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不明漩渦

漁船剛剛到了棧道附近,不等船娘驅船靠近,幾杆頂端固定有鐵爪的長竹已經伸過來,撓住漁船,把漁船拉過來。.

粗暴的動作,使得漁船撞在棧道上,船娘大驚失色,這漁船可是她看家吃飯的玩意。

趙禳也禁不住因為這一撞,人摔坐在甲板上。

“直娘賊的啊!你們這幫潑皮,老婦和你們拚了!”船娘激動一場,宛如一頭炸毛的老貓。

棧道人群上走出一人道:“行了,這錢是給你修船的,甭提修船了,買半條船都足夠了!”

一個麻布繡成的錢袋拋在甲板上,沉沉的碰擊聲,還有旋即響起的金屬碰擊聲,都說明這錢袋很有料。

船娘很知情識趣的停止住了自己的動作和聲音,雖然心中有怨氣,但她更加知道,看這些人的服飾,都知道是權貴子弟,自己一個小小的船娘怎麽告得了他們呢?

“公子,你就別下去了,讓小的去把那娘們捉回來!”一名身強力壯,一看就是練家子的家仆,咧開一嘴的大黃牙,殘酷的說道。

趙禳原本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隻是琢磨著對方救人心切,便沒有多想。隻是這仆人的話,卻叫人知道,事情不是那麽簡單了。

“你們想幹什麽!”趙禳站起來,質問道。

那仆人扭過身來,目露凶光的看著趙禳,道:“那裏來的野夫,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是知情識趣的,站到一邊去,要不然休怪爺爺拳頭不認人!”

“行了,今天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別生事了!”人群中,一人徐徐開口。

趙禳看過去,怔了怔,居然還是熟人!

當然了,這個熟人可不是什麽朋友,算是敵人吧!

他是誰呢?正是汴梁城內有名的花花太歲楊慥,也不知道他怎的從宜春苑西苑樓那裏跑到這間來。

聽了楊慥的話,那仆人雖然不甚滿意,但也知道分寸,點下頭,徑直往船篷裏去。

船娘也看出問題,想上前阻撓,隻是走了一步,就猶豫起來,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就是升鬥小民的無奈,遇到權貴,除了退避三舍之外,還有什麽辦法呢?

隻是當仆人走到船篷的幕簾前,正想掀起幕簾進去,後麵忽然響起一聲風聲。

仆人皺了皺眉頭,側身躲過,一件東西打在布簾上。仔細一看,居然是一隻濕漉漉的黑靴。仆人勃然大怒,扭過頭去,正好見到趙禳優哉遊哉的看著仆人。見到仆人看過來,還悠然自得的做了個拋東西的動作。

仆人心中那個怒啊!“野漢子,你家爺爺我好心放過你,想不到你居然如此不識好歹,今曰不教你認識爺爺的拳頭,爺爺我就把我名字倒著來寫!”

楊慥雖然不想生事,但見趙禳如此不識好歹,也心頭暗怒,不再阻止仆人,隻是冷冰冰的說道:“甭傷人命就好了,傷殘不在此列!”

也許看到這裏,有人奇怪了,楊慥沒有認出趙禳嗎?

自然認不出來了,趙禳現在就穿著一條齊膝短褲,發束因為下水救人,都不知道落在那裏,現在正披頭散發的。這樣的打扮,一看就是最下層的纖夫、苦力打扮,楊慥自詡身份,怎麽可能去關注趙禳呢?

本來就打扮大變,再加上楊慥不關注,怎麽可能認出楊慥來呢?

此時一女子卻開口,哀求道:“衙內,就看在他救了容容的情分上,饒過他一次好了。”

楊慥看了女子一眼,冷哼一聲,道:“也罷,阿大,教訓一頓就好了!”

叫阿大的仆人心生不滿,但還是甕聲甕氣的應諾一聲。

趙禳看了那女子一眼,卻是陳師師,不知道她怎麽和這花花太歲拌在一起呢?

阿大見趙禳目光落在陳師師那裏,隻道這家夥貪花好色,更是懊惱。“混小子,事到臨頭了,居然還有心思看美人兒?吃爺爺我一拳頭!”

楊慥聽了這話,並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哈哈大笑道:“師師,想不到你美豔如此!”

陳師師臉頰浮上兩片紅霞,頓了頓,道:“容容妹妹受了驚,等會兒就不好麻煩衙內了,奴家送容容妹妹回去好了!”

楊慥冷哼一聲道:“怎麽了?看不起我了,又不是不給錢,還不就是做婊子,居然還跳河,今天我不弄她上床,我這花花太歲還有麵子嗎?”

陳師師本來笑意盈盈的臉,立時白了起來,滿嘴都是苦澀。人前風光,長袖善舞,說到底都不過是一青樓女子,權貴給麵子就叫上一聲大家,不給麵子,自己求情再多,又如何呢?

