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振嶽很有風度地朝外走去,一副不懼怕任何事的神態,在坐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孫振嶽的身上。

包廂的門打開了,孫振嶽並沒有把門關上,大概是想讓包廂裏的人看到些什麽,一隻手很自然扶著門把,輕聲咳嗽:“怎麽回事?”

服務生很不好意思說:“孫先生,真是對不起,這個豪華包廂定重了,在您之前,這位先生已經定下,前台登記錯誤,又訂給了您,你們雙方看能不能協調一下?”

孫振嶽朝服務生身後10餘名男女輕輕揚揚頭:“你們誰負責?”

“我!”一個身材和打扮和孫振嶽有幾分相似的青年人朝前走一步。

這個青年人要比孫振嶽小上十歲左右,但是看派頭,身份和地位絕對不輸孫振嶽:“這個包廂我比你早訂一天,我是提前兩天就定下來招待客戶的,沒想到發生這種不愉快的事,現在去責怪誰都是徒勞的,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既然我訂包廂在先,那麽就請這位先生行個方便。”

孫振嶽臉色越來越難看,手朝兜裏摸去,摸出皮夾子,慢悠悠掏出一張名片朝男子遞去:“這是我的名片!”

男子接過名片掃上一眼:“孫副經理,還是請您行個方便。”男子並沒有把自己的名片也給孫振嶽看。

包廂裏的人,除了趙奇和姚玉雪之外,都起身走到孫振嶽身後,而趙奇一直就沒在意外麵那些人,也沒怎麽細看,隻是隨便瞟了兩眼,一直都在逗姚玉雪開心。姚玉雪本來想站起身,但讓趙奇輕輕拉一把,隻好是乖乖坐在趙奇身邊,臉色略微有些不正常。

今天孫振嶽做東,在趙奇看來,外麵那點破事應該由孫振嶽來處理,如果處理不下去挪地方也是正常,因為來者畢竟是提前訂下了包廂,如果想要個公道,就隻能去找酒店負責人。

孫振嶽不曾想到,會突然發生讓他如此尷尬的事,麵露慍色之時,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眼前的男子合適,隻好說:“這位先生,我們已經坐下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還請您行個方便,我想酒店還有其他空閑包廂!”

“對不起,假如是平時,沒什麽重要的事,怎麽著都可以,今天例外,因為今天我要招待很重要的客戶,非這個包廂不可,否則我也不會提前兩天就訂下來。”男子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酒店的意思是讓我們雙方協調,我看也不用再協調什麽,我要求你們馬上離開!”

在男子說話的時候,身旁的兩個精壯男子已經躍躍欲試,隻是一直讓男子擋著,看那樣子,想必是保鏢。

聽到門口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姚玉雪一個勁兒暗示趙奇,趙奇隻好是長出一口氣,站起身,把姚玉雪也拉了起來,朝包廂門口走去。

趙奇剛走到孫振嶽身邊,正與孫振嶽爭鋒相對的男子目光就落到趙奇臉上,目光就像是上了鎖,不得動彈。

男子皺皺眉頭,渾身顫抖,臉裏有淚光閃現,把在場的20多個人全驚呆了,還以為男子是舊疾犯了!

“你……你是……”男子哽咽的聲音。

趙奇頓感莫名其妙:“我什麽也不是,你認錯人了吧?”

男子朝趙奇猛衝過去,忽然伸出雙臂抱住了趙奇,號啕大哭。趙奇看出男子剛才的動作不是攻擊性動作,所以並沒有閃避,全然沒想到男子居然是抱住自己大哭起來。

“你沒事吧?”趙奇聳聳肩,輕輕推男子一把。

“地……地震的時候,是你救了我們一家三口的命!我!我的老婆!還有我剛滿一歲的孩子!”男子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你是趙奇!A軍特種偵察營二連連長趙奇!我是打聽了很多人才問到的,當時很混亂,我……”男子太激動了,語無倫次的說著。

趙奇想起來什麽,但還是記不起眼前的男子是誰,畢竟已經是過去了五年的事。

“是嗎?我都忘記了!”趙奇笑著說:“你也不用太感謝我,我當時隻是在執行任務,是你和你的老婆孩子命大,能挺過那一劫。”

周圍的20多人,都清楚了眼前高大男子的真實麵目,這是一個退伍下來的特種部隊指揮官。

而孫振嶽的內心也為之一顫,一個精通外語的特種部隊指揮官,此人的含金量絕非一般。

男子顫抖著手掏出名片,很恭敬地遞給趙奇:“恩人還不知道我叫什麽,我叫周路白,拖恩人的福撿回來一條命,之後不久就來到龍海,現在是一家進出口公司的副總經理,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不知道恩人在這裏吃飯……”

趙奇朝周路白笑一笑:“你的客戶都等急了,要不我們給你們讓地方,我們到對麵的包廂去。”

“不!不!我們過去……我們過去!”周路白一臉感激一臉尷尬。

待趙奇一行人所在的包廂門關上之後,周路白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到前台把趙奇那一桌的錢結掉了,麵對一個救過自己一家三口人性命的恩人,他實在不知道該通過何種方式報答。

這麽多年來,他和愛人經常念叨起趙奇,如果沒有趙奇在廢墟空隙裏喊話並拚力挖掘,他們的命早就沒了。

周路白還清晰的記得,趙奇滿是鮮血的雙手抱起他那剛滿周歲的小孩子的時候,嘴角露住的一絲很真摯很無奈的笑。那是周路白一輩子永恒的記憶。

周路白用最簡捷的方式與客戶商定下來一切,同時,周路白的愛人米清揚和5歲的兒子周小幸已經朝新天地大酒店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