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聯手打壓

張士遜的府邸地理位置很是優越,位於寸土寸金的保康大街上。占地不算大,不過是八畝地。在皇親貴族一座府邸占地十數二十畝的情況下,顯得有些不符合張士遜的身份。

不過保康大街地理不同他處,步行半個時辰就可以抵達皇宮或者尚書省,附近有汴河活水溝通,在這裏修建往往都有江南假山、流水裝飾。

轎子抵達地方,呂夷簡並沒有出來,微微撩開布簾,看了看那光鮮的朱漆大門,眼中閃過一抹不屑。伸出手,擺了擺手,不用呂夷簡說話,僅僅是一個手勢。仆人已經明白他的意思,立刻一路小跑的上大門處,向門房遞上呂夷簡的名帖。

俗話說得好“宰相門前七品官”,那門房顯得很拽,雙手放在背後,下巴抬得高高的,趾高氣揚的神態叫人一覽無餘。

慢條斯理的接過名帖,下巴已經高高抬起的,眯著眼看名帖上的名字。一看之下,登時大吃一驚,不敢置信的伸手揉了揉眼睛,自己不會看錯吧?這次自己真的沒有看過,居然真的是宰相呂夷簡的名帖,心中大呼坑爹。

他雖然是驕橫跋扈,但也是很有眼色的人,看人下菜的,要不然這門房也做不長時間了。

誰會想到,堂堂一品大員,居然坐著一頂二人小轎子,邊上也就跟了兩個身強力壯的仆人的?怕且是汴梁城內的大部分員外出行,都要比呂夷簡這出行的規模大。

門房哭喪著臉對那仆人點了點頭。迅速進去稟報給郢國公知道。他現在就希望,呂夷簡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在郢國公麵前說一下自己,要不然自己這門房甭說別做下去。這屁股還得開花呢!

“老爺!”門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張士遜眉頭輕輕皺了皺,放下手中的書籍,問道:“什麽事情?”

“呂相公拜訪!”張士遜雖然看不到,但門房在門外還是欠著身,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張士遜拿書的手,不由微微顫抖了一下。

門房在外麵久久得不到回複,忍不住問道:“老爺,是不是回絕呂相公的拜訪呢?”

張士遜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著門外說道:“請他進來吧!”

“是!”門房這般應諾著。

張士遜站起來。舒展一下筋骨。對外麵喊道:“張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吱”一聲的,房門被打開,在外麵走進來一名青衣老者。“老爺。不知道你有什麽吩咐呢?”

“呂相公來了,你去準備一下茶水糕點吧!茶水就用江南送來的雨前毛尖,糕點讓大福樓的師傅送來。”張士遜淡淡然的吩咐道。

“是的!”張忠欠了欠身,問道:“老爺,你需不需要換一身衣服?”

張士遜搖了搖頭,道:“不需要了,隨意一點也好!”

“是的!老奴下去辦理茶點事宜了!”張忠徐徐退出去。

張士遜雙手背負,兩名丫鬟小心翼翼的半攙扶著,慢悠悠的來到了花廳,從這裏看出去。可以看到百花齊放的花園,美麗而迷人的景色,盡情的展現的人們的眼前。

“真是不愧是郢國公府啊!景色是如此的迷人。”一把蒼老卻不失中氣的聲音響起。

張士遜微微側頭,就看到呂夷簡慢悠悠的走進來。沒有其他人,就一呂夷簡一個人。

“今天是什麽風,把呂公你這尊大神吹到老夫這座小廟內啊?”張士遜微笑著看著呂夷簡,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是東風!好大的東風!不過老夫可不是什麽大神,不過是日暮窮途的老骨頭罷了!”呂夷簡坐到座位上,徐徐說道。

張士遜怔了怔,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說道:“呂公說笑吧!不過是區區開封府門前喊冤罷了,而且年輕人出去曆練一下也好的!呂公如果沒有合適的地方,老夫可以幫忙 推薦一二的!”

呂夷簡眼中閃過一抹怒色,他知道張士遜現在是在看熱鬧,對於自己的遭遇很是幸災樂禍。“郢國公豈不知鏡之道?今日是老夫之子,他日豈不是國公之子啊?”

張士遜笑了笑,沒有說話,僅僅是這麽一句話,想說動他,那他張士遜豈不是太過立場不堅定了嗎?

呂夷簡知道自己不讓出一些利益是不可能的,淡淡然的說道:“今日工部傳郎有缺,不知道郢國公有意何人呢?”

張士遜眯著眼睛,心中有些暗暗吃驚。工部長官是尚書,但副長官卻並非是電視劇中讓人熟悉的左、右侍郎,在唐宋的時候,六部副長官乃是傳郎。雖然權力已經被削了不少,但依舊是一個頗為重要的位置,特別是今年要疏通陝州一帶的黃河水道,不說上下其手,就算老老實實也有相當可觀的油水。

“至於嗎?”張士遜並沒有立刻接受這一份好處,拿起仆人剛剛送上來的毛尖茶,吹了吹,看著那**漾的碧色中的毛尖,仿若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太年輕了!今年才二十而已!”呂夷簡嘴角露出一抹苦澀。“老夫怕百年後,無人可製其啊!”

