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血海深仇

“我……我隨便看看……礙著你什麽事了……”這個人被我踩著胸口,幾乎連氣都喘不上來了,嘴巴卻還很硬,掙紮著想要反抗。

“你不說,我現在就殺你!”我直接掏出刀子,彎腰架到對方的脖子上,我的心已經完全被怒火所吞噬,神智似乎都不清了,我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哪怕血流如河,屍骨如山,我也要把應龍的死,弄個一清二楚。

“我……”這個人頓時被我的眼神所震懾,跑江湖的人,眼光都很亮,他能看得出,我不是嚇唬人,也不是開玩笑,隻要他再嘴硬一句,我手裏的刀就會毫不猶豫的割斷他的脖子。

“說!!!”

“我來看看……來看看一個人……那人已經死了……”

“誰叫你來看的!”

“我……我是排教的……”這個人隻覺得刀子緊緊貼著他的脖子,一動都不敢動,哭喪著臉:“是排教大造叫我來看的……”

“排教!排教!!!”我的腦子立刻又暈了,我和排教本來算是有那麽一點點淵源,因為家祖陳四龍是排教的開山祖師,但家祖這二十來年都沒有回到河灘,我和排教之間的淵源,估計都被對方給忘記了。

難道,是排教的人殺了應龍!?

“是排教啊,我沒有撒謊……”

“你們要找的那個人,是怎麽死的,是誰殺死的!你說一句謊,我立刻殺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這個人完全被嚇住了,一口氣就把事情全說了一遍。

不久之前,排教的大造選了幾個人,然後外出,誰也不知道要幹什麽。排教的大造是僅次於大排頭的人物,下頭的人也不敢多問,跟著大造來到了小盤河附近。

他們在小盤河附近轉了幾天,等昨天中午的時候,大造帶了兩個人出去,把剩下的留在了距離小盤河十五六裏的地方。麵前這個人當時在十五裏外留守,大造帶人去幹什麽了,他的確不知情。

等到半下午,大造他們回來了,也沒有多說什麽。隨後,大造帶著幾個人先回了排教,在這兒隻留下了兩個人。

“就是天黑了之後,跟我一起留下的那個人說是不妥當,不妥當,我也不知道他說什麽不妥當,就開口去問。他沒多說,就叫我到這邊的河道,找一截擱淺在岸邊的爛木頭,爛木頭旁邊有個死人,他說,要是找到這個死人,就拖到岸上,尋個隱蔽的地方,把屍體給埋了……”

“這個人,是排教的大造帶人殺的!?是不是!?”

“大概……大概是吧……可是這跟我無關啊……”

唰!!!

我眼睛一閉,覺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手一哆嗦,刀子唰的從對方的脖子上劃了下去,血濺當場。

排教!排教!

排教的人殺了應龍!殺了我唯一的兒子!!!

我就好像一頭失去了獨子的虎,狂怒不堪。我一刻都不能等了,應龍是我的**,排教拔了我的**,那我就平了排教!

我奔到應龍身邊,抱著應龍的屍體,跌跌撞撞回到小盤河。小近水被廖七兒接去了,家裏空空****的,我已經失去了如蓮,現在又失去了應龍,陳家,隻剩下我和年幼的小近水相依為命。

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我把應龍放在了他平時睡覺的床榻上,小心的替他蓋上被子。我輕輕摸了摸應龍僵硬的臉龐,一滴一滴眼淚,又落在了他的臉上。

“應龍,爹給你報仇,給你報仇……”

我轉身離開了院子,要是這個仇報不了,我就不安葬應龍,我要讓應龍看著,看著我手刃仇人。

我從來都不願意牽連別人,可這一次的事情,不一樣了。這是我們陳家的血仇,非報不可。我一口氣重新衝到了河灘,把剛才死掉的那個排教人丟到了河裏。

我招來了掛著七門王鍾的那條空船,三長一短的拍響銅鍾。七門的王鍾有神性,三長一短的鍾聲會飄出去很遠,隻要我爹聽到了,就知道是在找他,會急速趕來。

我在岸邊苦苦的等著,像是一截木頭,腦子和身子一起麻了。從夜晚等到天亮,又從天亮等到夜晚,到了第二天深夜的時候,黃僧衣駕著一條小船,從上遊來到了小盤河。

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當他看見我此刻的神情時,就知道一定是有大事發生。

“六斤,出了什麽事?”

“爹,我沒有用。”我的眼淚已經流幹了,心裏再苦,卻一滴淚都流不出來:“應龍死了,被人殺了,他娘叫我好好拉扯他,可我沒有做到……”

“什麽!?應龍死了!?”黃僧衣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動著,猛然一揮手裏的龍頭棍:“誰殺了應龍!?”

“排教。”

“排教的人和我們七門的人,一直都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他們怎麽會好端端的殺了應龍!?”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就知道,是排教的大造,帶人殺了應龍……”

“應龍的續命圖呢!?續命圖能救他的命!六斤,你難道糊塗了!”

“殺應龍的人,知道七門的底細,知道我們有續命圖,應龍的續命圖,已經被毀了……”

“那你現在怎麽打算?”

“報仇,應龍是陳家的人,陳家的事,我們父子去解決。”

“那就走!現在就走!”黃僧衣也暴怒了,他雖然很少來看應龍,可他知道,應龍是個本分孩子,從來不會招惹是非,這麽多年安安生生的住在小盤河,但應龍不惹事,事卻招惹應龍,而且是殺身之禍。

陳家的人,被欺負成這樣,黃僧衣不能忍耐,拽著我登上小船,立刻朝著排營的方向而去。

整整一夜,我們都沒有停歇,船一直都在河麵行駛,我和黃僧衣輪流駕船,到了第二天的半下午,已經到了排營附近。

我們兩個人從排營外的那條小路飛跑過去,直接到了排營的大門外。排營如同一個小鎮子,四周都是高高的城牆,隻有一道大門可以通行。平時,排教的大門是敞開的,到了入夜之後才會關閉。

父子兩人趕到大門外的時候,門口守著七八個排教的人。排教和旁門一樣,都是河灘的大勢力,而且旁門是由諸多家族組成的,平時不太來往,而排教始終都是一個整體,要論起真正的實力,排教似乎還略勝一籌。所以誰也想不到,會有人直接殺到排營來複仇。

“先站住,站住!”守門的人正在閑聊,扭頭看見我和黃僧衣,我們兩個人身上的殺氣已經濃的要滴水,幾個守門的人立刻慌了,吆五喝六的叫道:“再不站住,咱們可就不客氣了!”

唰!!!

我們兩個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像是兩團旋風,直接把守門人全部打倒,衝入了排營。

排營是排教的老巢,除了幾個頭麵人物,還有為數眾多的嘍囉。我們在大門這邊橫衝直撞,距離大門較近的那些人已經聽到了響動,抓著刀槍棍棒就湧了過來。

“六斤,一人一邊,殺過去!”

我和黃僧衣在大門這邊分開,一左一右,衝向了湧來的人群。我的眼睛已經紅了,忘記了所有,腦海裏隻有應龍那張慘白又冰冷的臉。

嘭!!!

我一拳把衝在最前頭的人打倒,順手奪下對方的一根白蠟杆,我身軀裏的血,已經沸騰燃燒,全部化為滾滾的神力,一條白蠟杆,如同神兵利器,擋者披靡。

“應龍,你死的慘!爹知道你死的慘,看爹給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