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身懷鬼子

天瀾嘴裏嘀咕著說,一個鬼有什麽好睡的,竟然有人會上癮的?

“如果他再來找我呢?”我疑惑問。

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那東西還會找上我的,隻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那是你的事情,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自己該怎麽做就該做,別人無權幹涉。”天瀾開口,聲音依舊冷冷冰冰的。

被他的話,說得我嗆住了。

誰規定成年人不能向人求助的,而我的生命又危險,我就應該好好的利用可用資源。

“陰鬼村是荒野山村,你一個大城市的人來這裏做什麽?別拿之前那一套說辭來忽悠我,我知道你來陰鬼村是有目的的,我自小對陰鬼村熟悉,說不定能幫上你的忙呢。”我開口說,不是我說大話,陰鬼村哪個地方我不熟悉的,哪個角落都有我的足跡。

事實證明,天瀾這小子根本就是個不識抬舉的人,他扭頭幸災樂禍的說:“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河,還想著多管閑事,不如想想辦法怎麽應付那東西。”

天瀾說的那東西就是睡我的那個鬼,我沒有想出法子來應付,眼下的情況,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我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遇到這種事情,一般人都嚇壞了,我心裏也害怕,比起畏懼而言,我更希望能完美的解決這個事情,讓自己徹底的脫離危險。

天瀾跟我說,他不會加害於我,或許這個村子的人會害我,但是他沒有理由害我的,我不怎麽相信他的話,村裏的人我都熟悉他們是怎樣的人,那些善良淳樸的人連隻螞蟻都不敢傷害,別談害人等。

天瀾又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我往自己臉上畫了個妝,用粉遮掩住其蒼白的臉色,尤其是眼窩,有點兒嚇人。

我正在化妝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轟動聲,聽到有驚呼聲,雪兒雪兒的叫著,我放下東西,立馬就出去了。

外頭彌漫著嗆人的濃煙,煙霧是從後山腳下竄起的,像是一條巨大的黑龍似的卷襲而來,我捂住了鼻子往後退去,問跑著來的村長怎麽回事?

村長是個五十來歲的老人,弓著背,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布衣,他滿臉恐怖的跟我解釋著說,羅家的屋子著火了。

我問村長是怎麽著火的?

好端端的屋子怎麽會著火呢?從火勢上來看,房子的火是撲不滅的。

村長告訴我說,二愣子是第一個發現羅家著火的,二愣子看到黑影在羅家院子裏走動著,沒多久就點火了燒了,二愣子當時想要跑,叫人來幫忙滅火,但是他全身都無法動**。

等到他可以動的時候,屋子已經燒得很旺了。

我問村長二愣子呢?

村長支支吾吾的說二愣子在前頭。

緊接著我跟村長一起去了著火的屋子前,火勢越來越大,四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村民們隻是站在火外遠遠的圍觀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站在距離火旁大概是有十幾米左右,身上的熱汗不停的冒出來,迷惘若失的望著著火的屋子。

就在這會兒,我眼角的餘光就瞥著火焰中若隱若現的黑影,我渾身一震,麵色蒼白。

我緊緊的捂著拳頭,死死地瞅著那個黑影,心裏暗自想道,那黑影到底是誰?它究竟是想要做什麽呢?為什麽要燒了羅家呢?

羅嬸她呢?

那黑影會是羅嬸嗎?

我不知道其餘的人有沒有見到大火濃煙中的黑影,我隻覺得自己的神經越來越緊張了,因為那黑影似乎注意到我在看著它,隻見它慢慢的轉過身子來,一張碧青色的麵孔就映入眼簾,驚得我失聲尖叫著,幾乎是要落荒而逃。

那張臉熟悉到讓我覺得心驚膽顫,它不是別人,而是我師父。

隻是一瞬間的畏懼,隨後我就紅著眼睛,嗚咽著喚道:“師父·······”

天瀾說師父死了,而我心裏頭也知道啊師父是死了,在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我總是在第一時間想到師父。

這麽多年來,都是師父在保護我。

當我真正一個人的時候,頭頂上的暴風雨,讓我無法承受。

隻是一點兒事情而已,我就將事情搞得如此糟糕了。

如果是師父在的話,我也不用過得如此悲痛,被人欺負到**去。

隻見師父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仿佛是逐漸淡去。

旁邊的人扶著我,安慰著我,讓我回去休息。

此時此刻,我的麵色嚇人的很,像是幾天幾夜不曾合過眼似的。

我搖了搖腦袋,一雙眸子望著火中,試圖搜尋師父的身影,卻什麽也見不到。

“雪兒,你在看什麽?”扶著我的大媽疑惑的問我。

“你們見到我師父沒?我剛才見到我師父了?”我麵帶焦急的問道。

他們一聽到我的話,麵露驚慌之色,有人就沉著臉說:“陳師父已經死了,你那是看錯了。”

因為羅叔羅嬸,加上李大叔的事情,村民們人心惶惶的,哪怕是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嚇出一身汗。

我抬頭,不安的看著蔓延的火勢,真的是我看錯了,這些日子來,我怎麽也無法接受師父已經離開了我?

