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師玉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昨夜賀靖逸鬧到很晚才放過他休息,所以今日他睡得有些沉,若不是身下感覺陣陣顛簸,隻怕還不得醒來。

“這是在哪?”師玉卿瞧見身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之內,再瞧著將他摟在懷裏的賀靖逸兀自不解。

“醒了?”賀靖逸瞧著他迷蒙的眼睛笑道。

師玉卿坐直了身子,恍然發現他正坐在一輛馬車之上,茫然朝賀靖逸道:“靖逸,這是要去哪兒?”

賀靖逸還未開口,馬車的床簾被人掀開,“玉卿醒了?”

師玉卿朝窗外一看,瞧見騎在高頭白馬上的那人驚訝道:“白先生?”

白獨月朝他笑笑,身子一閃,還未等師玉卿反應過來,人已經進了車廂之內。

師玉卿沒見過白獨月的功夫,暗自讚歎他輕功出神入化。

“我這點輕功不算什麽,你還未見過你夫君的,那才是當世無雙。”白獨月最是善於察言觀色,元烈剛認識他那會才十歲,被他唬得以為他有讀心之術,硬是央著非要拜師傅,白獨月見他一個小孩天資聰明、骨骼驚奇,是個好苗子,破例收了他當徒弟,將自己畢生所學都悉數教給了他,元烈好學勤懇,轉眼五年,已學了他五六成本事,讓白獨月非常得意。

師玉卿驚訝的看著賀靖逸,他是見過賀靖逸用過輕功,但卻未見他使出過這般出人意料的身法,便道,“可是如此?”

賀靖逸微微一笑,“休得聽他胡說。”

此時,馬車門簾被人掀開,元烈坐在車沿駕馬,瞧著師玉卿道:“玉卿,你可醒了,表哥都不讓我們說話,憋死我了,我師父沒胡說,表哥的輕功才是一絕,盡得我師叔祖真傳的。”

師玉卿瞧見元烈也是一驚,“咦?這是要去哪?為何白先生和元烈都來了。”

賀靖逸不理元烈,笑道:“去漳州。”

“漳州?!”師玉卿驚道,“怎麽好端端的要去漳州。”

白獨月雙手悠悠揮扇笑看兩人不答,賀靖逸道:“前日我與蘭君提過南錦和葉琮信中所說,漳州之亂確實與紫金教有關之事,蘭君可記得?”

師玉卿忙點點頭,賀靖逸道:“根據南錦與葉琮來報,紫金教行蹤詭秘,他二人數次暗中調查失敗,恐難查出什麽線索,我昨日已經稟告了父皇,父皇同意讓我們去漳州調查。”

賀靖逸親昵的攬著他道,“此去危險,我本不願蘭君一同前往,但若放下蘭君一人在宮中我更是不安,遂將你一道帶了去。”

“原來如此。”師玉卿恍悟的點點頭,又道:“那靖逸昨日怎不告訴我?”

賀靖逸笑道:“若告訴你明日早起,你夜裏哪還肯依我。”

師玉卿瞧見他不顧白獨月和元烈在場便直言**,忙捂住他的嘴,急道,“好好,我知道了,別說了罷。”

賀靖逸知他臉皮薄,笑了笑,握住他捂住自己嘴唇的手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元烈經過上次被賀靖逸的教訓,這次聰明的沒有開口多嘴問他們師玉卿要依賀靖逸什麽事,回過頭自去駕馬。

師玉卿憂心道:“若真如靖逸所說這紫金教這麽厲害,我不會任何武功,恐會拖累靖逸。”

白獨月笑道:“玉卿隻管放心,以靖逸的功夫保護你一人綽綽有餘。”

師玉卿奇道:“靖逸的武功比白先生如何?”

