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梓孺。”她輕聲喚道,聲音不由的帶了幾分哽咽。

地上的人顫了顫,微微抬起頭,驚怒道:“卿卿?他竟然把你也……”

裴容卿試探著輕觸他肩上的一道傷,如果齊賁在此,定然能看到她眼底燃燒的憤怒和強烈的恨意!

“他不能把我怎樣,你放心。”她深吸一口氣,“你傷的不輕。”

他勉強一笑,抬手擋住自己的臉:“別看,我這個樣子太狼狽了,丟人!”

“你也知道丟人?”裴容卿咬緊唇,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是我害的你,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不會為齊珩做事,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不是……”他聲音嘶啞,想解釋自己追隨齊珩不單單是為了她,可是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等你出來了,我一定要讓齊珩放你走。”裴容卿咬牙道,“如果他護不了你,你何必為他賣命?”

“他會化險為夷的。”邵梓孺想笑,卻牽動了傷口,表情有些扭曲,“你能來這裏看我,那麽他一定脫險了。”

“可是我暫時還不能帶你離開這裏。”裴容卿沉聲道,“你再忍耐幾天,很快就好。”

他這才察覺到不對:“卿卿,到底怎麽了?齊珩難道還在承德宮?”

“我不知道。”她輕輕一歎,“你放心,他護不了你,我總能護著你的。”

他艱難的伸出手,攥住她的:“卿卿,你做了什麽?”

“你覺得我會放任你在這裏嗎?”她勾起唇角,努力不去看他滿是血跡的雙手,聲音的顫抖卻出賣了他的情緒,“我會讓齊賁給你找太醫救治,如果他要對你做什麽,就質問他答應了我什麽,好好保重!再等我幾天!”

“卿卿!”他更加驚懼,“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麽?”

她輕描淡寫道:“隻是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和他做了筆交易。”

他的臉色一白:“所以……”

“沒什麽所以,我隻是想爭取一點時間。”她不欲多說,鬆開了他的手,沉沉道,“總之答應我,好好保護自己!”

說完,她不再停留,立刻轉身離開,邵梓孺握緊了拳,看著她的背影,隻覺得心中悲憤不已!他恨透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走出地牢時,裴容卿已經恢複了平靜,她淡淡的看了齊賁一眼:“殿下的調*教手法果然獨特,隻是他這麽重的傷,如果不好好休養,能等到元帝來的那一日嗎?”

他咧嘴一笑:“放心,本王會讓他好好活著的。”

“希望殿下遵守諾言。”

“自然,我等著娘娘的好消息。”他笑的自得。

裴容卿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風延宮。但此時的東宮依然沒有什麽好消息傳來。寧惜看見她回來,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裴小姐,殿下還未回來!該怎麽辦,怎麽辦?”

裴容卿挑眉:“他不會那麽沒用吧?”這個男人即使是她看了也心底發怵,不會那麽容易就被除掉了吧?

寧惜咬唇,有些怨念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覺得她的話侮辱了她的殿下的形象,鬆開她再次走出大殿,就在這時,她驚呼一聲:“殿下!”

裴容卿也鬆了一口氣,他能全身而退就好!

“殿下,你無事吧?妾擔心死了,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我該怎麽辦!”她嗚咽著。

齊珩微笑的安撫道:“孤不是好好的麽?此次還多虧你聰明,既讓父皇知道撕破臉的後果,又給了他台階下,孤這才能毫發無傷的出來。畢竟一旦撕破臉,孤雖然不怕,隻是這個弑君的罪名是難以抹去的了。”

寧惜抹了抹眼淚道:“阿惜隻顧著擔心殿下了,那些法子都是裴小姐教給我的。”

齊珩驚訝挑眉,看見正好走出內殿的裴容卿,衝她頷首一笑:“多謝裴小姐。”

“不必謝我,我隻問你,什麽時候把邵梓孺救出來。”裴容卿冷淡的看著他。

齊珩臉色微變,隨即沉寂了下來:“孤已在父皇麵前答應了齊賁,除非使用非常手段,否則無法對齊賁做什麽,此事他雖然參與了其中,但並未留下把柄,孤不能對他如何。”

“所以,殿下打算放棄邵梓孺了?”裴容卿冷冷一笑。

“邵梓孺既然效忠於孤,孤就不可能放任他不管,可是如今父皇身體漸漸康複,孤不能再輕舉妄動!”他蹙眉道。

“我隻問你,救還是不救,別告訴我等一段時間,你應該知道齊賁要他做什麽,如果他真的被一個男人侮辱了,這對他而言是一種怎樣的打擊,你不會不知道!到那個時候,一切都遲了!”見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裴容卿隻覺得心中悲涼,“齊珩,你真讓我失望。”

“裴小姐,你這是在為難陛下!”寧惜怒斥道。

“為難?齊珩,既然你今日救不了他,那麽從此以後他就再也不受你控製!”裴容卿冷冷的看著他,“如果我將他帶出來,你不能再命令他做任何事!”

他抿緊唇,琥珀色的眸子牢牢的盯著她,許久勉強一笑:“孤會救他出來的!”

“如果不能呢?”

“如果不能,就如你所說,孤與他之間的契約,包括誓言,都一筆勾銷,他不再是孤的下屬!”他一字一句道。

裴容卿滿意一笑:“殿下痛快!那麽,我就等著殿下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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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宮裏,元懷瑾將那封信緊緊握在手裏,心裏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封信快馬加鞭從盛京送到了這裏,隻用了五天時間!五天,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沒有猶豫,他吩咐人喊來劉明德。

“劉大人,朕要去一趟盛京!”元懷瑾開門見山道。

劉大人大驚:“皇上!萬萬不可!”

他微微一笑:“如果朕要去接皇後,也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