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帳內,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滿桌佳肴美酒。

大胡子笑嗬嗬的,也不講客氣,一屁股便坐在了桌前。

蔣遠誌朝李莫言拱手道:“李將軍見笑了,趙副將向來粗俗慣了。”

“將軍哪裏話,大丈夫自當不拘小節。”李莫言擺擺手笑道,接著便示意大家都坐下。

待眾人坐定後,,李莫言又開口道:“此次讓蔣將軍屈尊來我營中,實乃無禮之舉,望蔣將軍及在座諸位海涵。”

“李將軍哪裏話,既已結盟,自當不分誰主誰次,在下還要感謝李將軍不遠千裏來我暮希國助我軍一臂之力呢。”蔣遠誌表情冷靜,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

李莫言微微點頭,接著便命人將他連夜趕出來的作戰計劃交到了蔣遠誌的手中。

“還請蔣將軍看完之後提出看法,咱們現下可好好商討一番。”

“李將軍心思縝密,不過才駐紮下來,便已做好詳細的作戰計劃,遠誌慚愧,適才正在同諸部下商談此事。”接過計劃書,蔣遠誌便細細看了起來。

半晌,他終於看完大喊一聲道:“好,李將軍與遠誌想到一塊兒去了。此計劃,我看行。”說完,他又隨手將計劃書遞給身邊的青須謀士楊修仁傳閱。

“看來蔣將軍對於這計劃是沒有異議,隻不過,赤國的戰馬速度比起你我二國的,怕是都要快,如此一來,就算你我從左右開攻,也難保赤國的騎兵衝進過防線啊。”李莫言說著端起酒杯就朝蔣遠誌敬道。

“若說要對付這騎兵,關鍵還是在這戰馬身上。本將曾同赤國多次交手,吃的虧也不少,雖每次都退敵成功,但我軍將士亦傷亡不少。若是有辦法能將這些騎兵拿下,那麽逼退赤軍便不在話下了。”蔣遠誌飲下一杯酒,眉頭微皺道。

“要我看,咱們幹脆派人去燒了他們的馬廄,把他們的戰馬全部都給燒了。”大胡子大口的吃著肉,高聲說道。

“赤營豈是那麽容易讓咱們溜進去的?再者不知李將軍可是知道此次赤國領兵元帥是哪位?”蔣遠誌瞪了大胡子一眼,接著目光看向一旁的李莫言道。

他此前早已從宇文璟灝給他的信中得知了李晨與赤國魯王勾結的消息,如此一來,他想李莫言定然是知道赤國的某些排兵布陣和作戰方法的,對於那領兵之人,自然是清楚萬分。

“蔣將軍可知‘牽魂使者’這個名字?”李莫言聽到蔣遠誌的話,低頭沉吟片刻,接著開口道。

“牽魂使者?”蔣遠誌反複念著這個名字,眼神中表示出了對這名字的陌生。

“看來蔣將軍是不知道了。據我所知,這牽魂使者甚是詭異,從來未曾以真麵目示人。據悉這是他第一次帶兵,而他的營帳外更是守衛重重,連隻蚊子都飛不進去。就連赤國的將士都未曾見過此人。隻知道是皇上欽點的伐暮大元帥。”李莫言的此番話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驚。大家怎麽都想不通,幾乎傾盡國力來發動這場戰爭的赤國皇帝怎會派出一名毫無實戰經驗的人來擔任大元帥一職。此人除非有非常厲害的過人之處,否則,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赤國皇帝的做法。

就在大家還在為這樣一個消息感到不解的時候,隻聽到門外一聲“報”。

一個士兵走進帳內來:“將軍,剛剛我軍探子在前方七十裏地查探軍情的時候抓獲了一名奸細,此刻,正押在帳外等候將軍發落。”

奸細?

眾人聞言,全部都起身,跟著李莫言走出了營帳。

隻見在營帳外,一個衣衫襤褸,麵上髒兮兮,身材嬌小的男子被押跪在地上,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你是何人?”李莫言仔細看著眼前之人,怎麽看,也不像是士兵口中所說的奸細啊。

“將軍,此人是啞巴,你問他,他也不會回答。”其中一個押著那奸細的士兵回答道。

“啞巴麽?那你是怎麽知道他是刺客的?”李莫言聞言反問道。

“此人在邊界處鬼鬼祟祟欲往須州行來,若是赤國人百姓,又怎會在這個時候跑來須州。若是須州百姓,又怎會在赤國地界?赤國向暮希國宣戰不是一天兩天了,須州的百姓早在蔣將軍駐紮之時已全部轉移,故此,屬下以為,此人定是奸細。”那士兵分析得頭頭是道,讓李莫言與蔣遠誌都暗暗稱讚。

“僅僅憑這一點便以為他是奸細,你不覺得太過草率嗎?”李莫言不動聲色的接著問道。

“稟將軍,屬下以為,時值兩兵交戰之際,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此人既行蹤可疑,定然得將其抓獲,不然若是一個疏忽,此人真是奸細,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士兵對於李莫言的反問毫無懼意,侃侃而談。

“很好,告訴本將軍,你叫什麽名字?”終於滿意的點點頭,李莫言微笑著問道。

“回將軍,屬下名叫狗娃。”聽到李莫言問自己的名字,那士兵明顯一楞,但接著又立刻回答道。

“狗娃?你姓什麽?”這個名字多少讓李莫言有些意外,他接著問道。

“回將軍,屬下沒有姓。五六歲那年家鄉大水,跟父母逃難之時在路上與父母失散,流浪多時,已然不記得父母是誰,自己又是誰。整日靠乞食為生,七年前看到皇榜招兵,於是想著能在軍中建功立業一番,從此脫掉叫花子的衣服,堂堂正正的做人。”士兵說得多少有些激動,其實他還隱去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就是在他十四歲那年,跟著一群乞丐去廟會乞討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官家小姐在派米祈福,他最為記憶猶新的一幕就是,當他被別人推倒在地,手中的米撒了一地的時候,那個官家小姐看到了他,並走過來將他扶起。絲毫沒有嫌棄他的意思。當時他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帶走了一樣,完全都不屬於自己了。雖說那是的那位小姐臉上蒙著輕紗,但是隔著輕紗他依然能窺到她的絕世容顏。想起自己卑微的身份,他隻覺得無顏在她麵前出現,於是他站起身後,頭也不回的跑了。從那以後,他的夢中,就總是出現那樣一個模糊的身影,而這,也是他立誌從軍的最主要原因。因為他要建立功名,然後才能堂堂正正的出現在她的麵前。

PS:下節預告,那個奸細會是什麽人?他真的是奸細嗎?羅莉的扶牆宮再次發生怪事,她的安全受到威脅,她將如何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