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回老家
後來他又很快就反應回來停止這種幼稚的舉動，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根本就不需要的人，真不像他會做的蠢事。其實早就發現才對，他沒法把陽光掬起來送給我，因為他手裏根本沒那玩意，而我要的跟陽光差不了多少。
現在用一種審視的態度看著老四，就像是那個幼稚少年的劇情加長版，把老四當成哄我笑的工具，也虧他想得出來。他不是陽光，但老四是。
跟樹會長的戰爭最後說不清輸贏，反正以會長的性格是一毛也不肯往外掏的主。可是老四也不是吃虧的性子，他搭上十三號街這條線開始做古城人的生意。“安信”這個外企公司正式入駐古城商業街。
每次林會長見老四大搖大擺地進入古街，總會搖頭說：“小彭你這孩子啊，怎麽又帶奇奇怪怪的人進來？”
我表示很無辜，這次古街的通行證可是樹會長親自給的，誰叫綠協從老四那裏揩走一大筆罰款。
“二哥沒什麽事吧？”我還是不太放心老二，要不是因為老二，這家夥想進我家，門都沒有。
“放心，好的很。”老四搬了台電腦坐在長廊上辦公。“對了，我記得你生日快到了吧，要什麽禮物？我給你看看去。”
“再說吧，我過幾天要回老家一趟，你要是沒事就回去吧，”可不敢讓他留在這裏，就他這個小身板，平時打我可以，對付洛青他們，絕對會被虐成渣的。
老四猛地一愣，“回老家？是去祭拜阿姨嗎？”
“嗯。”
“我們一起去，上次沒能送阿姨最後一程，這一次我也該盡盡孝心了。”老四打趣。
“隨你吧，反正用不了多久。”我坐在躺椅上修補衣服，手裏的是小靈的一隻襪子。
“大哥還在馬爾代夫，老五還沒醒，叫上二哥和三哥吧。”
“三哥還沒回家嗎？”
“還沒，還得過幾天著，據說沒買到票，古城的火車票不太好買。”老四聳聳肩。
“嗯。”這一點我承認，古城不管是火車票還是飛機票，難買的不是一點半點。尤其是現在是春運的時候了。
“所以正好讓他從你家那邊轉車，這樣會好一點。”老四回答。
這次決定不帶他了，反正他又沒回來，留個字條吧，對了，得提前給他做好飯，否則那群家夥非拆了我的屋子不可。做好的東西都放進冰箱裏，不知道夠不夠，不夠還有速凍餃子，我給小七留了食用方式的說明，相信她會做的。
列車的雙人車廂裏除了旅客外還放置著簡單的行李箱，我有些難受地深深吸入一口帶著冷意的空氣。
老四橫著往長椅子上一躺，長腿伸到過道裏閉眼沉睡著。盒子的頭發輕軟地挨著他側歪的臉頰，白皙的臉上很平靜，像嬰兒一樣安詳的睡姿。
無論變成什麽摸樣在什麽地方睡著，他的右手永遠自動擱在腹部上，他對這個動作的執著像是保護著一種安全感。
我將一件大衣從行李箱裏拿出來，解開上麵的扣子然後探身向前，將大衣蓋到他身上。
然後坐回自己的座位，有些困倦的靠了靠，靠在一堵肉牆上，老二主動過來給我靠。車廂裏的桌子上放著泡好的茶水，一切東西都在沉默地微晃，茶葉已經被浸淡了茶香。
我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側頭看到玻璃窗上隱約的影子，薄薄的一層霧氣，有說不出的脆弱。
茶水因為涼去隻剩下微微的甘，舌尖上全是一種不自然的麻澀。緩緩地將那口空氣吐出來。
列車穩穩地在鐵軌上奔跑，跑向遙遠盡頭的黎明。
漫長的車程結束在中午，我們四個走出車站。白天是在擠沙丁魚的喧鬧，在熾白色的陽光下有種要沸騰起來的浮華。我習慣抬頭看看天空，淺藍得偏白的天色有些粘膩。
老三穿著過膝的淡棕色大衣，手裏提著一個箱子，他是打算直接回家的，老四戴著喜歡往下滑的墨鏡，一副精英人士的淡雅氣質。他神色輕鬆地接著各種各樣的電話，自踏上這個地方起他的手機鈴聲就沒停過。老二跟在我身邊，似乎覺得我身邊比較安全一樣。
“嗯，對，最近的行程都退了吧，我有個重要的事要做，算了年前都給我推開了吧，老子還要過年了，不然程潔那丫頭肯定又要說我沒良心了。嗯，幫我跟爸媽問好。”
老大掛電話後按下關機鍵，他不想處理公務時就會讓所有人找不到他。然後提著簡單的行李帶著身後的三人走到人來人往的大廣場。
“對了，再過一段時間就是老六的生日了吧，走，我們挑禮物去，這裏的文物市場很有趣的。”老四看看手表，接著心情很好地拖著我們就走。
“哦，對啊，我都忘了老六的生日了，看我這記性。”老三拍了拍腦門。
“三哥你該找個媳婦兒了。”我無奈的搖搖頭。
“得了吧，咱們除了老大有著福分，”老三搖搖頭。“不過估計今年回去又要被逼婚了。頭疼啊。”
這個城市不比古城的古玩街，遍布各類珍品古玩市場。可能是臨近黃河的緣故，大量的外來者無論是旅遊還是淘金都給了城市畸形的繁榮。
老四拖著我去逛白天的跳蚤市場，攤子與攤子之間幾乎沒有間隙，滿眼望去都被人群覆蓋了視線。我好奇地跟在他身後當觀光客，見識了很多這個地方獨有的標價方法，聽到老三講一些拍賣內幕規則及有趣的古董故事。
一個個地攤上堆滿了良莠不齊的小玩意，眼裏好點的人都喜歡在這裏遊**撿漏。攤主們也不見吆喝，就像午後來曬太陽的閑人，圍著頭巾披著長布在攤邊懶洋洋地看著各地匆匆來匆匆走的旅者。
老四像個熟門熟路的本地人總能找到最好的賣主，跟在他身後大開眼界。挑挑揀揀後，也沒找到我想要的禮物，畢竟這些東西在我這個古玩商的眼裏，真的比不上我家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