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找到辦法了嗎?

“對啊,快走吧,話說跟著我們的西區和東三區殺手還沒殺幹淨呢。希望那家夥別死的好,我可不想再看到老大用那種恐怖的眼神望著我們,那根本是很想殺人呢。”小少年咋咋呼呼地從欄杆上跳起來,然後張開腿笑眯眯地順著樓梯把滑到一樓去。

的確,剛才那種眼神是西區人典型的,壓抑不下殺氣的表情。

“我還是覺得那個家夥,太弱了。”女人垂下眼瞼,眼中一片清冷。

“管他弱不弱,走人了,我們瞎摻和個什麽勁,我可不想讓他以為是我害死那個家夥,得罪洛青的人就沒一個有好下場。”黑人兄攤著手“切”一聲。

“莫分,叫團長。”身後一個壯漢慢騰騰地說。

“是是是,老大。”黑人兄莫分一轉身也消失了蹤影。

幾秒內,房子恢複了原來的空寂冷漠,仿佛從來沒有這一批不速之客停留過。

陽光隨著日頭漸高,慢慢浸透進每一個細縫裏,灰塵輕悠悠飛舞著。大門口那灘新鮮冰冷的血水漸漸幹涸,仿佛開出一大朵一大朵深色的血腥玫瑰,豔麗厚重。

醫院今天迎來的傷患特別多,米菲換好班脫下白大褂,她有些倦意地穿著增高鞋大步往醫院門口走去,院子裏的願望星也該修修枝才行,老趙家的貓再敢跑到她家地板上撒尿,她就將那些貓活埋當花肥。

醫院門口一陣小混亂,人人紛紛側目避讓,米菲停下腳步,耳邊的紅色大耳環擦過臉頰有輕微的癢感。一個渾身裹著黑披風的的人像是抱隻貓那樣地抱著另一個血淋淋的家夥,完全無視周圍環境一步一血腳印衝進來。

這畫麵真是有夠繞口令的慘烈絕望,米菲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有預感自己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回家澆花了。腳跟一轉,踩著增高鞋就往回走,邊走邊高聲喊,“喂,這邊來。”

彭豪的身體崩潰得比預期早,看來有必要改變所有的醫療方案。

與此同時,在古街的某位教授家裏,紫藤鈴花被一聲怒吼震得漫天狂撒,“林學才你這個老不死的混蛋,有這種好東西你不早拿出來,先前我拉下這張老臉向你開口虧你還拒絕得出來,藏著掖著是想一起帶進棺材等著別人挖你的墳嗎?什麽時機不成熟,什麽會議不通過,你這個會長越當越回去了,你跟你家那瘋婆子都是吃白飯的?管它是不是獨立於總部外,不給就給我去搶,明明是老流氓你還好意思拿著筆杆子裝儒者?

“對,我就罵你,有種你來咬我啊,當初是誰非要研究青桐樹的?誰設計讓小彭住進古街的?是誰硬將西區和東三區這個燙手山芋接過來的?你還好意思說。立刻,馬上,一秒都不能耽擱讓人給我把東西拿來,我寶貝學生要是救不回來老子有本事讓你一輩子睡不安穩覺。”

古教授按下電話收不住力砸碎一張桌子,他表情有說不出的後悔怪異,“氣死我了,早知道有這種東西,我怎麽可能放那混小子離開,直接殺了最好。有那種東西還不趕緊拿出來,上次要是早點拿出來,小彭哪還會再有一次崩潰。”

今天下過一場大雨後天氣變得異常晴朗,醫院的走廊很明亮,光斑從一些開闊的廳地折射過來。有人進入了醫院的監控範圍,走掉的人又回來了。

洛青坐在長凳上,眼瞳裏純淨的黑色多了一層淡淡的渾沌,陰鬱的黑眼圈深得像浮抹上去的。

右手拿著書一頁一頁翻過去,手背上的傷痕自行愈合留下一道深痕。他襯衫的血跡有些已經凝結成血塊,白色,紅色與黑色在他的衣服上組合成了複雜髒亂的彩圖。傷痕愈合有明顯的痛楚,對於這種感覺他很習慣,習慣到可以輕易去忽略。

“照這麽推測,當生命能量消耗光,就會醒不過來,那種東西太罕見,就算靠運氣一輩子也可能碰不到。考古協會那些老頭子也不行嗎?難怪會對他那麽縱容,縱容到可以任由我帶走他。”

洛青望向手術室門上亮著的燈,表情有種不符合常理的平靜,輕輕合上翻完的黑色書籍。

靠著椅背微仰著頭,一些光斑調皮地跳躍上他的袖口,衣領上。一頭黑色的頭發沾著血跡亂的像是雞窩頭,雞窩頭下是一張被血痕遮去大半邊的臉。他半眯著眼,麵癱的表情看不出有什麽情緒。

聽著手術室裏那顆心髒正在慢慢跳動,洛青將右手擱到眼睛上,略帶沙性的聲音有隻有那個人才聽得出的疲憊,“我睡不著。”

當那個叫洛青的小子一身幹涸的血跡,笑得無辜而溫和,貌似閑逛到他門外時,林會長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子陰沉狡詐外的另一麵——變態。

“前輩,你好。”洛青也不在乎自己滿臉紅膩有多嚇人,像是回自己家那樣自然地朝自己的鄰居打招呼,然後掛著一對濃濃的黑眼圈,跟個幽靈一樣往那間他很熟悉的房子走。

小彭,你把這小子教得真有禮貌。

“小子,能第一時間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將小彭送到醫院算你行,不過小彭以後的事你可以不用管了,今天就離開吧,你的跟班應該都離開了才是。”林會長對著那個目視前方,笑得跟麵具似的家夥這樣說。

可惜往前走的人像是聾了,連頭都懶得回,沒人在一邊一件一件地教他,洛青的禮貌永遠隻會剩半截。

“不是我送來的。”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忽然笑了,“還以為是你們的人,真是奇怪,竟然還有另外的一股勢力。”

突然停止腳步,停得毫無預兆,洛青低下頭滿臉孩子氣的茫然,手不由自主捂上嘴。想了一會,他慢慢回頭,黑色眸子裏那層渾沌不見了,清澈美麗的眼睛裏似乎可以映出頭頂上整個藍色的天空,他笑得很清新,連血都掩不住的笑容,“你這麽說的話,是找到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