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海上風暴

這次是林會長親自帶隊的,不過古教授沒來,他還得在家好好翻譯金條上的文字呢。遠處幾個年長的家夥在討論著這次計劃的安排。

我將魚竿拿起來,心情平靜地輕聲自語,“快上鉤吧,魚兒啊。”坐了這麽久一條魚都沒釣上來,豈不是太沒有麵子。

等到快要被燦爛的陽光壓到幹扁時,魚鉤終於有了動靜。

我反應有些遲鈍地提起魚竿一看,沉甸甸的一串古錢幣,瞳的長發在魚鉤旁一閃而過。

於是,我將錢幣拿下來對海裏的人說,“十五世紀西方內陸帝國的流通錢幣,再接再厲。”

與其說他們肯乖乖下海撈東西是為了考古,不如說是跟自己較上勁了,看到好東西就想摸到更好的。

這種貪心,對於這群人來說是很平常的,差別在於到手後他們還感不感興趣而已。

魚竿又一重,沒多想就往上提,一塊淺紫色的布條被提上來,看清楚點才發現是一定像布條的帽子,帽子上的水傾瀉而下地滴落。

我不解地“咦”一聲,誰不懂野外禮儀亂扔垃圾?

一隻手從水裏說伸出來就伸出來,快而狠地將帽子扯回去。

然後一個土灰色頭發尖下巴橄欖眼睛的少年冒出來,他滿臉海水地將紫色的布條帽子往頭上一拉戴好,然後抬頭看到我。

我突然覺得他很麵熟,發呆一會兒後還是記不起來。幹脆抬手朝他揮了揮,禮貌地跟他打招呼,“尋寶嗎?要不要什麽幫助。”我覺得有點太安靜,我已經可憐到隻有海鷗願意陪著她嗎?

那人可能是剛剛從海底出來被陽光晃花了眼,剛剛反應過來,他看到我表情一僵,接著使足力氣拚了命地往回遊。

似乎我是鯊魚要吃掉他一樣,喂喂喂,至於嘛,不會吃你的,你又不是魚。

我將手放下來,默默低頭釣魚。身後有人從深海裏剛剛回來,帶了滿身陰冷的潮濕走到甲板上,濕漉漉坐到我身邊。

我回頭,洛青滿頭濕發,黑色的頭發被海水浸軟浸透。

“軍艦的螺旋槳全是纏死的海藻,在軍艦附近的海域裏有大量的舊式炮彈,軍艦上用於戰爭的住炮台應該可以用才對,我沒看到明顯的損傷。”洛青黑色眼眸也被海水也浸得特別幹淨深邃,剛從海裏爬出來一點寶藏不見帶,隻是像是平常聊天一樣習慣地告訴我一些他認為有用的東西。

我對軍艦的興趣不大,雖然在這裏這艘軍艦是唯一的亮點。這裏最奇怪的是這片沉船墓地,就算是暗礁石也沒那麽大的力量讓這麽多船沉毀,我坐的這半截甲板更像是被龍卷風咬碎的。

“你覺得這艘軍艦有用處嗎?”沒用的東西他不會特意跑上跑下去看。

“對我來說用處不大,根據我在軍艦上觀察到的結果,還有附近的殘船特點,我發現這裏的潮水經常在高漲。根據這個繼續往下推測,也許在特定的時間裏就會發生一次激烈的天氣異變,讓潮水急速漫過海島包括軍艦。”

洛青又開始陷入自己的自言自語裏,我淡淡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神遊太空去了。

“這樣說來,我們可以停留在這裏三天,我們手裏的食物與清水大概也就三天左右的消耗量,海域發生變化的時間也會在第二天或著第三天內。”

我點點頭,讓他自言自語個高興,左耳進右耳出。

偶爾不在意地附和一聲,我隻是覺得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好,海水與陽光是最融洽的情侶,它們互相擁抱得太用力,結果蹭掉了一海洋的碎片,金光閃閃的。

每次在這麽和諧而平靜的氣氛裏,我就很喜歡他略顯慵困低沉的嗓音,有些脫線也不在乎有沒有人聽的喃喃自語。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到某個年齡段,我最近經常會想到以前。

想起這些年慢慢地走過來的日子,也會想到接下來的路該走到哪裏去。

不過就是想一想,自娛自樂而已。

畢竟跟你一起走的那人呢是個從不回想當年的冷漠分子,總不能要求多智近妖與弱智並存的某人,經常回頭看看自己的腳印。

來自西區的家夥大多頸骨都有毛病,沒有回頭這一功能。

所以我隻能經常性坐著聽他說現在,聽他明明不想實施卻依舊會習慣去布置的計劃。

例如如果是他會先修複軍艦的電力係統,讓主炮台擊碎岩礁讓船頭先脫離陸地,以便利用潮水漲起而浮起來度過危機。

他會說得那麽詳細是因為他壓根就不想讓那艘軍艦動起來,他不想動手時才會變成話癆。

“逃生工具隻夠兩個人的,也就是說這裏旅店老板根本沒想過讓我們或者離開。”洛青有些壞心眼地望著那艘顏色深沉的軍艦,語氣平緩而溫和,“今天晚上要不要破壞逃生工具?讓旅館的主人與他們的船同生共死也許會很有意思。”

哪一點有意思了?

尊老愛賢知不知道,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我溫柔地對壞心眼的他笑了笑,伸出手指幫他順順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順便減掉頭上的海藻。然後認真地看著他說,“小洛,夜晚是用來睡覺的,不是用來惡作劇的。”

洛青那種漫不在意的狀態並沒有消退幹淨,所以表情還是有些走神的麵無表情,半分鍾熱度過後他才恢複正常,“那就算了。”

第一次天氣異變在太陽剛落時就這麽肆無忌憚地來了,剛起床時就看到被海浪卷走的一個人在濕漉的窗外一閃而過。

這種環境真是沒有半分人道主義的憐憫。也難怪弱肉強食得那麽理所當然。

我沒什麽表情地看著關上的門一會,如果能光明正大打開門走出去多好,這樣幹坐著什麽都不能做讓我難受。從頭到尾讓我覺得憋屈。

就像現在,如果我敢無視半臥在門邊躺椅上的某隻大米蟲,說衝就衝出去,最後的結果肯定不是我想要的。

他不讓我出去,我就隻能這裏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