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戰爭,是不是開始了?

有時總覺得這小子很矛盾,先前就沒有一點睡覺的概念,等好不容易死命給他灌輸完累了可以睡覺等等常識後,他勉強學會睡覺了就變成一賴床王,平日裏很排斥別人的接觸卻在睡覺時一定要死勒著我才肯閉眼,我買的抱抱熊現在擱在床腳邊他甩都不甩,我說你一大堆自相矛盾的壞習慣你就活得不累嗎?

算了,睡得著就好,其餘的小毛病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洗完臉再吃東西。”我朝正往餐桌邊走的他說,洛青猶豫了一下才又轉身往浴室走去。

我無力地回頭,喝了一口水,你還真沒給我洗臉啊,你這個一睜眼就隻想吃吃吃的懶蟲。

莫名其妙消失了三天,昨天晚上深更半夜像鬼一樣出現在我床邊,然後伸手就將我往懷裏勒,把正在跟周公下棋的我勒得差點吐血,還有穿著一身髒兮兮不知沾了什麽鬼東西的衣服就想直接上床睡覺,我再能睡也被他這幅德行給氣得醒過來。當下亮起五爪抓著他手臂的一塊肉掐掐掐,你敢這樣上來試一試。

好不容易才給將這任性小子拽回浴室洗澡,後又得費勁幫洗得水淋淋活似剛從河裏撈出來的他擦幹頭發,等到將他身上黑漆漆的衣服拿回洗衣機旁,我才想起來似乎我之前有下達過什麽命令,好像是關於他的,唉,總是這樣,有時候覺得自己不是自己,大概……是夢裏的那個我吧。

不過,執行個任務而已,你到底是在哪個泥坑裏打滾了一百遍才爬出來啊?就是住在垃圾堆裏也不至於弄成你這德行啊,而且本人一點自覺都沒有,難道他腦子裏其實沒有幹不幹淨的概念?

好不容易將他弄幹淨,這大半夜的他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地開口,“我餓了。”

我累得快要拿兩根牙簽撐著眼皮才不睡著,跟那雙一專注就黑得幽暗的眼睛對視三秒,隻好轉身往廚房走去,行行行,我欠你的行了吧。

在宵夜還沒做好前我拿出一包麵包給他先墊胃。

吃完夜宵也不等消化一下就提著我上床睡覺,基本上除了想掐著我的脖子勒死我外,還是先前那種不會讓人一下死卻會時不時缺氧的擁抱,害得我昨晚的睡眠質量急劇下降,我懷疑再被勒下去我遲早會因睡眠不足而暈倒在買菜的路上。控製一下力道很難嗎?還是真的那麽沒安全感?

算了,上輩子不認識他不可能欠他的,一定是上上輩子他是我家的牛,我不小心虐待了他,這輩子專門來討債的。養個孩子真不容易,父親母親又是多麽偉大的名詞,

將水杯擱到地板上,見一身雨衣的簡從我家屋頂上跳下來,手裏提著工具箱。

“小彭,修好了,在雨季裏不會再漏雨,不過沒有修理工修得美觀。”簡站在落地玻璃窗外,雨衣將他包得隻剩一雙眼睛。

“謝謝你,簡,代我向你老婆問好。”

“不用客氣,恩,我幫於教授家的貓兒花施肥去。”簡一雙眼睛裏帶著笑意,提著工具箱離開。

我抬頭望望窗外的屋簷,雨水從簷邊傾斜而下,空氣清涼而帶有花土的味道,風鈴在簷下輕輕晃動著。

林會長他們似乎還沒回來,老三還有跟老四也不見蹤影,大家都很忙的樣子。我知道這裏與別處不同,一開始因陌生而懵懂得不敢確定,後來才發現,其實古街是因為某種原因才存在的吧,而且每個鄰居都非常清楚這個原因,甚至是自己肩負的責任。

這樣說起來,唯獨我是特別的,因為唯有我是被隔離在這份責任外,也沒有人告訴我古街是因什麽原因才存在的。我知道那是因為我沒有肩負得起這份責任的能力,很大程度上來說我是協會的累贅了說不定,嗬,難道我看起來真的那麽脆弱嗎?就這麽寵著我,我要是不小心任性了怎麽辦?

對門是趙哥的家,門口的綠鬆針花在雨中翠嫩如玉。雨停了得幫他們修修花枝才行,古教授院子裏的狗尾巴草又該拚命長了,大花田的花匠送的花籽裏有一種叫鴨子花,很可愛的一種花,重要的是這種花的生命力很強,比狗尾巴草還強,待會灑一把到他院子裏去,免得隻有他的院子最寒磣。

有些困意地閉上眼,輕笑了一聲,喂,你們都要快點回來啊。

我攤開一本書,才發現已經很久沒有去借書了,這些書大概都已經看完了,算了,找個時間把書還上吧。

盤著腿,晨間的雨聲淅淅瀝瀝,九月的雨一下就會纏綿半天,不激烈卻很連綿。所以這個時候才是花祭,花開的比任何時候都豔麗,帶著一種透明的水質感。花籽也會最容易發芽,生機勃勃地生長。

我麵對著落地窗外雨下的茉莉花,用手撐著下巴,一頁一頁地翻讀放在腿上的小說,當你悠閑的時候身邊有一本合眼緣的書是最幸福的事了。

洛青走過來,無聲無息像幽靈一樣,然後跟我擠一塊坐著,我將目光從書上移開,見坐下的他將我放在地板上的玻璃杯拿起來,裏麵還剩半杯水,他一口氣全喝下去,沒有一點聲音也不見咽到的跡象。

我低頭繼續看書,真是的,吃東西越來越不挑了,連我喝剩一半的水也喝得理所當然,交叉感染啊。

他喝完水湊過來,黑色的頭發東翹西歪,柔軟的發質很容易散亂改變發型。我一邊看書,一邊習慣地伸出手幫他順順翹起來的頭發。

“店裏沒事嗎?”我隨意的開口問道。

“嗯。”他伸手捋了捋頭發。

“雲初呢?”

“不知道。”他管那個女人幹什麽。反正有人管她。

我手頓了頓,“那二哥呢?”

他也跟著頓了頓,“不知道。”

你丫都知道些什麽。忽然洛青深受保住了我,“不喜歡另一個你。”

另一個我?哦,想起來了。“哦,有些時候會出現另一人格,不過那是少數,別擔心。”我安慰道。

“哥哥,戰爭是不是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