他的手,也笑道,“還怕我被玄尊給拐了嗎?”

“是,怕他有那個心。”

塗山仙夙輕輕搖頭,“不會的,玄尊待我那麽好,不會有不好的心思,而且他現在是我的師父啊。”

“雖然我也了解風七辭,應該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可是如果是你,那倒不是不可能,你可知,你不管到哪,我都會覺得危險。”

“可我心悅於你,你又何須擔心?”

神荼詫異一笑,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道,“日子久了,連你也會對我這麽調情了?”

“那還不是你教導有方?”

所有的不快,都在這一刻化為飛煙,塗山仙夙靠著他的肩膀,神荼也很自然地摟著她,這樣美好的景象,還有幾時可以享受?

“我有跟你說過,我會吹簫嗎?”

塗山仙夙依偎著他,抬頭道,“你沒有,而且也沒吹給我聽過,一直都是我在吹笛子給你聽。”她的口氣裏夾帶著些不滿。

神荼笑道,“你也沒問過。”

“這種事情需要我問嗎?”塗山仙夙頓了一下,笑道,“既然說了,那就吹給我聽聽啊!”

神荼寵溺一笑,“好。”

華錄的西岸,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變成了他們二人伉儷情深的地方,現在蕭聲也是婉轉,笛聲甚是悠揚,這等琴瑟和鳴的美景,讓人的耳邊婉轉著一絲的清揚,源遠流長。

塗山仙夙第一次知道,蕭落歌之所以是蕭,竟是因為這樣的蕭聲,讓人流連忘返,他的蕭聲,比自己的笛聲還要讓人動情。

神荼自己也甚是忘情,僅僅是因為,塗山仙夙在自己身邊。

真不知道,我能這樣陪你多久?

同樣的心聲,卻是不一樣的感情,不一樣的情境,各自立場不一,注定隻會隨著蕭聲,謠歌唱罷便煙消雲散了嗎?

翌日,藥醫館。

現在塗山仙夙的地位在華錄已然是難以企及的高度,回了藥醫館之後所有人的態度都變得更加地誇張,她現在既是藥醫館首徒,也是華錄首徒,盡管沒有聽到玄尊那邊親自表了態,說塗山仙夙會是下一任的玄尊,可是衝著風七辭今日這般的話,就足以證明,她的地位,早就不是同一年前一樣了。

連帶著要叫她一聲“師姐”,都覺得有點不太對。

“師父,他們看到我現在跟看到大羅神仙一樣,讓人整個不舒服啊。”塗山仙夙趴在病老的書案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昨日開始你就是七七的徒弟了,為何還要來藥醫館?你在七七身邊的話,他能教你的,會比老頭子更多。”

塗山仙夙嘟囔著嘴,“我覺得,師兄......”她一時間是怎麽都改不了口,這麽叫也叫了一年的時間,惹得她嘖了一聲,眼神都有些飄忽。“您看看,我這都改不了口我能怎麽辦?我現在看到師......玄尊就尷尬,覺得還是師父您好!”

“嗬,鬼丫頭,現在來拍老頭子的馬屁,沒用了,木已成舟,你已經是全華錄最尊貴的弟子了,七七也是你師尊了,很多事情,就不需要老頭子了,我這也圖個清淨快活。”

“師父,您真舍得我搬上潼峰啊?”塗山仙夙眨巴著眼睛,一副可憐的模樣。

“你這丫頭是為了要去淳渢閣才做了我的弟子的,現在又是因為要去淳渢閣而做了七七的弟子,明明是你占了便宜,你還懊惱個什麽勁兒?”病老整理著自己的藥櫃,還不時地往她這裏丟藥材,塗山仙夙也接得順手,順道還給他整理了起來。

“做華錄首徒,是可以隨意進出淳渢閣的嗎?”

病老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向她,輕言道,“不錯,你手裏的宮令,就是進入淳渢閣的一把鑰匙。”

塗山仙夙有點驚訝,直直看著病老,“鑰匙?”

“曆任玄尊都可以隨意進入淳渢閣,打開結界也無需什麽鑰匙,這宮令,不過是給下任玄尊的預備用具而已。”

“什麽?!下任玄尊?師父,您別嚇我,我可不要做什麽玄尊的!”

病老拿起醫書往她臉上一砸,道,“你的話,還是先想著自己修煉的事情吧,你現在的水平,是越來越難突破了,少說也要好些個年頭才能有所長進,還說要做什麽玄尊?”

“弟子本來就沒什麽其他的想法啊。那,我拜了玄尊為師,之後也住九冰宮,師父您這兒呢?”