白獨月還未開口,被元烈截道:“半斤八兩。”

師玉卿嗤的一笑,“半斤八兩,這聽起來兩人武功都不是很好似得。”

元烈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是說他們武功都很厲害,是不相上下的厲害。”

師玉卿點點頭,賀靖逸睨了元烈一眼,白獨月笑道:“你這小子,讓你平時多學點成語,此時來鬧笑話。”

元烈嘿嘿一笑,“我學那作甚,會說話便成了,我又不要考狀元。”

白獨月歎氣道:“你好歹也是大理寺正,連成語都能用錯,也不怕旁人笑你。”

“額......師父說得對,我再學罷。”想到自己的職務,元烈也覺得有些丟人,訕訕一笑,又朝師玉卿道:“我沒說錯,真是不相上下的厲害。”

師玉卿點點頭,笑道,“那元烈你武功比他二人又如何?”

元烈眉尾一抽,麵有難色,打著哈哈道:“啊,這段山路走過去就到商州了,這路不好走,我還是專心駕車吧,哈哈。”

師玉卿瞧著他將門簾放下,又故意轉移話題,知道他定是比不過這二人,笑道:“元烈莫急,我不笑話你。”

門簾又被掀開,元烈探頭道:“我才不怕玉卿笑話呢,我比表哥小四歲,比師父小五歲,等我長到他們這般大,定能超過他們。”

白獨月哈哈一笑,用扇子敲了敲他的頭,“有誌氣,做我的徒弟就該如此。”

元烈瞧著白獨月驕傲的一笑,又專心駕車去了。

賀靖逸看著師玉卿道:“這出行不比在宮中,諸多不便,蘭君若有什麽不適,不能怕麻煩,定要告訴我才行。”

師玉卿知道他擔心自己從未出過遠門,怕路上水土不服恐會生病,忙道:“好,我定然不瞞著靖逸,若瞞著更給靖逸添麻煩了。”

賀靖逸親了親他的唇,柔聲道:“你我切莫說添麻煩這些話,我聽著不喜,你才不是麻煩,是我最珍貴之人。”

師玉卿剛要開口,瞧見一旁的白獨月,忙訕訕推了推賀靖逸貼近的臉。

白獨月悠悠晃了晃扇子,笑道:“隻當我不存在便好。”他話音剛落,門簾一掀一合,人已離開車廂內。

“靖逸,當著白先生麵不好這樣的。”師玉卿恐白獨月和元烈聽見,聲音壓得極小,賀靖逸最是喜歡與他親昵,聞言笑道:“沒關係,他們不是外人,不會在意這些。”

“可是…..”師玉卿話未說話,賀靖逸又道:“誰讓他們不成親的,又沒人攔著。”說著壓住師玉卿的唇吻了起來。

元烈瞧了眼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的扇風師父,兩人聽見賀靖逸方才所說皆是一臉黑線,白獨月不爽的敲了敲馬車的門沿,“顯擺的你。”

“你當年若沒拒絕他,此時能不顯擺?”賀靖逸的話讓白獨月身子一震,眯起眼睛支著下巴生起悶氣來,口中還不服氣的小聲道:“要你管。”

元烈聽著賀靖逸這話中分明有話,瞧著平時遇到何事都波瀾不驚,淡定淺笑的白獨月突然如小孩子一般生起悶氣來,頓時好奇心爆滿,忙用手肘拱了拱白獨月,“師父,表哥說的是誰啊?”

白獨月一聽這話反應極大,用扇子敲了敲他的頭,“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

元烈揉了揉被打的地方,被白獨月眯著眼睛瞪得吞了吞口水,“不問就不問好了。”

他心中雖好奇,但終究不敢惹白獨月生氣,他聽著車廂內不時傳出的甜言蜜語,暗自歎道:怎麽人成了親變化這麽大?表哥以前多說一個字多嫌煩的人,對著玉卿竟然能說上那麽多肉麻的話。

他瞧著賀靖逸如今幸福的樣子,不由摸了摸下巴,思忖道:成親真的這麽好?

“思春了?”白獨月瞥了他一眼,瞧見他那副模樣似乎心情好了許多,見元烈慌忙擺手哈哈一笑,“你小子放心,師父給你算過,再等幾年,便能等到你命中那人了。”

元烈好奇道:“什麽人?”

再問,白獨月隻是揮揮扇子但笑不語,急的他在一旁抓耳撓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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