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師玉卿微微一笑道:“母後也曾說我留著無用讓我給老太君、母親和姐妹們呢,我自有其他東西賞人,你們收下吧。”

他說著看了眼珠桐和秋芷,還未開口,秋芷隨即領悟,福了福身子道:“奴婢這就去把東西收拾好,等孟老太君、夫人、小姐走後一並送到韶國郡公府。”

師玉卿笑了笑:“多謝姑姑了。”

秋芷笑著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離開,隻留珠桐帶幾個內監在一旁伺候。

孟老太君見勸不住師玉卿,又見秋芷已經前去準備,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無奈道:

“你啊,凡事總想著我們,有什麽好的都藏不住,巴巴的送了給我們來。”

師玉卿笑道:“老太君從小賜給我那許多東西,如今孫兒可以孝順您的時候自當好好孝順您。”

孟老太君心中熨帖,拍了拍他的手:“真是好孩子。”

正聊著,陸福回來了,師玉卿見著他忙問:“太子可回來用膳?”

陸福一躬身道:“太子殿下托奴婢給您帶話:今日政務繁忙,實在不能抽出空同老太君、夫人、小姐一起用膳,都是一家人,以後機會有的是,來日方長。”

師玉卿聞言點了點頭:“自然是要以政事為重的,那你記得告訴允公公提醒太子一定按時用午膳。”

陸福嗬嗬笑了笑:“太子妃放心,太子是同皇上一道用膳的,自然有人伺候妥當。”

師玉卿一愣,笑了笑:“是我糊塗了。”

“哪裏是太子妃糊塗,是您太關心太子殿下了。”

陸福一句話說得老太君等人嗬嗬笑了起來,引得師玉卿耳朵一紅,覺得自己怎麽像女子一般在意起這些個細枝末節來。

“太子還說,將吐蕃進貢的蟲草和新羅進貢的別直參賜給老太君補養身子,再將暢春園的

一株杏花賜給韶國郡公夫人,另外將《靈樞》、《素問》兩本醫術賜給韶國郡公大小姐師喬煌。”

孟老太君等人聽見這話,忙起身行了行禮。

“太子有心了,這蟲草和別直參都是極難得的,我哪裏用得,太子殿下日日操勞,還是留給殿下…”

師喬煌倒不扭捏,這兩本是上古醫術,失傳多年,太子賜給她這個禮物讓她歡喜非常。

陸福笑了笑:“太子說老太君定會拒絕,讓雜家轉達:太子妃在府中多得老太君,夫人,小姐照顧,才有太子妃今日平安嫁給太子,這些禮物是太子的心意,不算的什麽,請諸位千萬收下。”

師玉卿聽完隻想著太子對自己家人好,暗自熨帖喜歡。

韶國郡公夫人心思單純,沒想得許多,隻心中感激連連。

師喬煌低眉聽完心裏轉了轉:這太子好生厲害啊,連大臣府裏內宅的事都能查的清楚。

孟老太君心中又是高興師玉卿受寵,又是擔心太子計較過往之事,李氏姐妹不得她喜歡,幾次想害師玉卿與師喬煌,她早想找借口弄死了事,但那兩人終究是自己的孫兒啊,太子不知會不會放過他們。

師喬煌瞧出孟老太君心思,隻道:“太子殿下如此待玉卿自然是一切為玉卿著想,斷不會做讓他為難之事的。”

孟老太君瞧了眼孫女,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師玉卿一直將家人送出紫宸宮才帶著陸福回了東華殿,一踏進殿內,就瞧見賀靖逸坐在內殿的榻上飲茶,他身邊站立的珠桐和秋芷一瞧見他立即禁了聲。

師玉卿瞧見也不在意,直接走到賀靖逸身邊的榻上坐了下來。

賀靖逸揮揮手讓兩人下去,柔聲看著師玉卿道:“都送走了?”

師玉卿點點頭,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茶盞的蓋子,賀靖逸道:“怎麽這副表情,見了家人不高興嗎?”

師玉卿忙擺擺手,抬頭睜著晶亮的星眸看他:“沒有,臣很高興,多謝太子將他們接進宮,還賞賜了那些寶貴的東西。”

賀靖逸伸手攬過他坐在自己懷裏:“又不是金銀珠寶,不如你送的那些。”

師玉卿抬頭看著道:“冬蟲和別直參都是極難得的補品,暢和園裏的杏花都是名貴品種,更別提給姐姐的那兩本書,早已失傳多年了。”

他認真的看著賀靖逸的眼睛道:“殿下,臣無以為報。”

賀靖逸瞧見他微微泛著紅的眼底,摸了摸他的下巴,柔聲道:“哪裏就值得你這麽感動了,既然如此想謝我,那親我一口作為謝禮就好。”

