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白色

跑了幾步的少年發現男人沒有追上,問道:“哥,你呢?”

男人猶豫了一下,忽然伸手從口袋摸出一個清脆的果子塞進了少年的嘴裏。

“唔,哥,你……你怎麽可以……那可是……”少年想把果子吐出來,但是男人死死的捂著他的嘴。

“青,聽我說,隻有你,對於我而言,隻有你不能死,所以,你要乖,別回頭。要好好活下去。”少年哭泣著跑了,他知道如果他不走,會拖累哥哥,也會……男人沒有選擇的權利,亡國,王也不能活,男人見少年跑後轉身朝相反方向跑去。

“說,東西在哪?”

“……”被抓住的男人被兩個人架起,渾身的傷勢他沒法掙脫,看著人群裏的女人,他隻為自己弟弟感到不值,他吞下了藏在舌下的毒。

火焰在不斷叫囂著,吞噬著周圍的一切,人們高聲呼喊著、恐懼著,但是上帝沒有聽見人們的心聲,熊熊大火還在不斷蔓延仿佛要將這一切全部毀滅掉才肯善罷甘休,就這樣火舌不斷纏繞著這個地方整整一個晚上,那副景象是那樣令人恐懼……

第二天清晨溫暖柔和的陽光夾雜著朦朧的霧氣籠罩著大地

山穀中晶瑩的深湖水映照著世間的惡劣,彩色的鯉魚無憂無慮的在湖中肆意遊玩,一塊塊石頭是它們的遊樂場,過於清澈的湖水讓人感歎湖的深度。

墨色的長發隨著風的吹動而舞動,與那天藍色的衣沙交映,精致白皙的臉龐掛滿了讓人心碎的淚水,琥珀色的眼眸在無往日的光彩,充滿著絕望與心碎。

曾經的一幕幕,從腦海中劃過,帶來的不是溫暖,而是更加撕心裂肺的痛苦,難道那些溫柔都是欺騙的手段嗎?難道那些關心也隻是幻想嗎?那些喜歡也隻是演戲嗎?他不敢去想,也不想再去想,為了一時的溫暖,一時的快樂,他放棄了最愛自己的人,背叛了自己的家。

“跳下去,跳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是啊,這樣就一切都結束了不會在痛苦了,哥哥,我來陪你了,要在哪裏等我啊。

少年整個身體輕輕躍起,天藍色的衣物和墨色的頭發在舞動,好像在送別,也好像在挽留。

忘了……死不了。

少年靜靜地躺在了湖水的中央,血液從他的身體流出,鮮紅的鮮血讓湖水便的妖豔,如同曼珠沙華中的仙子,美好而又殘酷,他伸手覆蓋到眼上。

他的以後,該怎麽辦?

洛青睜開眼。渾身充滿了戾氣,怎麽又夢到那時候的事了?為什麽還要記得那時候的事。

身邊的人動了動,洛青楞了一下,才扭頭看去,身上的戾氣一下子散去,麵癱的臉上難得有了溫度。

幹嘛還要去想那些事情,至少現在,他還在身邊。

洛青滑了下去,伸手將人緊緊抱在懷裏。

又夢到跟章魚搏鬥了。

“臭小子你給我放開,要勒死我啊。”我狠狠的掐了他胳膊一下。

力道鬆了鬆。語氣很無辜。“我沒用力。”

所以有時候真的很無奈,真的很想把他從**踹下去。“那就麻煩你鬆點,我是普通人,不,我連普通人都不如,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死掉了。”

“嗯,我會小心的。”他用頭蹭了蹭我的脖頸。呼出的氣息一陣溫熱。“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我翻了個身,揉揉他的腦袋,“放心,我跑不了。怎麽忽然這麽愛撒嬌啊?”

“我知道了,哥哥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說著還蹭了蹭我脖頸間的皮膚。

我迷迷糊糊的笑了一下。“笨蛋,當然啊,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疼你。”因為真的很心疼這個什麽都不懂的笨小孩。忍不住的想要去疼他,保護他。

“所以你,這一次不可以再丟下我一個了。”他忽然貼了上來,貼著我的耳朵輕聲說道。

“知道了。”我伸手將他退下去,打了個哈欠,“好了,趕緊睡吧。”

“嗯。”說著,他躺了回去。

“不許再勒我了。”還死抱著我不撒手,半夜絕對會再勒我一次,不,不止一次。

伸手把他兩隻爪子往下挪了挪,起碼不要勒著脖子。

“哥,我們回家吧。”我們一起,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了。

天空,一個人類永遠無法準確測量高度的事物。

按照前蘇聯的科學家的探測,以下的天空呈湛藍色,呈暗藍色,13km呈暗紫色,18km是一片漆黑。

那麽,18km以上的天空是什麽顏色呢?

沒有一個人知道。

其實,18km以上的天空都是一種顏色,也是唯一的顏色。

白色。

白色的天空裏住著人類所說的天堂,天堂裏住著人類口中所謂的神。

那一定是,最美,最安靜的顏色。

在海上停留了四天了,我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度過的,冷的有些麻木了,我伸手把禁錮在身上的爪子挪開,今天好歹舒服一點,趁著沒病沒災的,該做點什麽了,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呢。

剛要起身,又被他撈了過去,幾乎是砸進床裏的,讓我腦子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洛青的爪子又抱回原來的位置,緊緊的勒著。

“咳咳,臭小子,不許再勒我。”我死死的掰著他的爪子。

“我沒用力。”又來,你們一群都是屬牛的嗎?

“別拿我跟你們一群怪物比較。”我轉了個身麵對著他,“鬆手,我要起床了。”

這熊孩子就是死死的抓著不鬆手,“你身體還沒好,乖,回來睡覺。”

“睡什麽睡啊。”我推了推身邊的這頭牛,“我沒事了,這個時間了你不餓啊,還有,你的衣服也該好好補一下,不然剩下幾天你就光著吧。”

終於鬆手了,隻是又一掀被子,翻了身,後腦勺屁股對著我繼續睡。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起床,從船艙的窗戶看到外麵霧茫茫的一片,霧還是沒有散去,似乎已經凍結在外麵了。海上的晨曦格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