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可靠

語氣是種頗有親切力的平穩,擺明告訴對方,我是真的趕時間,還沒無聊到消遣挑釁你。

大花田的風總是輕柔而有規律,洛青扒拉了下被風吹亂的黑色短發,手指滑過額中央,精致繁瑣的十字架有一種詭魅感。

“雖然忘記了你叫什麽名字,不過你還是快點去死吧。”洛青有點小苦惱地低聲自喃著。

算了,不玩了。

伸出右手瞬間出現了那根黑色短棍。洛青望向對方藏身處,“操控距離的瞬間轉移,根據你九次移動位置來計算,移動距離最遠等約一百二十三米,最近第一次是三米四左右。也就是說在一百二十三米至三米四這個範圍內,你可以自由拉長或縮短人體的距離,除了人體還可以移動別的物品嗎?”當這個問題問出口時,一種惡質的笑意泛上黑眸,“你總算出來了,我還在想如果你老是呆著不動的話我會傷腦筋的,畢竟我不想弄髒衣服鑽到草叢裏抓一隻隻會發抖的蟲子,恩,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洛青將左手插回褲袋裏,然後轉過身來,纏繞氣的絲帶在捉到目標物後全部具現化出來,半空中,土地上,數十根紅色的寬麵絲帶錯綜複雜交織成一個密麻的空間。洛青站在絲帶從中間,右手黑色短棍閃著青色光輝。“紅色絲帶的牢”可以在規定的條件下捉住一切絲帶空間中的活物,用來捕捉隻會逃竄的獵物是在合適不過了,他還蠻喜歡這個玩意的。

被絲帶捆得牢牢掛在半空中的是一個光頭的三十歲男人,紅色的帶子將他數成一個繭桶,連臉都被包裹住,隻剩一雙想強迫自己鎮靜卻露出驚恐的眼睛。

“抱歉,忘記你不能開口。”

解除之後,冷淡地看著對方狼狽逃竄而去的背影,“希望你能好好活著,祝你好運。”平平淡淡的語氣在這一刻是怎麽聽怎麽惡劣。

短棍還拿在手裏,感受到成千上萬的花瓣微微搖曳的嬌嫩風姿,心出奇平靜,帶著一股深沉的殺意。

還有三分鍾,還得算上她老是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提早回來的時間。

“咳,不用這麽防備,我沒惡意。”拐杖有規律地敲在泥地上,他從一大簇紫玫瑰後緩緩走出,一身白色的襯衫穿得悠閑而有品味,就是頭頂上綠化協會的鴨舌帽讓整體打扮顯得有些不協調。

“在第六個鮮花方向牌開始,你就跟著我們,有什麽事嗎?”在大廣場被兩隻蟲子吊尾時洛青還沒什麽感覺,可當走到半道時,這個拿著拐杖的家夥竟然用幾近無可挑剔的絕加入跟蹤隊伍後他就很不舒服。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住在古街左側第五間房子的男人,叫清水吧。

他喜歡叫他清水先生。

我們?清水笑得真誠而淡雅,果然是那個地方出來的人啊,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強。

“我隻是鮮花任務完成後想來看看小彭而已,如果有什麽惡意的話我就不會等你出來古街再出手,畢竟我們古街……”習慣群毆,後一句話倒是沒出口,雖然林會長說這是他們古街的優良傳統,可是每次出口總有那麽一點不好意思。

“那你看完了嗎?”要殺掉嗎?不過算算時間,不太夠。洛青冷冷地注視著清水,腦子裏正高速運轉,沒有明顯的弱點,破綻也飄忽不定,要短時間抹殺有點困難。

“看來小彭收集鮮花沒什麽困難,那我先走了,不用告訴他我來過。”清水半垂下眼瞼,棕眸裏那層淺淡的紫色漸漸轉濃,這小子還真如傳說中的囂張啊,這麽明目張膽的殺氣,就那麽確定可以殺得了他嗎?

“古街是出來什麽問題嗎?剛才那兩個人是剛從東三區出來的吧,實力弱成那樣也可以突破你們的防衛圈出現在古城,要不要幫忙?”還不到撕破臉的地步,冷靜地衡量一下利弊後,短棍又消失在手上。

清水不徐不疾地向外走去,拐杖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花泥地,在密集的花朵莖葉中毫不沾身而過,口氣溫和地回答,“那倒不用,剛才那兩個人是自願登記用正規渠道出東三區的,像你這樣非法偷渡而且還敢大大方方地滯留在古城的人畢竟少數。”能死踩著古街和考古協會的弱點厚著臉皮死賴著不走,也算你行。

看著清水消失的洛青靜站了一會,如果沒推測錯的話,今天早上考古協會的特殊援助部隊會進入古城,畢竟東三區和西區方麵已經是挑明了態度,也就是說和平協議等於在雙方的示意下撕毀,混亂一觸即發。

在這場鬥爭中他能奪得多少?

嗬,果然是不可靠的。看來自己得找點別的盟友了。

抬頭冷冷地望著古城長年湛藍的天空,不管怎麽說,利益永遠排在第一,在這場混戰中保存自己的戰鬥力才是最優先的。

從雜亂的計算線抽離出來後,洛青難得無意義地沉默著,其實可以說得更通俗點,無意義地發著呆。

大概十幾米範圍內,幾百株紫玫瑰慘遭橫禍,泥土大麵積翻突出,一片狼籍。就算洛青有意識地縮短打鬥範圍,可因為要計算時間跟防範清水,還是把這地方搞得亂糟糟的。

幸好沒有大麵積的鮮血淋漓,比較好處理,洛青看著腳邊的屍體,淡淡地說:“還有一分鍾左右。”

蹲□量了量塊地方,伸手摸摸土質,然後短棍再次出現,揮了揮,變成了鐵鍬,接著手速極快地挖挖挖,一時花土濺起,十來秒就見一個可以埋人的大坑被挖出來。

伸手一抓,將屍體扔到坑裏,將挖出的土堆又刨啊刨給填平,站起身來還用腳踩了幾下,確定夯實了。

解決屍體,看一大堆殘花敗葉又無語幾秒,就算現在把踩爛的玫瑰勉強種回去也不夠時間,哦,差點忘了。

他習慣性地用手輕捂著嘴,腳下踩著人家的埋土墓,腦子裏卻在想,怎麽辦花都死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