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對立

誰叫你冷掉還拚命往下灌,茶溫熱的甘香一點沒留住全成了澀味,不奇特才怪。

擺在小陽台的餐桌是圓形的,架起的花棚隔絕了紛飛的雨絲,可以看到紅色的花朵與月光花美麗的景象,三人呈三角鼎立之勢,氣氛怎麽有點不是滋味。

“二哥,你試試這個,牛脊肉排,我用文火煎的。”氣氛不對,我趕緊笑嗬嗬地夾起一大塊肉排遞給二哥。

“哦,謝……”

我臉上的的笑臉全石化,因為我的筷子是空的,老二的碗也是空的,牛排呢?

疑惑地互看一會,同時轉頭看向另一隻正在埋頭苦吃的家夥。

某人正用勺子扒著什錦飯吃得麵無表情,沒什麽異常。

難道是錯覺?我不好意思地又夾起一塊,“剛剛沒夾好掉了,抱歉。”

老二捧著碗又過來,“沒事。”

笑臉又石化,我的筷子是空的,老二的碗也是空的。

牛排掉進異次元空間?還是老花眼一直沒夾起來過?

怎麽可能。

極有默契我們轉頭看向另一隻正埋頭苦吃的家夥,剛好看到洛青勺子上有一塊剛才夾在筷子上的牛排,他一口兩口三秒內塞到嘴裏,好優雅地暴飲暴食著

“呃……”。

我的話全部都咽回去,洛青淡淡看了我一眼,那一潭黑水如臘月雪風,寒到頭發都成冰柱,到底又哪裏惹到你了。

這次我沒夾起牛排,而是夾了塊清蒸去骨的魚肉,轉了方向,“來,吃菜。”

洛青叼著勺子,想了想才將碗挪過來,我順手將魚肉放在他的碗裏,放完見他還瞪著我。

瞪什麽瞪,都給你加菜了,吃飯!

我無奈地又夾起了塊要給老二的牛排給他,“呐,吃菜。”

你丫的到底是二十歲還是二歲,怎麽這麽別扭。

見洛青隱隱泛起抹笑痕,又硬塞他飯去了,我立刻將整盤溫火煎肉排端起,在另一隻米蟲放鬆警惕時一股腦全往老二的碗裏倒去,“來來來,快吃快吃。”

“……謝謝。”老二猶豫了一下,才道謝,埋頭吃起來。

他們這叫吃飯嗎?又不是猶太集中營,吃得像在打戰,胃痛。

氣氛持續詭異中。

這時陽台邊一隻白森森的手從牆邊伸出,我端著碗剛好看到,一口飯差點噎在喉裏直接上天去。

“小彭~”一聲陰幽的叫喚後是古教授無比惆悵的臉從牆外探出來,雨水滴滴答答從他頭上沿上落下。

“老師你能不能別這樣,你以為你是貞子啊,來這出想嚇死誰?”我霍地站起身指著突然出現的大叔吼。

“有殺氣。”他喃喃低語。

殺氣?

古教授擺擺手吸引住我的注意力,“沒,我是來借醬油的,不然方便麵沒味道。”

醬油跟方便麵,這麽可怕的搭配你吃的飯越來越往非人類領域滾去了。

我總覺得場麵有些不對勁,可是看來看去都很正常,洛青一聲不吭塞他的飯,老二啃著牛排,古教授在牆頭幽怨地招著手。

哪不對勁呢?好像是身體不舒服,一點點而已,有種微冷的刺激在皮膚上,不痛卻有些不自在。

我撓撓頭,管他的,看起來正常就好,所以我轉身回廚房拿醬油。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在某天恍然想起今天。

這家夥,根本就是想殺人,不止老二,連出來阻止的古教授他都想殺。

哦,一切看起來真的很正常,所以什麽也不知道。

你們掐吧掐吧,反正那個可以把暴力當美學的奇妙世界,跟我一毛關係都沒有啊。

回來時隱約聽到古教授說了句,“小子,別太囂張了。”

我走到陽台邊,不解地問:“怎麽了?”。

古教授主動接過醬油瓶,“沒有,我就是看你們吃大餐很不爽,我一個人卻啃方便麵,還要給你翻譯文字,也不知道請我吃頓飯啊。”

我伸手將他整張怨婦臉按回牆裏,“這個有空再商量,你別出來嚇人了。”

“知道了,人老沒人權啊,你們年輕人盡會欺負我。”

我一臉黑線看著古教授翻過籬笆牆。喂,你丫給我走門啊。

我坐回餐桌,見對麵老二很不對勁,雖然還是一臉的淡定,但是死白的臉色在燈光下寒得滲人,我一驚,伸手要拉他,“二哥你沒事吧,怎麽了?你不舒服嗎?”

老二有些突然的躲開我的觸碰,站起身跌跌撞撞往門口走去,“沒……沒什麽,我吃飽了。”

也太突然了吧。

我緊跟著上去,“你臉色很不不好,是吃到不對是食物嗎,過敏了還是鬧肚子?”

“我沒事。”他走的更快。

外麵的雨剛剛停,泥土的味道彌漫在清新的空氣裏,“你這個樣子怎麽可能沒事,我送你上醫院吧。”臉色慘白成這樣,腳步如此虛浮,身體好像一下就塌了,怎麽看都不像沒事。

老二用手抓住心口處,抬頭看了我一眼,才正常了不少,“我沒事,隻是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那好吧,你身體不舒服就趕緊去休息吧。”

“嗯。”老二點點頭,往樓上走,走了兩步有些遲疑地回頭問。“老六,那個家夥,到底是誰?”

額……“沒什麽,我店裏的小夥計,他怎麽了?不用理會他就是了。”

“嗯。”老二也沒有多問,直接快速的上樓。

至於這麽急嘛,話說真的沒事嗎?

話說彭豪進廚房拿醬油後:

“哎呦,殺氣控製得不錯啊,小子。”古教授掛在牆邊,一臉似笑非笑,竟然可以麵不改色地把惡意的殺氣均勻地往一個位置壓,如果不是這樣,以彭豪那孩子的敏銳,早就察覺到了。

彭豪剛進入廚房,老二的臉色就白了,再也無法將剛才若無其事的表情維持,撕裂的絞痛一點一點折磨人地吞噬自己所有的反抗。好像是故意的,踩著弱小獵物,惡質地用戲謔的態度玩耍。根本,根本不是同一層次的力量。

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人?老六身邊為什麽會有這麽可怕的家夥?還是另有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