在村民們的勸說下,我準備要離開的時候,誰知道這時候,麵前一道人影,猛的就衝進了大火裏,嘴裏還大聲的喊著:“你們都該死,所有的人都該死……”

那詛咒的聲音,漫天遍地的朝著眾人撲過來,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感覺到恐懼。

我認出衝進大火中的人,正是二愣子。

他身上的衣服著火了,那張帶點傻氣的臉上,被火蓋住了,我仿佛是能聞到一股肉香味道,他臉上的皮膚,一點一點的變黑,那火勢越燒越旺,將二愣子完全掩蓋了。

二愣子的父母哭得那個撕心裂肺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大火燒死,那個滋味,痛不可言,要不是村民們扯住的話,估計也會衝到火裏去的。

被大火包圍的二愣子,他張牙舞爪的朝著我們叫吼起來,一直在喊著那一句話:“你們都該死,你們所有的人都該死。”

聽到那句話,我渾身一怔,迷惘的望著火中的二愣子,他口中的話,是詛咒,對我們所有人的詛咒。

他在說我們該死,而自己卻成為該死的第一個人了。

為什麽我有種莫名其妙的詭異感呢?二愣子衝進火裏去,無非就是中邪,有髒東西在驅使他,那麽那東西會是誰呢?是李大叔呢?還是其餘的鬼魂呢?

當年李大叔到底是怎麽說的?

事情應該不是村民口中所說的那個版本的,要不然李大叔怎麽會心懷恨意的要所有人死呢?

我該想到的,是李大叔的鬼魂在搞鬼。

這會兒,隻聽驚呼聲炸起來:“老李找我們報仇了。”

我扭頭,隻見村子的趙寡婦抱著腦袋,蹲在地麵上,嚎啕大哭。

我上前去,低頭質問趙寡婦:“李大叔是怎麽死的?”

看來,李大叔的死,不是那麽簡單的。

旁邊的漢子衝著趙寡婦罵道:“你一個婆娘說什麽話呢?老李他又不是我們害死的,關我們什麽事情。”

我認出這個漢子是長期跟李大叔一塊的,好像是叫張麻子,他年紀三十來歲,還是一條光棍,臉上長著很多麻子,大家都喜歡叫他張麻子,他為人好賭,喜歡跟人吹牛逼,我師父常說,張麻子這人呢,遲早會傾家**產的。

蹲在地上的趙寡婦哭泣著:“我們雖然沒有害死老李,但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眼睛瞪大,驚恐的望著我,而後慘叫一聲,苦苦哀求著:“不關我的事情,不是我的錯,老李我沒有殺你。”

我隻覺得身後一涼,扭頭過去,便見到了李大叔站在我身後,他猙獰著麵龐,滿臉憤怒的瞪著趙寡婦,眼中的凶光,似乎要弄死趙寡婦那樣。

果然這事有詭。

我死死地看著李大叔,勸說道:“她說了這事情跟她沒有關係的,難不成你想殺她啊?”

我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聲,在場的人都聽得異常的清楚,膽子小點的已經畏畏縮縮的抱在一團,膽子大點的就跟我一起說道:“老李是你自己喝多了酒,能怨得了誰呢?我們大夥兒已經厚葬你了,你還想要怎麽樣?”

大夥兒加入了勸說的行列中,李大叔的鬼魂就急得跳腳,吼叫著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陳師父答應過我,要找出殺我的人,而今他死了,我沒有必要蹲守那些狗屁規矩了。”

趙寡婦害怕得一股腦兒的說,老李死的那天夜裏,她見到了有人跟在老李身後的。

李大叔的鬼魂一激動,直接就掐住了趙寡婦的脖子,猙獰的吼叫著那人是誰?

見此,我從身上掏出了銅鏡,口中念著驅邪咒,將畫有符文的鏡麵對準了李大叔的鬼魂,隻聽啊的一聲慘叫,它抱著腦袋躺在地上,憤怒狂叫,問我為什麽?

“你怨氣深重,若我不及時製止的話,你就殺人了。”我說道。

趙寡婦瘋了一般的大笑起來:“那人是你死去的老婆。”

在場所有的人聽到這話,麵色蒼白,驚駭不已,我故作鎮定,然而,手心裏一把一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