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卿的手頓了頓,接著像什麽都沒聽到一般,泰然自若的摘下那朵蘭花,站起來拿在手裏把玩,回過身的時候見到站在宮門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的男人,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訝,接著甜美一笑:“陛下,您來了。”

“誰讓你動這裏的東西了?”元懷瑾眉心聳動,顯然怒極。

裴容卿“呀”了一聲,一臉無辜:“為什麽不能動?這地方有什麽不一樣的麽?”

斂翠跟著裝傻:“奴婢也不知呢,娘娘說打算住在這裏,奴婢還在收拾行裝,沒來得及了解呢!”

元懷瑾盯著她手裏的蘭花:“朕就當你不知道,把花放下,你可以走了。”

“為什麽?”裴容卿微微一笑,“陛下,真抱歉,臣妾已經看上了這個地方,您再找個地方住吧!”

他冷冷一笑:“你敢忤逆朕?”

“皇上,凡事都有先來後到,這裏是臣妾先看上的,您何必要和臣妾搶。”裴容卿嗅著手裏的蘭花,一臉閑適。

元懷瑾不再和她廢話,徑直走進去:“小路子,趕人。”

跟在他身後的小路子應了聲,走到裴容卿麵前道:“娘娘,您別為難奴才,這地兒是皇上和先皇後從前住的地方,您何必和陛下在這些事上嗆聲呢?”

裴容卿挑眉看了他一眼:“嗆聲?本宮如今無聊的很,還真就看不慣陛下這個模樣,既然如此……”她想了想,隨意道,“傳本宮的命令,往後萃玉軒的供給直接減掉一半吧。”

小路子大驚失色:“娘娘,您怎麽敢跟陛下叫板!這……這……內務府的人不會聽娘娘您的吩咐的!”

裴容卿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你看看他們是願意違逆本宮的呢,還是得罪皇上。”說罷一笑,轉身離開了萃玉軒。

“皇後。”身後的男人再一次出聲喚她,聲音平淡,不含任何情緒。

“皇上有何吩咐?”裴容卿轉身,恭敬的一福。

他緩步走到她麵前,一雙手抬起她的下頜,裴容卿立刻撞進一雙如深潭般漆黑清冷的眸子裏。

裴容卿淡定的抬手,試圖將他的手掰開,可惜連試了三次都失敗了,她不由的一歎:“皇上您有話直說便是,為何每次都要臣妾的下巴過不去?”

“皇後越發伶牙俐齒了。”他冷冷一笑,“膽子也越來越大了。”

“托皇上的福,如果不是皇上您的縱容,臣妾怎麽會有這樣的膽子,也不會有機會和皇上您叫板。”她第四次試,終於把他的手給掰了下來,不,是他終於鬆開了手,裴容卿摸了摸下頜,一臉認真的問斂翠,“本宮臉上有痕跡麽?”

“娘娘放心,沒有的。”

“那就好。”裴容卿說著衝麵前之人一笑,“陛下如果沒有吩咐,臣妾就回去了,哦,對了,臣妾打算住在芳華齋了,離這裏不遠,陛下如果有空可以找臣妾敘話。”

“你似乎一直在逼朕。”他忽然一笑,難得有了一些溫度。

“皇上您說什麽?”裴容卿繼續裝傻。

他抬手,輕撫她的臉頰:“逼迫朕重新臨政,這就是你的目的麽?”

“陛下您想太多了。”她麵不改色,“臣妾隻是覺得,皇上您不事生產,卻占據了那麽多的資源,對旁人實在不公平,所以減去您的日常用度,也算給百姓謀福利了。”

“皇後有心了,你能這樣想,是大元百姓之福。”他勾起唇角,笑容頗有些諷刺。

裴容卿眨了眨眼睛:“皇上如果這樣想,那也是百姓之福。”

“那就如皇後所願,萃玉軒的用度減一半吧。”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進內殿。

“臣妾多謝皇上體恤。”她微微一笑,待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這才和斂翠回芳華齋。

“娘娘,剛剛奴婢嚇死了。”她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裴容卿不由的一笑:“怕什麽,難道本宮還保不住你麽?”

“奴婢當然不是不信娘娘,隻是陛下那個模樣……”她一抖,“奴婢見了就怕。”

“往後避開就是。”裴容卿漫不經心道,盡管和元懷瑾住的如此之近,她也沒覺得兩人有多少見麵的機會。

手裏的蘭花已經顯出頹敗之色,她隨意的扔到路旁。剛才她查看那幾株蘭花時,並未多想,如果不是元懷瑾忽然出現,她也沒興趣摘這朵花。

隻是,似乎每次見到他,她都忍不住想激怒他,實在是因為他那副模樣太惹人討厭,她很想看到他惱羞成怒的模樣,隻可惜每次都铩羽而歸。自己何必對一個不相幹的人投入那麽多的關注呢?她不由的哂笑,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回到芳華齋的時候,含煙已經將內殿收拾妥當了,她用過午膳,吩咐人將軟榻搬到後院的一棵大樹下,然後捧著一杯清茶一本書靠在軟榻上消磨時光,這裏視野極好,微風徐徐,好不愜意。

如今自己和元懷瑾都住到了行宮,太後在病中,坊間對她和邵梓孺的秘聞還在津津樂道,實在是絕好的機會,如果元司灝真的要起事,那麽定然會把握這個機會,而自己要做的就是靜待他的動作了,希望不要讓他等太久才好。

翻著翻著,手裏的書便開始晃動,睡意洶湧,她合上眼睛,安靜的睡了過去。

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瑩白如玉的肌膚泛著粉紅的色澤,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領口微微敞開,白嫩的豐盈在絹衣下若隱若現。

邵梓孺走進後院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覺得喉嚨發幹,腦子裏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在說:快,吻下去,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她不會發現的。

仿佛被什麽蠱惑了一般,他閉上眼睛,緩緩的俯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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