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一鳴得知下午就要見到父皇,極為緊張,小臉繃的緊緊的。以至於中午用膳的時候,他的手一直用力抓著桌子一角,幾乎沒吃什麽東西。

裴容卿將此理解為近鄉情怯,畢竟已經兩年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了,更何況,他對厲擎天的感情想必也複雜的很,敬畏有之,害怕有之,怨恨有之,期待有之。

當他第三次把筷子碰掉在地上,裴容卿終於抬了抬眼,似笑非笑:“你很害怕?”

“沒有!”他飛快否認,正襟危坐,過了一會兒又期期艾艾道,“皇後娘娘,您……您會送我過去?”

“嗯。”她不禁失笑,“聽說你父親如今的脾氣變得好多了,你不必害怕。反正你現在隻是住進翡陽宮,又不是立刻要走,咱們還有見麵的機會。”

他的神色終於輕鬆了一些,點了點頭,放下筷子道:“我吃好了。”

裴容卿看了眼他的菜碟,挑了挑眉,沒有點破,隻是吩咐斂翠帶他下去沐浴更衣。

沒過多久,邵梓孺就恭恭敬敬的等在了未央宮外,裴容卿攜厲一鳴坐進了轎輦,一行人向翡陽宮走去。

這條路她並不陌生,因為去挽月齋的路也是這一條,不知道尊貴的皇帝陛下得知自己的皇宮住進了另一個皇帝,而且還與自己比鄰,是什麽感受。當然,最大的可能是他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很快,翡陽宮就到了,邵梓孺含笑掀開了轎簾,伸出一隻手來,裴容卿挑眉,探究的看了他一眼,他始終笑得如沐春風,明明十分不正經的模樣,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卻偏偏透出幾抹認真。

裴容卿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由著他扶自己下轎,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家夥雖然如女子一般漂亮,一雙手倒生的修長而有力度,可以輕易的將她的手包在其中。

莫名的,心中產生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惱怒。而另一邊,厲擎天早已帶著人侯在了殿外,裴容卿將自己的手從邵梓孺的手裏抽出,正好與厲擎天的目光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