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奇怪的唐波

我說:“很少,四個不是在美國留學嗎?好像他最近在美國也做起了古董生意。”

“是嗎?那看來老四一時半會是回不了國了。”

我說:“人家在美國好好的,而且美國福利待遇也好,最重要的事美國的法律比中國的法律更管用,再說他都在做古董生意了,還回中國幹什麽?”

三哥說也對,然後和我幹了一杯,我們又聊起了以前上大學的事情。

三哥說:“老六,上大學的時候不是有個女孩很喜歡你嗎?你有聯係沒有?”

上大學的時候有個女孩喜歡我,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怎麽會記得,早就隨著時間淡忘了。

三哥想了一會說:“好像是叫什麽蘭娜吧。”

三哥不提起這個名字,我差點就忘記了,他一提起這名字,我當然就想了起來,我說:“都好幾年以前的事情了,估計人家都結婚了吧!”

後來我和三哥沒有聊幾句,又喝了一些酒,感覺就有些累了,便都睡覺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三哥又接到了五哥的電話,說有重要的事讓我和三哥回去一趟。

三哥說,老六這裏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他舅舅都還沒有下葬,怎麽走得了。

五哥說:“是有人來裏局裏,給了三萬元錢,讓你回來調查一件事情。”

三哥說好,便掛了電話。

我看著三哥問:“你要回去。”

三哥說:“剛才老五在電話裏頭跟我說的什麽,想必你也聽到了。”

我說恩。

“若你要回去就回去。”我繼續說。

三哥說讓我一個人回去,我舅舅這裏,他會給我看著,我想了想,也行,畢竟三哥跟我很親近,讓他守著我舅舅也沒有什麽大礙。

中午的時候我就回了三哥的局裏。

五哥看著我問,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我說,我舅舅還沒有下葬,總得留一個人在那裏啊!

五哥說也行,然後直接給了我一個電話,說去一個叫梅花鎮向陽街的地方去找一個叫唐波的人。

我看著五哥道:“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五哥說他要研究金條上的契丹文,然後從那信封裏拿出幾錢元錢遞給了我說:“這錢雖然是給三哥的,但卻是你去找那個叫唐波的人,這點錢是給你的路費。”

五哥繼續說:“事情解決了就盡快回來,若有什麽事就跟他打電話。”

我點點頭,隨便在外麵吃了個午飯,便買了下午去往梅花鎮的汽車票。

到達梅花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一下車我就跟名片上的唐波打電話,但對方卻沒有接電話。

我嘴裏小聲地嘀咕道:“怎麽電話也不接,就是這樣迎接客人的嗎?”

於是我又繼續撥打著這個號碼,終於這個叫唐波的男人接了電話,我說:“你好,請問你是唐波嗎?”

他回答是。

我又問:“那請問你在哪裏?”

他說,我穿著白色的衣服,就在你不遠處。

我抬頭一看,離我不遠處哪裏有什麽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隻看到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蹲在地上磕著瓜子。

“我沒有看到你啊!”我拖著行李箱一邊往前走一邊說:“喂,你到底在哪裏啊!”對方居然沒有聲了,我又喂了一聲,對方還是沒聲。

“喂,唐波,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我感到很鬱悶,來到這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對方就是這樣接我的。

我喂了好一陣子,對方居然把電話給掛了。我盯著手機罵道:“草,什麽玩意。”

“你罵誰呢?”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我身邊傳來,我一轉頭,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正站在我麵前,我想他就是唐波了。

“你好,你就是唐波。”我“嘿嘿”地笑了笑。

唐波個子高高的,雙眼皮,眉毛很濃,鼻梁很挺,長得也不錯,雖然談不上有多帥,但卻能談得上有多耐看。

我之前以為這個姓唐的應該是位大叔,但沒有想到他卻是個年輕人,看起和我差不多一樣大,最多也比我大兩、三歲而已。

我這麽熱情的跟他打著招呼,他臉上居然沒有任何一絲表情。或許是因為我剛才說了髒話罵了人,估計他生氣了。他麵無表情,沒有笑容也是正常的表情。

我正準備跟他道歉,他卻一把托過我手裏的行李箱:“不用道歉,我這個人不愛記仇,不愛笑,更不會說話,所以以後還要請你多多關照。”

我點了點頭,隻是感覺這個唐波怪怪的,跟一般人不一樣。至於他哪裏怪怪的,也說不怎麽上來。

他拖著行李箱往前麵走著,我緊緊的跟著後麵。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我才發現唐波走路背是彎曲著的,後背都打不直。

再往下看,沒有想到他一隻褲腿居然高高的挽在膝蓋那個部位,腳下叉著一雙木屐,走起路來“吱嘎張嘎”作響。給人感覺三個字,好頹廢。

我現在總能知道這個唐波哪裏看到奇怪了,就看他穿褲子的造型和走路駝背的姿勢便以得知。他這樣不修邊幅的打扮拖著行李箱走在大街上,也不怕有人說什麽。一直往前走,也不回過頭來看我一眼。

