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因為是哥哥嗎?

“四哥回去了沒有?”我這會真是困了,沒空糾結這些。

“回去了,沒死。”他的回答沒有一點這是他造成的好不好意思,仿佛老四在他嘴裏就是一個花盆,十塊錢買倆。

“哦,老四說你要殺我,是因為你喜歡我喜歡到情緒失控?”我們的對話就像以往看書時互掐觀點的語氣,平淡卻又寸步不讓,可對我們而言這種討論的語氣很自然,也很習慣,至於尷尬什麽的實在不知往哪找。

他嘴上的笑痕往上扯高了些,就變成一張笑容和藹,假的讓人無語的麵具臉,“沒有,他說謊,哥哥是我的,隻要我不死,就不會讓哥哥死的。”

言下之意,你死了我也要給你陪葬是不是?

我有氣無力地反駁,“啊,也是,不知那個誰說石板隻能承受一個人重量催促我快跳下去呢,早知道我們一起跳算了,反正下麵全是水摔不死人。”

“那你為什麽要鬆開手。”他清冷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情緒化的疑惑。

我閉上眼,實在沒精力聊天,糖果果然會讓人越來越餓,“因為怕你受傷。”這種心情不算陌生,對於這個年紀小我太多的少年相處久了總會忍不住想關心他,就算知道他跳下去沒事可自己忍不住就想讓他在安全一點的地方,這難道是那些有孩子的女性的心理?真是複雜又難解。

“我沒那麽弱。”

這跟你弱不弱有幾毛錢關係,如果你弱我早就拿根戒尺**你的屁股我讓你不學好,我讓你不學好。至於把關係搞得這麽糾結麽。

“小洛,我想睡覺,還有不準把我丟到有地鼠的坑裏,別吵我。”我嘟囔一句。

透明得可以反射出光線色彩的白色絲線慢慢在指尖鋪開,像一朵在夜裏不聲不響開放的花朵,隱暗而優雅。

絲線的每一條結尾都連著自己想要捆綁的東西,東區,西區、長老會、古城、古街,還有……遺跡。

古老而森冷的巨石牆上有繁華凋零後的殘缺圖痕,枝蔓複雜得有一種謎樣的音韻感。

他倚著這麵牆坐了一下午,空氣中有他熟悉的味道,一種夾雜在空氣中的冷腥,每個東三區人都很習慣在這種惡毒的味道中生存。

牆後麵偶爾會傳來他跟那個老頭子討論殘留下來的一些古文字的聲音,清清軟軟的嗓音,有禮卻很好的不會給人疏離的感覺。跟他相處久了就會不自覺地陷入一種放鬆的狀態,曾分析過這種行為,可是因資料不足該混亂的一直很混亂,明明隻要是活物接近警戒線範圍就會本能地想出手,他卻好像不符合這個警戒的條件,對於他毫無戒心的接近,自然的牽手甚至都快成為另一種習慣,而且很溫暖味道也很舒服,還很……可愛。

跟其他人不一樣,在慎密而不停歇的計算區域外,大腦某處從進入古街的那一天開始就好像一直是處於那種整理不回來的混亂狀態,大量的書籍綜合汲取分析再歸類,可對於越來越嚴重的混亂感好像沒什麽幫助。

其實男人女人在他眼裏基本上沒差,除了在尋找要害測算距離想要了立擊斃命時有這種一掃而過的概念外,其餘時間他眼裏望去隻有夥伴,陌生人跟敵人。

習慣地用手捂著嘴,這個動作能讓他快速地處於一種不被打斷的冷靜思考中。其實不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總覺得離他太近了。

洛青用手指翻過一頁書,邊看邊繼續想著,嘴裏不由溜出一句疑惑,“是因為是哥哥嗎?”

又翻過一頁書,有三個比較陌生的字體出現,一邊將這頁書前後左右的字組全部翻譯過來,再聯係目前為止這本書的內容冷靜地推測拆析,他大部分字體都是這樣學會的。

至於家人,他說他們是家人,家人是什麽東西?顯然他說的家人跟他由書裏淘出來的信息有些不同,這讓他對於這個詞的概念更模糊。

這樣說起來在遇到他之前,他好像從來沒有跟誰有過這麽沒有防備的近距離接觸,不用去特意去計算去猜想,因為他所有的情緒心情都寫在臉上,簡單到沒有掩飾,無論要做什麽事自己都能很容易地將他握在手裏,隻要不鬆手就跑不了。

最重要的是他看他的眼神,這一點一直讓他很奇怪,無論是看的是那些玫瑰花還是古街的人,甚至就算知道自己的那些夥伴來自西區,就算是那些東三區,他的眼神平等得不合常理,哪怕那些東西再不同他也能看成一個模樣。比起厭惡與恐懼的眼神他可以直接忽略,這種太過溫暖的眼神卻平等得讓他……不舒服。

翻書的手指頓了下,胸口處因為突如其來湧起的殺氣而刺麻一下。他想起那個不好對付的老頭子。

一抹冷笑浮現嘴角,他隻是習慣地把問題再反過來想一遍,如果有人捆住他來威脅自己,那他又會退到哪一步?

答案讓他竟然想通了一些事,他根本不能忍受這種可能,這不是夥伴的感情,夥伴的死亡隻會帶來複仇的冰冷。但很明顯,他從未想過他會死在誰手上。

“什麽時候開始的,不小心自己竟然製造個弱點出來。”沒什麽表情地用手順順黑色的頭發,“真是太大意了。”一點預警都沒有。

正確答案來的有些遲,抽身還可以吧,不能成為助力就要快速抹幹淨。心髒有種緊迫的疼痛,他有些不解地想,誓約的效力有大到這種地步嗎?

又出現一個陌生的古文字,這類古文字的辨識天賦大多是天生的,不過要把三種墓地古文字當一種翻譯他一時也找不到頭緒,這方麵她比誰都強。

當初接觸暗地遺跡時他被這些古代祭祀專用的語言搞得一團霧水,畢竟在沒有基礎資料的情況下要看懂陌生的古代語言太過不切實際。記起來了,當時是來自古街的技術人才在主持暗地挖掘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