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有本事就打死我

四處之下,鬼氣陰森的。

樹枝的纏繞,緊致得我無法動**,恐懼環繞於心頭。

樹枝粗大如碗口,濃重刺鼻的味兒,嗆得我幾度要暈,越是掙紮越是纏得緊。

樹精走到我麵前,蹲下來身子,朝著我就一巴掌打過來,我感覺到牙齒鬆動,脫落出來,鮮血彌漫在口中,他滿臉憤怒,罵道:“你難不成還以為會有人來救你……”

我一口鮮血噴出來,艱難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要殺就殺,我還不想活著呢……”

樹精伸手,原本節骨分明的手,成了幹癟癟的樹幹,拎著我的衣領,用力的撕開,皮膚因為樹枝纏繞而變得血紅,胸口的那血玉綻放著許些光芒。

我感覺到樹精的手一個哆嗦,他目光一沉,露出凶狠的光芒,像是看到了什麽古怪的東西似的,大喊道:“這東西誰給你的?”

我未來得及反應,身上纏繞我的樹枝一下子就斷了,隻聽到一聲爆喝從身後傳來:“先前,允許你占山為王,看來是個錯誤的決定。”

黑色的影子,猶如黑夜覆蓋了我的視線,隻能看到隱約的黑影,而麵前的樹精,麵色大變,像是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似的,雙腿一彎,噗通一聲,直接跪在地麵上。

樹精顫抖著,說明了他在害怕。

“求求你了,我一時鬼迷心竅,不知冒犯了大師……”樹精哆嗦著嘴唇,恐懼的喊道。

我試圖扭動著僵硬的脖子去看身後的人是誰,卻隻能是看到一個一身黑衣,頭戴黑帽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的草叢上,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威力。

那是強者散發出來的威力,讓人無形中畏懼。

那人是誰?

那種恐怖到變態的實力,讓我心驚膽寒。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你不珍惜,如今壞了我的好事。”聲音輕飄飄,不容忽視的實力。

“我不是故意的,大師,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知道這丫頭……”樹精苦苦哀求,仿佛是在極力的解釋著。

一旦狂風般的風,拔地而起,迷霧重重間,我聽到了樹精淒慘的尖叫聲,在耳邊不停的回**著。

樹精不斷的求饒,不停的說著好話兒,仍是無濟於事。

“遲了,遲了。”

樹精猛的抬頭,他眼裏布滿了惡狠狠的凶光,尖叫著朝著我撲過來,雙手掐著我的脖子,瘋狂的喊起來:“既然你無情無義,那就別怪我殺了她。”

“執迷不悟。”寒冷如冰的聲音,像是在歎息。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在我腦袋昏沉,意識快要失去的那一刻,我才感覺到掐住我的樹精,他身軀上的樹皮就在我麵前炸開了。

聲音震耳欲聾,乃有天崩地裂之勢。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天色灰蒙蒙亮了,邊上的天空,雲霧泛起了魚肚白,樹精的屍體,就躺在我的麵前。

那是一截幹枯的木頭,燒得黑不溜秋,毫無生氣,像是死了那樣?

我疑惑的看著那截木頭,不禁鬆了一口氣。

那黑衣人是誰?

他為什麽要救我?

他的實力超級恐怖,一下子就把成精的樹給弄死了。

我伸腳踢了踢那截木頭,誰知道這一踢,那木頭突然間就抓住了我的腳,我身子猛的一抖,下意識的使勁一踢,誰知道木頭奄奄一息,低聲說著話。

那會兒,我拔腿就走,卻聽到微弱的聲音傳入耳朵。

“你說什麽?”我衝過來,雙手緊緊的抓住了木頭,大喊著。

然而,已經遲了。

那截木頭一動不動,無法感應其氣息。

樹精修煉多年,多年的修為,瞬間化為烏有。

這殘忍嗎?

我說不出個所然來。

我鬆開手的時候,卻看到了木頭化為了灰燼,而那灰燼裏清楚的寫著幾個字。

快跑……

樹精讓我快跑。

我一屁股癱軟在地上,茫然無措的望著那兩個字,這是樹精要表達的。

快跑。

師父,天瀾,羅田,王倩倩,他們幾個人都讓我趕緊離開陰鬼村,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一路走來,逃跑,似乎是最重要的一點。

隨後,我辯別方位,朝著小血棺的位置走去,那裏頭一片狼藉,小血棺不知所蹤。

拔腿離開歸山,我回到村裏。

院子裏,等待著我的,並不是王倩倩她們,而是一群村民。

他們手裏拿著木棍,鋤頭,鐵鍬等家夥,陣勢龐大,他們麵色警惕,看到我來,害怕的往後退著,那驚恐的模樣,讓我心裏頭一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村長,怎麽了?”