平時羞於親昵之事的師玉卿此時卻沒有半分扭捏,抬起臉朝賀靖逸臉上就是一吻,反倒讓賀靖逸一時沒反應過來,驚訝於他的主動,調笑道:“平時我要親你,你都有抗拒,怎的今日竟肯主動獻吻。”

師玉卿眼睛閃閃發亮隻是盯著他也不說話,賀靖逸看著他的樣子眸中暗了暗,深深的吸了口氣,半晌才壓住心中燃燒的躁動。

賀靖逸摸了摸他的頭發:“方才你進來時,珠桐她們在向我稟告你今日所做的事,包括你和家人說了什麽話。”

他說這話時心中忐忑,一向冷傲孤高的他此時卻不敢看師玉卿的眼睛,他靜靜的等待他的回答,心中好幾個他可能的回應在腦中旋轉,每一個都讓他揪心。

師玉卿聞言一愣,“哦”了一聲,依舊睜著無垢的眼睛看他,眸中甚至帶了些疑惑:“殿下和我說這個做什麽?可是臣說了什麽讓殿下不高興的話了?”

他越說越覺得擔心,腦中反複回憶自己說過的話,賀靖逸沒見到他預想會不高興生氣責問他調查自己的話語,覺得驚訝,低頭看他:“你不怪我?”

師玉卿一愣:“臣要怪殿下什麽?”

“你的一舉一動連話語都有人告訴我,你不會怪我?”

師玉卿見他糾結於此,笑了笑:“我心裏知道殿下對我如何?殿下問珠桐他們我的動靜,不過是擔心我,關心我,我不會怪殿下。”

賀靖逸見他眼中清亮,沒有隱瞞係數說出了心中所想,心裏鬆了口氣,但更對師玉卿多愛了幾分,他低眉道:“我生性多疑,所以事事希望把控在自己手裏,你不怪我就好。”

賀靖逸心中擔心師玉卿會因他強大的占有欲和控製欲離他而去,可宮中險惡,上次那事已經給了他警醒,若不時時知道師玉卿的動向,他就會慌張不安。

師玉卿搖搖頭:“殿下都是為了我好,我明白的。”

他握住了賀靖逸的手,柔聲道:“那件事已經過去,我的傷也即將痊愈,殿下可別再自責了。”

賀靖逸身子一僵,心底感動,他低頭看他,眼睫微微顫動:“你竟看得出?”

師玉卿捧起他的手握得緊緊的:“臣雖笨,終究懂得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不好,殿下每次見了我的脖子眼裏都會露出愧疚之色,我怎會看的不明白。”

他將賀靖逸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低眉道:“我何德何能,殿下待我如此好。”

賀靖逸的手伏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的體溫,被他一番話說得心都跟著融化了,心中躁動渴望再次複起,這次他是如何也控製不住自己了。

師玉卿睡到申時才起,因為日日泡著藥酒,他承歡之後的腰酸已不如早前那般嚴重,他懶懶的坐起身,掀開月影紗,侍候在殿內的珠桐和秋芷連忙上前伺候,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拿衣服過來。

師玉卿瞧著珠桐和秋芷臉上的笑容,耳根不禁泛了紅,悶悶的責怪賀靖逸:殿下真是過分,青天白日的就這般,太…太那什麽了。

他心中滿腹的辭藻早已被剛才激烈的**攪亂,想了半天都沒想到如何形容賀靖逸的所作所為。

他穿好衣服往外走,瞧見賀靖逸站在東華殿門口往院子裏瞧,他剛走了兩步,賀靖逸似乎聽見了動靜,轉過了身朝他微微笑道:“你起床了?身子好些了嗎?”

師玉卿進宮這些時日早已知道賀靖逸不愛說話不愛笑,幾次微笑都是淺淺的,從不如眼前這次一般明亮耀眼,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呆呆的看著賀靖逸,被他上前低頭朝自己笑道:“我好看嗎?你看的這麽著迷。”

師玉卿臉一紅,忙移開視線,退開身子大聲道:“我哪裏著迷了。”他眼睛眨個不停,就是不願看他,半晌才低著頭低聲道了一句:“好看。”

賀靖逸瞧著他這般可愛的神態喜歡不已,伸手摟住他的腰:“你喜歡我以後定當多笑給你看。”

師玉卿被他的氣息吹熱了臉龐,更添羞意,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低著頭不說話。

賀靖逸嘴角含笑的瞧了他一會兒,突地蒙上他的雙眼帶著他往院子裏走。

“殿下,怎麽蒙住臣的眼睛呢?”師玉卿被賀靖逸摟在懷裏,身體的周圍全然都是他身體的溫度,讓他的臉頰也跟著灼熱起來。

賀靖逸眉宇間含笑,帶著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院子中央,慢慢將捂住師玉卿雙眼的手放開。

師玉卿一感覺到眼睛上麵的壓力消失了,忙睜開了眼睛,眨了眨眼,盯著眼前的小東西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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