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棺中屍起

靈堂上,流轉著寒冷的陰氣,我隻覺得遍體生寒。

映入眼簾的是空****的棺材,穿著壽衣的師父,根本不在棺材裏。

上一秒,他還躺在棺材裏,我隻不過是走開了一會兒,屍體就不見了。

人死了,是不能走路的。

那麽師父的屍體怎麽就不見了呢?

難道是真的炸屍了?

靈堂上有五個人,羅叔羅嬸,羅田,還有一個不認識的陌生男人,除了那來路不明的男人之外,我們四個人的臉色都異常的難看。

最恐懼的是羅田,他顫抖著身子,哆嗦著嘴唇,喊道:“不見了,一定是它幹的……”

我上前一步,一把扯住了羅田的手臂,質問:“誰幹的,是誰把我師父弄走的……”

他媽的,連死人的惡作劇都敢開。

羅田一把掙脫開我的手臂,驚恐萬狀的瞪著我,伸手指著我,害怕的喊著:“是你,是你幹的……哈哈……”

我還沒有來得及問,羅田則是像一個瘋子似的,哭喊著就跑了出去,轉眼間就消失於黑夜中。

羅叔羅嬸滿臉擔心的追了出去,我剛一拔腿,整個人就被硬生生的扯住了,回頭看到陌生男人抓住了我的手臂。

“放開我。”我怒叫,伸手過去扯開他,然而他的力氣很大,扯著我就從後門繞了出去。

我不知道這個陌生男人是誰?他對我家很熟悉,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於是我使勁的掙紮著,一個女人再怎麽大力氣,也比不上男人。

“媽的……”髒話還在喉嚨裏頭,男人一手緊緊的捂住我的嘴巴,挨著我的耳朵,警告著:“別出聲……”

那一刻,我渾身一驚,這男人該不會想……

頭頂上的月光,滿地的銀光,宛如披上了銀色的衣裳似的,陰冷的風,朝著我們刮來。

男人將我拖到了一顆樹下,隻見清冷的月光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屋子裏竄了出來,那衣服上清晰可見的一個壽字,等我看到那身影的模樣,整個人渾身一個哆嗦,害怕的想要尖叫,幸好男人捂住了我的嘴巴。

此時此刻,恐懼如同潮水似的將我緊緊的包圍著,視野裏頭映著師父那張熟悉到陌生的麵孔。

夜黑風高下,趁著清冷的月光,我清清楚楚的看到穿著一身壽衣的師父,一步一步的竄向後山去。

直到師父的消失在黑夜裏,身後的男人仍舊是捂住我的嘴巴,驚恐萬狀之下,我一張嘴就咬著他的手,他吃疼鬆開了我的嘴巴,他麵帶嫌棄之色,冷冷的開口:“蠢女人。”

我的身子跌跌撞撞的往後退去,拔腿就朝著師父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師父沒死,但是他為什麽要裝死呢?

“蠢貨。”身後傳來了怒吼聲,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使勁的奔跑,生怕被男人追上。

人算不如天算,我從小生在這一帶,哪個角落我都清楚,逃跑的速度越來越快,然而,還是被那個男人給抓住了。

他的手緊緊的扯住我的肩膀,怒道:“沒見過不要命的。”

“關你什麽事,放開我。”我害怕的喊道,我正是想要命才跑的。

對於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心裏多少是恐懼的,再加上我想要去找師父。

男人冷笑一聲,麵色陰沉,揚起嘴角,喝道:“他已經死了。”

“我師父沒死,我明明就看到了。”我激動的叫喊著。

男人神情陰沉,一手扯住我的胳膊,使勁的往前拖著我走,邊走邊說:“既然你不信我的話,那你自己去看看。”

這一次,我沒有掙紮,任由他拖著我,朝著後山走去,一路上,陰森鬼氣,頗為濃重。

他帶著我來到了後山上,陰森鬼氣的墳頭前,月光下,恐怖十分。

墳頭前,隻見師父雙腿跪在地麵上,身子僵硬,背影似乎給人一種沉重的感覺。

我死死的屏著呼吸,緊咬銀牙,小臉蒼白如雪。

師父沒死。

我腦海裏隻有這麽一個念頭,然而男人像是能看出我心中所想的,卻譏諷的笑了出聲,他朝著長滿草的墳頭走去,大步流星。

墳前草,長而濃密,在月光下,顯得更是幽冷恐怖。

鬼神差使的我,暗自咬了咬銀牙,就跟了上去,當下我的腦袋裏,浮現出來的一句話,那就是師父跟我說,不要怕。

因為我知道,師父永遠不會傷害我的。

墳前,陰風陣陣,我的身子顫抖如篩糠,麵色發白,驚恐萬狀的望著跪在墳前的師父。

月光映在師父臉上,麵如死灰,這分明就是死人。

“真有出息。”男人冷笑,他伸手拍了拍師父的肩膀,冷肅的開口:“該離開了。”

那一刻,隻見師父扭頭,慘白的麵上,多了一分留念,他的視線是落在我的身上,張開嘴巴,僵硬的聲音:“你會保護她的?”

