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耿娘要帶一個孩子回去養,作為七殺的於月白覺得很不可思議,也無法理解。

“你……要帶這個孩子回去養?”於月白看著縮在耿娘身後的小姑娘,問道。

“嗯。”耿娘點了點頭。

“你準備把她養在哪裏?”於月白覺得很好笑,她們都是刀鋒舔血的死士,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哪有地方讓她養個孩子。

“耿娘,她是個人!不是小貓小狗。”於月白提醒道。“她不是你今天想養就養,明天不想養,就能扔了的。”

“我知道,我會對她一生負責的。”耿娘就這麽回了於月白一句。然後蹲下身子,蹲在小姑娘的麵前,對著怯生生的小姑娘伸出了手。

“跟著我走吧,我會養你一輩子的!你沒有名字,那以後你就跟著我姓吧。我姓耿,你以後就叫……耿琴袖。”

小姑娘看著麵前的手,已經後麵笑得溫和的少女,幾乎沒有什麽猶豫,就將手放到了耿娘的手上。

黎明的曙光下,那兩隻牽在一起的手,逆著光,如同新生。

於月白卻在一旁異常漠然。

琴袖?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京都中現下最時興的一首歌,就叫《琴袖》吧?

於月白看著小姑娘還樂嗬嗬的念著自己的新名字。

小丫頭,你該慶幸,還好不是前段時間流行的《負心郎》。

於月白看著耿娘牽著小丫頭……不,是耿琴袖的背影,心中歎道。

這麽不靠譜的人,真的能養小孩嗎?!

事實證明,這一次耿娘並不是心血**。

“你要參加“蠱鬥”?”於月白看著正在收拾行囊的耿娘,不禁皺起了眉頭。

蠱鬥!

顧名思義,便是如同主人所養的蠱一般互相廝殺,直到最後的勝出者。“紫薇鬥數”中的“星官”一般都是從蠱鬥中來的。

隻有最強的那個人,才能成為領導者。

““天府”死了,若能贏了此次的蠱鬥,便能成為新的“天府”,成為紅柚閣的主人。”耿娘將最後一件衣服收進包袱裏,“不是你說的嗎?我總得找個地方養孩子呀!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再混吃等死了!”

於月白看著耿娘臉上不甚在意的笑容,幽幽地說了一句,“你不怕死?”

“這是作為參加過“蠱鬥”的你,給我的忠告嗎?”耿娘依舊笑得雲淡風輕。

“我說的是事實。”

“那也得試一試啊。”耿娘笑歎道,“一個下層的死士,隻是一把刀,是沒有資格選擇自己的生活的!”

“耿娘……”

“我要成為天府,成為紅柚閣之主。”耿娘笑著說道,“這樣,我家孩子才不會被欺負,不是嗎?”

於月白看著耿娘,沒有說話。

這個和自己同一期進入紫薇鬥數的人,她們曾經一起並肩作戰過,也爭鋒相對過,曾在的雪原上從狼群的撕咬中互相攙扶著逃出來,也曾在訓練中對立,恨不得咬死對方。同一時期進來的女孩子都死光了,最後也隻剩了她們兩個。

耿娘是最不像死士的死士,這個人,玩世不恭,似乎什麽都不在意。

這是於月白第一次,見耿娘對一件事這麽執著。

“放心吧,為了她……”耿娘看著窗外,正在撲蝴蝶的小姑娘。“我也會活著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