“老頭子這你就無需擔心了,大家都在,我自己又不是沒手沒腳,少了一個徒弟在身邊,難不成還會死了嗎?”他說得沒心沒肺,看起來也沒什麽異常的。

塗山仙夙皺眉,帶著心疼的眼神看著他,“師父,您近來的臉色一直都不好,是不是你這裏缺什麽靈丹妙藥來調理身體?我可以去幫您帶來的。”

“你這丫頭擔心自己就行了,總管我做什麽?”病老一臉的嫌棄,但是轉過頭背向著塗山仙夙的時候,卻露出傷感的表情。

“師父,您要把我托付給玄尊,是不是因為您......”

“老頭子身強體壯,你這丫頭是想咒你師父我嗎?”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

“行了,你還是去潼峰吧,你這樣躲著,也沒什麽用,一直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七七那裏肯定還在等著你,你要是再這樣,總會讓人覺得寒心。”

塗山仙夙沉靜了下來,也陷入了沉思,沒有回話。

病老看著她這樣的態度,也知道她是為難,也道,“給你的師尊,請安去吧。”

塗山仙夙抿唇,最後,也還是遵從了病老的話,上去了潼峰。

還真是第一次,可以這麽肆無忌憚地出入潼峰重地,而且像九冰宮這般在之前都難以接觸的地方,竟這樣簡易地讓自己來去自如,而九冰宮內,靜坐著看書的風七辭似乎是在等著她,看到她緩緩走過來,略微瞟了一眼,道,“既然來了,又何必這麽拘謹?”他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坐吧。”

塗山仙夙呼了一口氣,走過去在他對麵正襟危坐,很是拘束。

風七辭雖然拿著書在看,可是就這麽輕輕看了她一眼,卻是發笑了,“這麽久了,你可從未對我這般拘束過,怎麽,這回倒是繃著一張臉了?”

塗山仙夙撇嘴,道,“師兄,不是,玄尊,弟子......”

“叫師尊。”

他淡淡一句糾正,卻給了塗山仙夙一種強勢的感覺,咽了咽口水,道,“師,師尊......弟子一時間是真的適應不過來,這麽一想,之前弟子叫了您一年的師兄,感覺像個傻子似的,您為什麽不早告訴弟子呢?”

“因為我覺得,身份無妨。”

“可我介意啊,您看,我這都改不了口了!”

“你多得是時間,慢慢來就行,在九冰宮,你可以和在藥醫館一樣自由,絕不會有人強迫你去做什麽,在這裏,你就是主人。”他輕輕放下書,看著她道,“你是我風七辭的弟子,就是這華錄,這仙界最為尊貴的人,從此往後,你想做什麽都隨意,隻要記住為師在你身後即可。”

塗山仙夙抿唇,心裏有一股莫名的暖意,倒是這種一開始對他的依賴,還是沒有變,“師尊,您為什麽也要對我這麽好?而且你是從一開始,就想收我為徒了嗎?”

風七辭勾唇淺笑,“贈你錦囊,可絕非衝動之舉。”

“那師尊,我可以,去淳渢閣看看嗎?”

他還是淡淡地笑著,“自是可以,隻要手裏有宮令,還有華錄首徒的身份在,你想如何,盡可隨意。”

塗山仙夙終是一笑,看來這一年的努力,其實並沒有白費。

“對了師尊,剛剛在來的路上,看到零星的幾個潼峰弟子,卻獨獨沒有看到聖冰,這是為何?”

風七辭眸光一暗,隨口而道,“他乃魔神棋子,華錄幾次失利都有他的插手,已經被我遣去不庭荒了。”

塗山仙夙霎時是一驚,一時間還來不及反應,“原來姐姐說的細作,就是聖冰?”

“你說什麽?”她說得小聲,所以風七辭聽不太清。

“沒,沒什麽,隻是他是魔神的人的話,您這麽把他流放到不庭荒,合適嗎?他肯聽話?”

“沒什麽聽與不聽的,魔神隻把他當棋子,沒有用的時候,自然是回不去了,我的話,他也不能抗拒。”風七辭就像是神器,說話都是滿滿的威懾力。

塗山仙夙握拳,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原來魔神竟這般絕情,冷血到連自己的手下都可以隨時棄如螻蟻,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真的是不擇手段嗎?那塗山那邊......

“師尊,弟子還有一事要問。”

“何事?”

“塗山那邊聽說出了事,具體是什麽?弟子可不可以去趟塗山?”

看得出塗山仙夙的緊張,而且也知道她和塗山頗有些淵源,也甚是理解,沒有多想些什麽,風七辭直言,“塗山三姑賜被闌珊鏈重傷,情況不是很樂觀,所以大姑賜去毀了應虛山,奪走了輕璿鏡,本來還想要拿著獨尊塔幫三姑賜療傷,以助她更快地康複,可是不曾想,中途竟然遇上了魔神,與之一戰。”

塗山仙夙的心一揪,眉心更是緊蹙,“那,塗山現在是......”

