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翻譯的狀態
“為什麽一定要翻譯出來才能繼續挖掘？”我好奇。
“哦，因為石碑上很可能刻得是進入墓地的正確答案，這次的墓有些複雜。”青年完全沒有一點防備的一股腦全告訴我了。
“在不到兩天的時間裏在所有古文字裏找到暗地大門的開啟正確答案嗎？”這種壓力，有點涼意，我倒賣古董翻譯文字這麽多年。今天才有這種頭發都重了的緊張感，緊張到有點愉悅。“有答案是幸運之神的眷顧，可是那批文字可以找到一些線索就是最好的預估，隻能祈禱了。”
我將最後一口茶水喝下去，將杯子擱到茶壺旁邊，然後拍拍臉打起精神說：“這些以後再說，不到兩天嗎？行，沒問題。”
“啊？沒問題？可是……老師他……”小青年指了指樓上。
“我來好了，放心我撐得住，期間一個人都不要打攪我，除非時間到。”我知道兩天時間內讓古教授把文字翻譯出來很難，讓他能醒過來更難。
“啊？你？”青年有些奇怪，剛想起來什麽。“對了，話說你是誰啊？”
“哦，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彭豪，是古教授的學生。”我慢慢走到一邊，給青年倒了一杯茶。
“哦，原來是老師的學生，那就拜托你了，希望這批古文字能得到些重要的信息。”青年端著茶水，眼神那麽沉靜地向天際望去。
“不用客氣，這是我本該負責的。”轉身背對他、走到老師專門放置古文字資料的書室裏，我看到堅固的長桌上堆滿了大量的原始古文字體的複印材料，是最新運來的那批，看來已經清理歸類不少，我隻需專心地在裏麵尋找我要的信息就夠了。
坐到桌前，手指撫過滑膩的紙麵，熟悉的字體讓心情平複下去，與徐教授的那個賭讓我真正找到了之後的目的，其實那時剛到那個陌生的學校，對未來還沒個明確的目的，那瘋狂學習的三個月何嚐不是在成全那個冷眼旁觀完全無根的自己，以幾近自殘的方式把自己的心留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裏，每一次超越生理極限的痛苦就像在幫助無依的心靈完成一次破繭的力量，即使痛到連心跳都快停止，在那份專注的痛後卻無時無刻在告訴自己，“我還活著，活得很真實。”
所以，謝謝，謝謝啊。
緩緩閉上眼，摸著那些材料，默念著：“一、二、三、四、五……”
巴蜀圖古文字，一種橫豎都彎曲筆劃構成的字體，每一個字間的差異小到如一種藝術品的精確。
不對，為什麽會出現這種錯誤？
我拉開門，精神有點恍，柔和的燈光讓我不適應地眨下眼，現在是晚上？
“老板，還不回去啊？”一個坐在牆邊的身影對我說。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
我腳步虛浮地走出來，這個聲音是……洛青的……以靈魂祭……聆聽王之……還有呢……神佑至高……為什麽，為什麽隻有一半？
不該缺損得這麽有規律，不該有這樣平整的遺漏，剩下的呢？剩下的文字在哪裏？
“隻有一半……以崇高莊嚴的基石……奴仆數……剩下的呢？怎麽會這麽奇怪？”我有些恍惚地捂著額向前走，腦子裏隻有那些差異極小而且線條僵硬的古字體。有一大行單體古字都被幹淨地割成一半，根本無法翻譯，還有大量的內容都中途隻剩一半而已，為什麽會發生這麽可怕的遺落？
“老板。”
有人在叫我……以己之身殉彼之願，以……暗眼依伴的亡……惡花眼淚的智……剩下的呢？
臉上突然傳來刺痛，我混沌的思緒被拉回了些，看到洛青一臉無力的表情跟我麵對麵。
“小洛？”我摸摸臉，“你打我幹嘛？”
洛青甩甩手，然後指指自己身後，“再走下去你就要直接滾下樓梯了，你怎麽會用這種狀態走出來？”
我看過去，見果然那道樓梯離自己就幾步路，身體一下就脫力，我蹲下抱著頭，“頭痛死了，那些家夥都沒發現嗎？老師也真是的，那一大批古文字還缺一半，全部提示詩句每一句都中途遺失，而且還有一部分單個古文字也剩下一半，這根本就是人為造成的，想害死我啊，明明知道我一旦專注下去完全就不會轉彎，害我怎麽翻譯過來都沒法找到想要的信息，那一半跑到哪裏去了？”
洛青懶懶地說：“不知道。”但是看那表情就是在猶豫。
我仰臉看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地問：“剩下一半文字不在墓地了嗎？”已經摸到一點點了，我想要的那種信息，一句又一句的戛然而止差點讓我吐血，現在找不到另外一半我絕對會頭痛心痛全身痛。
“誰知道啊，不過……誒等等，老板你上哪？”身後的人趕緊追了上來。
另一半？算了回頭再問問老師或者那邊的考古隊吧，問問再說，哀歌之葬……低沉鼓暮……剩下的一半在哪裏？
“老板，你該不會還沒清醒吧，喂，怎麽都是這副德行？老板你不會熬夜就別把自己搞得這麽累，等一下，老……”
跌跌撞撞出門，身後好像很嘈雜，荷月初始，霧方十……後麵呢？
我出了古教授家，搖搖頭，腦子裏一團糊，家在哪邊來著？哦，我家離這裏挺遠的，我是開車來的，那……我車在哪呢？這裏沒有車庫？那我停在哪裏了？
哦，想起來了，停另一邊了。搖搖晃晃的剛要解除到車門，就被人拽了回來。我轉頭，“小洛。”
“你該不會想這麽回去吧？”他聲音是種清冷的溫和。
“遠離榮譽與守護，在無……後麵在哪裏？遙……安息在噴怒的……”斷斷續續地念著，沒有一句是真正完整的，一旦進入那種專注的狀態，就完全轉不過彎也無法輕易脫離。
“巴蜀圖墓地的提示詩句嗎？老板你怎麽讓自己陷入這種狀態，難道都沒人告訴你這樣可能會讓身體突然性衰弱而有生命危險嗎？特別是老板你這麽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