我的話剛落地,幾個漢子拿著鋤頭,圍著我,村長就發話說:“把那個綁起來。”

在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把我綁起來,綁在木樁上,底下全是幹柴。

一個心驚離譜的念頭誕生。

他們要燒了我。

“村長,你最好明白你們在做什麽?這是犯法的。”我朝著他們大叫起來,聲音嘶啞。

他們竟然把我當成了妖精來對待,要活生生的燒死我。

“你害死了陳師父,還連累了我們村裏人,該死的人就是你,隻要你死了,我們大家都不會有事的。”村長開口叫道,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掙紮著,渾身上下都被綁著繩子,沒有一絲細縫,他們是鐵了心要燒死我的,所以不會讓我有逃跑的機會。

“你們若是想殺我就直說,用不著找這種理由,我沒有害過任何人,更不會害我師父。”我仰頭,淒涼的笑起來。

在煞氣衝天的時候,我不顧危險,將小血棺這種凶煞之物帶到歸山去,避免了陰鬼村所有的人遭毒手,而他們卻想致我於死地。

村長麵色陰沉,他顫抖了幾下身子,說:“你不用狡辯了,人證物證在,你別想抵賴,是你害死了陳師父。”

村長說這話的神情,害怕的哆嗦著身子。

我大腦一炸,驚喊起來:“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你不用狡辯,羅田什麽都跟我們說了,你這個白眼狼,殺了陳師父。”

“誰也想不到一向乖張的你,會對自己師父下毒手的,虧陳師父養了個白眼狼。”

“她死了,我們就不會有事的。”

一瞬間,那些莫名的指控,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似的,無情的捅向我,不管我怎麽解釋,他們沒有人聽我的解釋,認定是殺了師父。

這麽離譜的事情,虧他們想得出來。

“你們會遭報應的。”我怒吼著,臉龐猙獰,使勁的掙紮著。

他們怎麽可以這麽做的?那些我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推到我身上來,讓我承受這種後果。

“燒死她。”一聲漫過一聲,四處之下,隻有灰暗迷霧,看不到一點兒光芒。

穿著黑色衣服的羅田,他從人群中走來,負手而立,一雙陰寒的眸子,冷冷的瞥著我。

四周圍的聲音戛然而止,安靜的氣氛詭異極了,我緊緊的咬著牙齒,顫抖著聲音:“你為什麽要說我殺了我師父?”

罪魁禍首是羅田,他說他看到了我殺我師父,那麽離譜的話,竟然說得出來。

羅田麵色陰沉,宛如寒冰似的,他瞥著我,冷笑一聲:“那天,我親眼所見,你殺了陳師父的。”

我聞言,滿臉恨意:“你騙人,你說我師父被那東西害死的,我師父為了救你,你現在倒好,反咬我一口,害死我師父的人是你。”

如果不是羅田招惹到髒東西的話,師父又怎麽會死呢?

要怪的人,就是羅田。

最該死的人,也是他。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之前的羅田在我麵前所表現的種種,為什麽要在我麵前裝出一副好人樣,現在卻煽動著村民把我活活燒死。

羅田到底是在策劃著什麽東西?

他無疑就是想要天師玉。

然而,他不知道天師玉已經跟我融為一體了,人在玉在,人亡玉碎。

“陳雪,你抵賴也是無用的,殺人便是要償命。”羅田開口。

我揚唇笑起來:“我沒有殺人,你誣陷我還是一樣的。”

然而,羅田聽到我的話,他跟村民們吩咐,讓人將我放下來,村民們點頭照做。

我被從木柴上弄下來,被兩個村民按住,羅田蹲著身體,一雙布滿凶光的眸子,冷笑著:“陳雪,你可知罪?”

被按在地麵上的我,我抬起腦袋,怒道:“知罪的人是你,該死的人是你。”

我話都還沒有說完,羅田手裏拿著一根軟鞭,什麽話也沒有說,直接就打在我身上。

那鞭子打在我身上,火辣辣的疼,疼得我連眼淚都忍不住的打轉,但是我倔強的昂起腦袋,冷冷的看著羅田。

“啪。”的一聲響,鞭子無情的落下,重重的落在了我的後背上,隔著衣服,我仍然能感覺到後背傳來的那種火辣辣的疼痛,侵入骨髓中的痛,讓我差點就暈死過去。

每打一下,我的腦袋就向上仰著。

我隻覺得自己立死亡越來越近了,緩慢的閉上了眼睛,緊緊的咬著牙堅持著。

“承認吧,你殺了陳師父……”隨之鞭子的揮打,耳邊傳來羅田的叫吼聲。

我堅硬的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我沒殺人。”

羅田下手一點也不含糊,每一下都是力道十足,我的背很快就血跡斑斑了。

汗浸濕了頭發,疼痛已到了麻木的地步,還要多少下才能解脫?

我虛弱地想著……

他媽的,今天最好是打死我,打不死的話,今天我所受的罪,所受的痛,總有一天,羅田百倍千倍的奉還。

就在那會兒,遠處傳來了一陣鈴鐺的響動聲,清脆刺耳,鈴鐺的聲音綿長不絕。

原本按著我的人,就連羅田他身子僵硬,一動不動的站在麵前。

場麵詭異極了,所有的人都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動作,隻有在耳邊響起的鈴鐺聲。

“嘶……”我疼得渾身上下都在顫抖,扭頭望去鈴鐺聲的源頭,隻見一個身穿中山裝的老人,跨步朝著我這頭走來。

“沒想到這小小地方,竟然有如此凶煞之物,這屍體也是多了。”老人笑著說。

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驚駭不已的捂著嘴巴,望著眼前的一幕。

“他們怎麽了?”我喃喃叫道,仍舊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老人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小鈴鐺,隻見我身邊的那些村民,聽到了鈴鐺聲,像是聽到了命令似的,排著隊站著,村民們僵硬的身體,麵無表情,眼神空洞。

“鈴鐺,鈴鐺……”我雙手一個哆嗦,腦海裏誕生一個離譜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