“塗山是什麽地方,兩位姑賜又是何許人也?就算是我,也不一定可以與她們殊死一戰,這一點你盡可放心。”

“我想去趟塗山。”塗山仙夙異常堅定的氣場,讓風七辭有些吃驚。

“就這麽擔心?”

“師尊也知道,弟子與塗山的淵源,承蒙照顧多年,有機會出現在華錄也是因為有她們的支持,她們出事,弟子怎麽可能在華錄空等著消息?”

“你的本性,確實沒讓我失望。”

“那這麽說,師尊是答應了?”

風七辭笑道,“你是為師的弟子,想做的事情,為師怎有不答應的道理?”

塗山仙夙破顏而笑,起身給風七辭重重地行了一個禮,“弟子謝過師尊!那弟子這就是準備,馬上就去趟塗山!”說完她像隻脫兔一樣狂跑出了九冰宮。

“記得在天黑以前回來。”

“知道了!”

回頭看著手裏的書籍,風七辭又是淺笑,這樣也好,一直在身邊照顧著,天天保護在眼皮底下,直到腥風血雨的到來,也定能護她永遠周全。

塗山仙夙這邊也是馬不停蹄,下了山之後踏著胭脂劍一路就是加速奔向了塗山,心中的緊張感莫名地一直浮起,生怕去了塗山之後會看到什麽自己不想看到的場景。

直到到達塗山山下,守衛給她行禮她都來不及理會,便打開結界直奔塗山魔穸的魔峰而去。

“大姑賜,三姑賜,小姑賜來了。”狐娥進琴殿通報的時候,塗山仙夙已經離這裏很近了。

塗山神若和塗山魔穸都是一驚,也還來不及說什麽塗山仙夙就急匆匆地跑進來,“三姐!三姐!!”

“仙夙?”塗山神若看見塗山仙夙一副匆忙的樣子,不由得喚了她一聲。

塗山仙夙轉頭看到她們二人,更是著急地跑上前去,“姐姐也在嗎?”而當看到那一臉蒼白無血色的塗山魔穸的憔悴模樣,塗山仙夙瞪大著雙眼,眼睛裏一時間控製不住地泛出了淚光,雙眼變得通紅。

塗山魔穸也笑著看著她,“老四,怎麽了?”

塗山仙夙跪在她的麵前,上上下下把塗山魔穸打量了個遍,淚水,驟然間滑落,“三姐,你,還好嗎?身體怎麽樣了?”

塗山魔穸看她這梨花帶雨的,也不免心疼了些,用手擦去她的淚水,笑道,“怎麽還這麽愛哭?我死不了的,老四你又何必如此呢?”

“仙夙,你這麽跑來,華錄那邊可有知會?”

塗山仙夙自己擦拭了淚水,答道,“姐姐不用擔心,那邊的事情都解決好了,我就是聽到你們這裏出了事,三姐受傷而你又和魔神大戰了一場,我心裏著急,這麽可能在華錄待得下去?”

塗山神若淺笑,走過去拍了拍塗山仙夙的肩膀,“仙夙,你不用太擔心了,魔穸就是臉色差了些,但她自己是醫手,知道怎麽幫自己調理,沒事了。”

“真的嗎?”

“真的,好歹我也有六界第一醫手之名,自己要是醫不好自己,可真是徒有虛名啊。”

“可,醫者不自醫啊。”塗山仙夙脫口而出的這一句,讓塗山神若和塗山魔穸怔住了一會,隨後同時發笑。

“老四,你在病老那裏都學了些什麽?不僅醫術見長,這道理也懂了不少嘛。”

“仙夙,魔穸不是別的醫者可以比擬的,你還不知道她嗎?”

塗山仙夙嘟囔著嘴,點頭道,“我也是擔心你們,就怕你們出點什麽岔子,要是真出事了,我就不待在華錄,我還是要回塗山了。”

“老四,說起來,你們大考都結束了,你也沒有資格去淳渢閣,那你接下來怎麽打算?”

塗山仙夙安靜了一會,看了眼塗山神若,“我現在,也確實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訴兩位姐姐。”

“哦?是華錄那邊有什麽情況了嗎?”

“嗯,因為才剛剛結束,所以可能還沒有傳遍六界。”塗山仙夙拉著塗山神若的手,道,“姐姐,三姐,我很快就可以找回大姐的卷軸了。”

“此話怎講?”

“我現在,是玄尊的弟子,也就是華錄首徒。”

“你說什麽?!”塗山神若和塗山魔穸都倍感震驚,連著塗山魔穸手裏的東西,都隨之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