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後!

難怪元懷瑾急匆匆的趕去了長華宮,這才合情合理嘛,也不知賢妃是出於什麽心理,為了見丈夫一麵,卻不得不找別的女子做誘餌,如果今晚元懷瑾寵幸了那名女子,沈茉涵肯定要咬碎一口銀牙。

裴容卿往榻上一坐,神色慵懶至極:“可知這名女子的來頭?”

再一次確認對此裴容卿隻是覺得有趣而沒有別的情緒,邵梓孺唇角的笑意更深:“回娘娘的話,這件事真正的玄機正是在這裏,這名女子其實是燕帝陛下帶來的,是燕帝身邊的一名侍女,沈大人接燕帝陛下進京的時候見到了這名婢女,立刻像燕帝求了來,燕帝陛下並未在意,便送了個人情給沈將軍,這才被賢妃帶進宮。”

裴容卿眯起眼睛:“也就是說,厲擎天根本不知道這個女子與先皇後長的相似,這一切隻是巧合?”

“按理說是這樣,畢竟燕國人不可能見過先皇後,別說燕帝,哪怕皇宮也有好多人不曾見過柳瑂兒,當初柳瑂兒知道自己不受後宮待見,常年待在挽月齋中。”

竟然有這樣的巧合?

韓岑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的,畢竟他和她一起來到這個異世,不可能見過柳瑂兒,那麽,是他身邊的人做的安排?越想越覺得這件事透著詭異,裴容卿倏地一笑:“邵大人,陪本宮去一趟長華宮吧。”

邵梓孺一愣:“娘娘,此時夜已深……”

“本宮剛剛才想起,今日可是初一呢,按理說陛下該宿在本宮這裏才是,本宮身為皇後的尊嚴可不能這樣被踐踏。”

如果隻是巧合就罷了,可是,若是燕國人或者是沈隨的陰謀,那麽她就不能坐以待斃,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計劃被打亂,就怕皇帝把這個女子當成先皇後的替身,那後宮多半會被弄的烏煙瘴氣的。唉,想想就頭疼。

“臣遵旨。”邵梓孺含笑應下,徑直去寢殿外等候。

夜涼如水。

坐在轎子裏,裴容卿再一次昏昏欲睡,心裏把元懷瑾罵了個狗血淋頭,她頭一次這麽討厭一個人!

長華宮華麗異常,燈火通明,簡直比剛剛結束夜宴的明華宮還要熱鬧,主殿裏,沈茉涵打扮的雍容華貴,含著冰冷的笑意坐在上首,仿佛正在等著裴容卿。

“賢妃,你不是告訴本宮今晚皇上宿在你這裏麽?怎麽你竟然打扮的如此齊整?”裴容卿滿臉驚訝。

沈茉涵嗬嗬一笑,說不出的冰冷詭異:“皇後娘娘何必說這樣的話,您既然駕臨嬪妾這裏,肯定是知道原委的,陛下此刻正在偏殿內寵幸月貴人,啊,也就是月染霜,貴人之位是皇上剛剛封的,皇後娘娘可要去問候一聲?”

月染霜?是那名女子的名字,裴容卿不動聲色的看了身後的邵梓孺一眼,他會意點頭。

“既然如此,賢妃娘娘不如去本宮的未央宮坐坐,陪本宮說說話喝喝茶,何必在這裏枯坐到天亮呢。”裴容卿笑著走近殿內,好心的建議。

沈茉涵一下子變了臉色,妝容精致的臉詭異的扭曲,她忽然站起來衝到裴容卿麵前,神色癲狂:“你也來看我的笑話是不是?咱們是一樣的,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個柳瑂兒也就罷了,難道連一個替身都要踩在我的頭上麽?”

裴容卿蹙眉,不由的後退一步,她卻步步緊逼,笑聲瘮人:“爹爹讓我把這個女子送給皇上,說這樣就能壓製你的風頭,也能讓皇上看到我。可是皇上何曾看到我呢?別說寵愛,他連厭惡都懶得給我,他直接當我是個透明的人,他壓根就沒有看我一眼!你說,我可不可悲?”

低低的嗚咽聲伴著粗糲的笑聲在殿中回響,邵梓孺見情況不對,忙上前擋在裴容卿身前,果然,沈茉涵猛地朝她撲了過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

為什麽她就絲毫不放在心上呢?為什麽自己會這麽痛苦,為什麽自己這麽可憐!沈茉涵在心裏瘋狂的叫囂著,強烈的痛苦和絕望讓她恨不得撕碎眼前的一切!

“賢妃娘娘,你冷靜一些!”邵梓孺不顧對方是妃嬪,一把抓住沈茉涵的手腕,身邊的宮女這才反應過來,紛紛過來拉沈茉涵,裴容卿看著她瘋癲的模樣,不由的看了眼偏殿的方向,那裏依然平靜,好像這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邵大人,放開她吧。”裴容卿勾了勾唇角,神色平靜,“時候不早了,本宮該回去了,賢妃娘娘好自為之。”

再待下去也是徒增笑話而已,既然皇帝此刻正在和那名女子共享**,那也就說明,他接受了這個女子,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這個月貴人都會成為整個後宮乃至整個大元的焦點,知道這一點,她此行的目的便已經達到。

邵梓孺應了聲是,鬆開了沈茉涵,她怔了一會兒,忽然又癲狂般的開始怒吼,這時一道人影從裴容卿身邊飛快經過,一把抓住沈茉涵的手腕。

“你該清醒了!你越是這樣,他就越會厭惡你,忽視你,已經夠可憐了,你還想讓自己成為全天下的笑柄不成?別忘了,此時燕齊兩國的人都在宮中!”女子聲音冷靜,怒喝中卻包含著幾分關切。

裴容卿仔細打量了這個忽然出現的女子一眼,恍然想起,她是東方舞。

沈茉涵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軟倒在地上,像一個茫然無措的孩子。東方舞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氣,這才朝裴容卿施了一禮:“嬪妾見過皇後娘娘,剛才事從情急,請娘娘勿怪。”

“無妨。”裴容卿微微一笑,對這個女子多了幾分欣賞,“賢妃似乎能聽得進去你的勸,那本宮便把她交給你了,請她務必放寬心。”

“嬪妾省得。”

裴容卿轉身,一眼看到偏殿的方向,一道身影安靜的出現在那裏,清冷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