他雙腳雖然夾著木屐,但走路也挺快,很快就跟我拉開一段距離。我小跑著跟了過去,追上他:“你走路還挺快的。”

他沒有說話,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好像無視我的存在。

一個轉彎,再一個轉彎,經過一個岔路口,往左轉,往前大概走了兩、三百米,在一個平房麵前他停了下來。將行李箱靠在一邊,從褲兜裏掏出鑰匙,馱著背開了門。

我一走進這平房,裏麵的擺設很簡單。一眼就能看到一張辦公桌,在辦公桌上有台電腦,一個電話。兩、三張辦公椅,一個沙發,一個衣櫃,一張床,然後就沒有什麽了。

“我這裏很簡陋,你就將就一下。”唐波將我的行李箱拖進了辦公室,也沒有關門,便坐去了沙發上,自個便倒起一杯水喝了起來。

我早就聽五哥說梅花鎮是一個並不發達的地方,但也不至於落後成這樣啊!

我本以為,這裏條件再差,至少辦公室和宿舍是分開的,而且辦公室辦起公來是會讓人感到舒服的。當我看到那張床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美好的幻想破碎了:“唐波,你就睡這裏?”

他喝著水,看也沒有看我一眼點點頭。

“那其他同事呢?”我問。

“這個辦公室一共就四個人,走了一個,失蹤一個,死了一個,然後你來了,現在就隻有我和你。”唐波果然是不會說話,對於新同事的到來,說話很直接完全不忌諱:“重陽縣幾乎都不敢來警察了,所以這裏治安並不好,怎麽?你就不怕死在這裏。”

稍微會說話的人,肯定不會表達得那麽直接。隻是對於唐波說這些直白的話,我也並不反感,因為我也是說話很直接的一個人:“你都沒有死,我也就不怕死在這裏。”

唐波終於抬頭看了我一眼,才從他臉上看到一絲色彩:“你是老三叫徐濤,對吧!”

我很老實地回答:“三哥有事,委托我來替他辦這件事。”

他愣了一下,全身上下打量了我幾番:“說,也沒事,其實我就需要這樣的人協助我辦案。”他說話的神情很像是幹這行已久的長輩。

我笑笑不語,將行李箱拖去沙發跟前,蹲下身打開了它。從裏麵找出一件白色的襯衣:“這裏,哪裏有地方能洗澡?”

唐波指了指那個衣櫃,我朝著衣櫃看去,感到有些疑惑:“衣櫃可以洗澡?”

他又朝著衣櫃的方向指了指,我感到有些生氣,這人怎麽這德行,帶我去洗澡的地方要死人啊!

他居然坐在沙發敲著二郎腿,完全不把我當客人看待。我也隻是心裏埋怨了幾句,最後還是朝著衣櫃的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這個衣櫃裏有什麽,難不成這衣櫃還是一個洗澡堂了。唐波見我呆呆的站在衣櫃麵前,終於從沙發走了過來,他左右一推衣櫃門,沒有想到這衣櫃後麵還有著一個廁所。

我不由得驚歎道:“高科技啊!完全沒有看出來。”說罷,一邊解開扣子一邊朝著衣櫃後麵的廁所走去。

十分鍾之後,當我洗完澡走出衣櫃的時候,見辦公桌的對麵多了一個中年男人,他淩亂著頭發,胡子拉撒,看上去很滄桑。

唐波則坐在他的對麵:“你確定是你女兒回來了?”

他顫抖著抽著煙點點頭。

這名中年男子叫張中成,在菜市場賣水果蔬菜,五十三歲左右,有個十七歲的女兒,雖然是親生,但張中成對自己的女兒張靜並不太好。

張靜成績也不好,兩年前便早戀,被張中成暴打一頓,張靜便離家出走。

當然張中成還是很著急,張靜離開家裏之後,張中成便四處打聽,到處尋找,可都不見張靜的蹤跡。

誰知一年之後,從警察口中得知張靜已經死亡,當張中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尤如晴天霹靂,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女兒死亡的噩耗。

張中成雖然一時很難接受,當看到張靜屍體的時候,也必須得接受現實。

他像唐波說完了這一切,唐波便問:“一年以前你也看到你女兒的屍體,並確定她已經死亡,如今你又看到她回來了?那到底是人是鬼?”

“我···我不知道。”唐波一問起這個問題,張中成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陰沉了起來,眼神裏還帶著一絲恐懼。

這是我來這裏第一天就聽到了這樣的案子,聽到張中成這樣的簡單描述,不由得讓我感到有些害怕。因為我在南海市是從來沒有接到這樣的案子的,突然之間讓我感受到這個重陽縣的陰氣如此沉重。

唐波沒有再多問,隻是看了看張中成遞給他的照片,看到第三張照片的時候,他便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