那頭,趙禳已經和那叫阿大的仆人打了起來,楊慥他們還一臉戲謔的樣子,隻是很快,這個表情就凝固在臉上。

一拳,正中麵門,鮮血飛濺在空中,混合著毛毛細雨,透著一種朦朦朧朧,不甚真實的感覺。自然這一拳不是落在趙禳麵門上,而是落在找錯對手,欺負錯對象的阿大麵門上。

而當事人阿大,隻感覺鼻子酸痛的要命。心中憋屈、恥辱不足為外人道也!阿大咬牙發出一聲宛如受傷猛獸般的咆哮,一對拳頭,雙龍奪珠的衝著趙禳的太陽穴而去。這可就不是傷人了,是想殺人了。

“直娘賊,竟敢害人姓命!”趙禳暗暗吃了一驚,旋即怒喝一聲。人在甲板上騰空而起,一雙鐵腿騰空飛踢。人的腳要比手長多了,阿大拳頭沒有落在趙禳身上,人便已經被踢的胸膛砰砰聲作響,倒退幾步,強自站穩。

張口想說些什麽,不想吐出來的不是話音,而是一口鮮血,混合著毛毛細雨,使得血色紅霧便得更大,也更叫人駭然。

過了半響,那阿大宛如一座大山一般,轟然倒下。說時遲那時快,兩人打鬥不過五六息的功夫,這便分了勝負,說不定還分了生死!

楊慥駭然,想不到出個門,居然遇到如此凶徒,忙不迭的躲到隨從當中去,“快去開封府管叫兵勇來,這裏出了賊人!”

幾名健仆連忙把撓鉤拔了出來,遙遙對著趙禳,都顧不得趙禳可能會駛船離開了。說不定他們心中還暗暗祈禱,趙禳快點駛船離開,好免了和這等凶徒惡鬥的事情發生。

隻是他們卻想差了,趙禳會遊泳,卻不會駕船。不過趙禳也沒有衝上去,他犯不著和這些仆人血鬥,這裏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來,想必王隨會派人來打探,自己到時候有了幫手,還怵楊慥這幫浪**子嗎?

現在於趙禳看來,最重要的就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要不然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就卷入一件事情中,這豈不是太過坑爹了嗎?

走入船篷裏麵,女子雖然依舊坐在角落上,但已經感覺精神狀態好了很多了。外麵披著趙禳的外衣,想來對於趙禳救他的事情認同了,要不然怎麽可能披上趙禳的外衣呢?眼神雖然依舊是那麽彷徨,但比較之前的空洞,多了幾分靈氣。

也不想著和對方慢慢套話,外麵的那些家夥還不知道會不會闖進來呢。趙禳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雖然在船篷裏麵,但想來外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說說你的身份,還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卷入這次的漩渦當中去。”

“你……你不認得奴家了嗎?”女子過了半響,語氣複雜的喃喃道。

“認得你?你認識我嗎?”趙禳怔了怔,感覺有些好笑,那楊慥都不認得我了,一個女子居然認得我?該不會是認錯人了!

“長沙王!”女子輕生喃喃道。

趙禳臉色微微一變,輕輕皺了皺眉頭,道:“聲音有些熟悉,你是誰?”

女子想了想,撥開臉頰上的發絲,露出白皙嫩滑的俏臉,苦澀道:“奴家花想容!想不到再次見到王爺,居然是這個情況。”

趙禳想不到居然女子是花想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不過對方是怎麽認出自己來的呢?

仿佛聽到了趙禳的心聲,花想容身穿嫩白的小手,摸著蓋在她身上的外衣,道:“奴家還記得王爺的衣服是怎麽樣的。”

趙禳恍然大悟,點下頭,道:“罷了,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應該知道剛才的事情,都是為了救人,那啥,你可別怪我啊!”

花想容露出淒涼可憐的表情,道:“奴家……不知……”

趙禳皺了皺眉頭,尼瑪的,什麽叫不知啊?莫非是想要錢,罷了,罷了,雖然自己救了對方,但在這個年代看來,自己占花想容的便宜多些,大不了花些錢財好了。幸虧是勾欄女子,要是良家女子,可就麻煩了,自己要被迫娶一個都不知道是什麽姓情的女子,簡直就仿佛買[***]彩那般,看人品!

花想容抬頭看了趙禳一眼,低頭道:“事情說來也不複雜,奴家雖然得了王爺些許喜愛,但旁人也看出不過是些許喜愛。要在汴梁立足,唯有結交清流,這便應了那花花太歲的邀,到迎春樓交友。不想那花花太歲想用強,奴家不從,便從窗口跳下來想逃生,多虧王爺你,要不然……”

趙禳此刻卻是萬念俱灰,為什麽趙禳會有這心情呢?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