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是你忘了

回皇宮的馬車上,皇帝陛下挑著鳳眼看我,“你喚朕什麽?”

我額頭還疼著,沒有心情搭理他,就低著頭沒有說話。

他卻來勁了。

身子一動,俊美的一張臉湊到我麵前來,他鳳眼一眨,不妖而媚,清冽的嗓音裏卻好似含著笑似的,“你叫我連夜?”

他聲音很輕,卻很高興。莫名其妙的。

我看他一眼,實在不能明白他高興什麽,但我頭疼得很,我一點兒都不高興,於是我悶悶地頂了一句回敬給他,“剛剛登基,您就忘了自己的名諱嗎?”

“我沒忘。”他回答得很快,一雙琉璃般的鳳眼流光溢彩的,他緊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我以為你忘了。”

他說“我”。

我怔了一怔,掀睫看他,“怎麽會?您登基之前,我常常叫的。”

從七歲到十五歲,整整八年,他是太子,我是伴讀,因為他總是欺負我,所以我不像蕭祐那樣叫他殿下,我永遠都是直呼他“連夜”。

叫了整整八年的名字,我怎麽會忘了?

他還是盯著我,麵孔寂寂,神情卻莫名有些寥落,“可你現下不叫了。”

現下?我本能的眉頭一皺,認真地說,“兒時無知,胡亂叫也便罷了,如今您貴為天子,臣下怎可直呼名諱?”

他漂亮的一張臉瞬間黑了。

我看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麽情緒轉變這麽巨大,但想起早朝時的更名事件,我揉著額頭問他,“您要改名?改成什麽?”

我是史官,自然研習史書,曆史上因避皇帝的諱而改名的士人百姓數不勝數,但還真的很少見到皇帝剛登基就張羅著改名的。

我想不通的事,禦史中丞左大人也想不通,但我了解連夜,所以沒阻攔,他攔了,因而他挨了那一硯台的砸。

前車之鑒擺在那裏,我心中有些忐忑,問出這種可能會惹毛對麵那人的問題之後,我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挪——果不其然,他陰沉著一張俊臉,咬牙切齒地說,“陛下。”

我愣,“什麽?”

他恨恨看我,看了好久,好久,終於說,“改成陛下。”

我……我囧爆了。

從七歲那年我就知道,連夜是最不喜歡別人要笑不笑的,而此時此刻,我想笑,又不敢,隻好忍著。

看到他的眼裏去,自然而然就成了似笑非笑了。

果然,他鳳眼一眯,不悅地瞪著我,“你笑什麽?”

笑你啊。

我壓著狂笑,慢吞吞說,“沒,沒什麽。”

他從來都沒那麽好哄的。

俊臉一繃,氣勢很盛,他有些鬱卒的看著我,“笑我名字?不好麽?”

艾瑪,“好”極了啊!

我忍笑忍得快要內傷了,“您,您隨意吧……”

他真的開始隨意了——長臂一伸,他拽住我,輕而易舉就將我扯到他身邊去了。

我有些愣,正要掙紮,他展開手,攬住我,身子貼上我的,下巴埋入了我的肩窩。

“別亂動。”他姿態舒適,不由分說地命令著,“到了叫我。”

我皺眉,“陛——”

“噓。”他不耐,抬手在我後背點了一下,我頓時渾身僵硬了。

他蹭了蹭,心滿意足地睡了。

【為神馬大家都不冒泡的,555……對新文無感嗎?連夜會和惜遇一樣闊愛的啊……揪衣角,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