“韓琦不能嗎?”張士遜抬起頭看了呂夷簡一眼,旋即低頭看著手中的毛尖清茗。似乎比起呂夷簡,這毛尖更加重要。

“外圓內方,倒是一個不錯的人!不過書生氣太重了,做事也不夠果斷!至於說製肘衛王?哼!不是老夫小看他,他還嫩著呢!而且就算能夠製肘,他也不是我們這一路的人!”呂夷簡看著張士遜,認真的說道。

張士遜拿著毛尖茶的手禁不住顫抖了一下,慢慢放下清茗,吐出一口濁氣,道:“你說的對,隻是呂公你今天也看到了。經過兩次的挫折,這小狐狸狡猾了很多,在金鑾殿上居然耍出了如此漂亮的以進為退。說實話,老夫當初也頗為吃驚。可惜了他皇親的身份!”

“是的!特別是現在官家無後,如果他掌握了權力,誰知道他會生出怎麽樣的心思?”呂夷簡頗為感歎的說道。

“呂公這話有些虛了吧?你既然敢來找老夫,想來也有辦法的,請直言吧!”張士遜輕輕皺了皺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呂夷簡。

呂夷簡深深的看了張士遜一眼,徐徐說道:“陝!西!”

張士遜眉頭一皺,道:“呂公,你這是在幫他嗎?那小狐狸雖然很是可恨,但領兵打仗的能力卻不是可以小瞧的。平定蒙山賊的事情,表麵上看是程琳的,但裏頭到底是誰出了力,呂公怕且是比老夫更加清楚吧?更別說不久前的廣南西路平蠻了,就算那些蠻子再不堪,一千破三萬,也不是什麽人可以做到的!”

呂夷簡不以為然的說道:“蒙山賊?安化蠻?那都是什麽玩意啊?不用老夫說,郢國公也應該清楚了!蒙山賊不過是一幫農民罷了,手中拿著鋤頭、馬叉作亂。在蒙山範圍內,打了驕傲的程琳一個措手不及還行。他們出了山,在平原上和趙禳死磕,以自己的短處去和敵人的長處攀比,豈有不失敗的道理?”

“至於安化蠻更加不用說了,聲勢倒是浩大,三萬人!但卻是連衣服、鞋子都配備不齊全,很多人還拿著竹矛。更是分成十股勢力,純粹就是烏合之眾。和蒙山賊一樣,居然在平原上和官軍死磕,不都是以自己的短處去和敵人的長處對戰嗎?如果這樣都不失敗,老夫還真準備提議官家領兵北伐,收複燕雲十六州了!”呂夷簡不屑一顧的說道。

張士遜眉頭舒展開,徐徐說道:“話雖然如此說,但趙禳那小狐狸,還是有些能耐的!”

呂夷簡並沒有反駁,很是坦然的點了點頭,道:“的確!雖然老夫方才如此說,但趙禳這廝也算得上我大宋一員不錯的將領,而且在治理地方上也有一手!但那西夏賊的凶殘,郢國公也知道的了。趙禳這廝的能耐,也就是對付一些烏合之眾罷了!他能夠對付的了凶悍的西夏嗎?”

張士遜皺皺眉頭,道:“話雖然如此,但這是不是有些冒險呢?畢竟這嚴格的來說,是拿我大宋的國運做賭博呢?”

“難道衛王現在不是在影響國運嗎?官家現在無子,所以才縱容著衛王。假若日後有子,衛王會怎麽想啊?新皇也不可能容得下這麽一個皇叔,到時候還不是要生亂嗎?官家優柔寡斷也就罷了,難道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也要優柔寡斷嗎?我們這一代人的事情,就不應該交給下一代去解決!”呂夷簡雙目炯炯有神,認真的看著張士遜。

張士遜沉默了半響,動作緩慢的頜首。“你說是沒有錯!老夫世受皇恩,不應該看著官家一錯再錯的!隻要衛王在陝西打了敗仗,我們就可以請官家,將衛王安置到江南,非皇令不得進京!”

“嶺南好一些!”呂夷簡眼中閃過一抹戾氣。

張士遜搖了搖頭,道:“官家是不肯的,最多就是福建吧!”

呂夷簡沉默了半響,徐徐點頭。“如此,明天我們一同上表請奏吧?”

張士遜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的說道:“何必要我們出麵呢?”

呂夷簡錯愕,看著張士遜,不解的問道:“郢國公此話何解呢?”

ps:氣溫稍微暖和一點,不過依舊冷的可怕,這地球氣溫太坑爹了。今天也就這麽多了,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