男人聞言,氣急敗壞的吼道:“關我屁事。”

“帶她走。”師父開口。

最後男人點頭,師父卻猛的起身,身子踉蹌,縱身就竄入了山林去。

“師父……”我大叫一聲,顧不上害怕,拔腿就追上去,隻是身後的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臂。

陰冷的風,如同刀子似的,從腳底竄入,頓時間遍體生寒。

失去意識前,我腦海裏浮現出的是師父那張慘白慘白的臉。

醒來的時候,我渾身無力,仿佛是大病初愈,我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不自覺的流出淚來。

我失去了唯一一個親人。

這個世界上,我再也沒有親人了。

沒人供我上學,沒人在家裏等我回來。

我隻剩下一個人了。

想起師父對我說的話,我顧不上身體,立馬就從**翻身起來,尋找著師父給我的那個木盒子。

盒子裏,安然的躺著一塊血紅色的玉佩,刺眼的光芒,如同身體裏流動的血液,刺疼了我的雙眼,我緊緊的將血玉戴在脖子上。

“吱呀……”一聲,木門被人推開來,走進來的是羅嬸,她見到我蹲在地麵上,便歎了口氣,扶著我到**坐下:“阿雪,趕緊喝碗湯。”

羅嬸端著一碗東西遞給我,我正想要伸手去接,左手就頓在半空中,隻是一秒鍾,我接過了碗,壓製心底的恐懼,說:“羅嬸,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羅嬸聞言,摸著我的腦門,讓我別太傷心了。

我點頭的時候,卻望到碗裏頭的東西,小臉瞬間蒼白,雙手一個哆嗦,驚駭的將碗扔了出去。

“啊……”我失聲尖叫,麵色驚恐。

“羅嬸你……”我咬牙,臉上是驚恐的神情,眼底裏頭掩飾不住的駭意。

地麵上,那被我扔出去的碗,滿地鮮血,彌漫著濃重的腥味。

羅嬸竟然讓我喝血,喝那麽惡心的東西。

那一刻,羅嬸那張慈祥的臉,瞬間就猙獰起來,她一手就抓住了我的頭發,使勁的扯著,嘴裏大聲叫喊道:“趕緊給我喝了它,喝了它……”

“我不喝血,羅嬸你放開我。”我尖叫著反抗,雙手不停的捶打下她的手,然而身子卻虛弱得很,根本就使不上勁兒。

這時候,走進來的是羅叔,他手裏端著碗,直覺告訴我,那碗裏頭裝的就是鮮血。

他們讓我喝血?

他們把我當成了什麽?

毫無疑問,他們把我當成了吸血僵屍了。

“媽的,放開我……”我掙紮間,哭了起來,心裏害怕得要命。

整個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而抓住我的羅嬸,她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惡臭的味道,仿佛是死老鼠的味道,臭到讓我反胃。

羅叔的身子僵硬如石頭,羅嬸伸手去接羅叔手裏的碗,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我使勁的伸出腳,狠狠地踢向她,成功的掙脫開了。

她被我踢到一旁,見此,我連衣服都沒有披,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衝出了房間。

恐懼就如同潮水似的將我重重包圍著,我絲毫沒有懷疑我剛才見到的東西。

羅叔羅嬸他們不是人……

我跌跌撞撞的跑出屋子外頭,嘴裏大聲喊著:“救命啊……有沒有人……”

隻見羅叔追了上來,他走路的姿勢特別的怪異,像是不用走的,而是用飄的。

師父跟我說過,鬼不用腳走路,都是用飄的。

我慌慌張張,視野裏頭始終是映著那一雙腳,根本不著地,月光下,清冷的月光,映在了羅叔的臉上,極為的恐怖。

“啊……”我止不住的發出尖叫聲來,那張碧青色的麵龐,所謂青麵獠牙,分明就是個鬼。

羅叔已經變成了鬼……

我撒腿就跑,渾身冰涼,恐怖遍布全身。

他全身縱跳,一動一動的,那蒼白的麵容,在清冷的月光下照映,越發的猙獰可怖。

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到死人到處亂蹦亂跳的,除了師父之外,羅叔跟羅嬸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們是怎麽死的?

想起剛才他們想要讓我喝那一碗鮮紅色的血,我心裏就止不住的哆嗦,他們想要殺了我。

我撒腿就跑,雙腳就踩到了地麵上的石頭,整個人就直接一頭栽在草裏,而羅叔他跳到我麵前,我一手按著草地,拖著身子,猛的往後退去。

羅叔雙目瞪大,身子猛的倒在了地麵上,見此,我鬆了一口氣,正想伸手拍心口的時候,背後傳來涼嗖嗖的氣息,脖子雙冰冷冰冷的。

頓時間,我全身僵硬,連頭都不敢扭過去,生怕看到什麽猙獰可怖的東西。

“不要過來……”我哭喪著臉,低聲呢喃著。

那一刻,我感覺到脖子上的是一隻冷冰冰的手,那隻手慢慢的往下,冷不丁的就摸上了我的鎖骨,還往下摸。

身後那東西想要做什麽?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了。

我想要掙紮,卻渾身無法動**。

我都快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