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執意

吃醋?我鳳子卿會吃醋麽……這,呃,就算是當真吃了醋又如何,是思然的又非別人,沒什麽好計較的。讀蕶蕶尐說網

一笑罷,“便是我吃醋了,你又怎看那折子,那姑娘……似乎還不錯,嗯……頗具一國之後的風采。”

思然笑笑,又躺回了**,“不必管他,朕有你這麽個皇後就夠了。”

嗯……這話聽著還成,那便將折著擱一旁不予理會。

思然躺在**也未蓋好被子,我雖眼睛不怎麽好使,看不大真切,雖思然臉上看起來是有那麽點病態,可也不似原先在暗牢裏時那男子同我說的那般嚇人,想是大病得愈了吧,我將那露在外裏的胸膛和著胳膊扯過被子蓋住。

思然入睡的快,便是眨眼的功夫,他已經沉沉睡去,因著我的動作動了動身似有些不滿,我無奈的搖頭笑笑,繼而又坐回了桌案旁,幫著思然批閱奏折,怕他累著,能批閱點便是一點,總好過他埋頭桌案,每每都弄酸了脖子的好。

再待他醒時,那些奏折已經批閱得差不多了,思然見著,笑彎了眉眼,頗為歡喜。

待他起了身著好裝束,再吃過飯食後,他便拉著我頗有興致的說是去院落裏坐坐,賞賞花,我自不會拂了他的意,且這埋頭了好些時候,脖子也有些受不了,出去走走也好。

坐於院落內,思然頗有興致的說著自己的一些趣事見聞,我在一旁含笑聽著,間或說上兩句,見他執在手中的茶杯見了底,便拿起茶壺為他續上一杯,等他說的口幹了好喝。

唉,我的思然變了,不似往常那般不怎麽愛說話了,現下這模樣在以往是見不得的,雖然那斯文與溫雅皆在,可還是變了。

倒是我想得太多了,這麽些年來,人啊,總會變的,何況思然現下是皇上,不曉得原先又經曆了些什麽,這倒讓我想起了往常,許久未見,一來王府上的思然赫然一副教書先生那般老態模樣,直讓我想笑。

旁處總有路過的婢女侍仆竊竊私語,幾雙眼睛不時的看向我同思然這處,想必是在討論著我這麽男後,和不知怎麽的就喜歡上男人的皇上吧,不過無妨,旁人如何說道與我無幹,隻思然不覺得如何便好。

思然說話的聲戛然而止,睜著雙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直看得我忍不住老臉通紅,不好意思了,他方才一勾唇角,悠然開口:“至方才起,你便在這兒傻笑什麽呢?說來聽聽……”

“我想起了你我兒時的事了,那日在王府的後院裏,杏樹旁的會麵,你可曾記得?我還笑你多年不見同皇上一樣古板了……”

這回戛然而止的是我的聲音了,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了,想起了思然他……死時的模樣,痛徹心扉不過如此,如何,都難以忘卻,即便現下我身旁做著的便是思然,我卻還是忘不得,那時,若非我的孤注一擲,思然也不會……

剛這般想著,就被思然用手拍了下腦袋,待我回過神來,便用手撫上了被拍的那處,雖是不怎麽疼,可還是免不得帶了詫異,思然他做什麽要打我啊?

隻見得思然微蹙了一雙柳葉眉,有些微惱的看著我:“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往事都過去了還這般計較做什麽?同你說你也不聽,不曉得我見你這模樣心中難受麽?往日,我也隻是想讓你快快樂樂活下去罷了,哪曾想你隻知道成天攜盞茶來依著那顆杏樹自哀自棄,那模樣,也怪不得仆人會覺得你瘋了。”

思然將我數落一番,我隻好呆然聽著,楞楞的不知如何做答,看著他的眼卻感頗為委屈。

“思然……”

許是被我看得不自在了,他低低歎了口氣,一改方才溫怒模樣,柔聲道:“子卿,別這般孩子氣,你改想想我心中的感受,莫再沉浸往事中,暗自懊惱傷神了。”

我楞然點點頭,似乎忽略了什麽很是重要的東西,半晌方才想起:“思然,你是怎麽知道我總是帶著茶去後院那顆杏樹旁的?”

思然輕咳了兩聲:“那時我就在你身旁,魂魄一直未有舍得去地府,所以就一直守著你了……”

呃……我怎麽想到了醋好的東西呢……

“一直守著我?……寸步不離?”

思然點點頭,有些不明所以,“怎麽了?”

我深吸了口氣,全然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思然他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我,也就是說,我那般瘋瘋顛顛的模樣,被他盡收眼底也就罷了,我在同清衡這個那個的時候……思然也是見著了的,在同鳳吟曖昧不清時,思然也還是見著了的,不敢想象,思然他當時是何總心態,若我是思然,拿命換了心儀之人的平安,卻眼睜看著他同其他的人卿卿我我,這這這……我是萬萬接受不了的。

如此想著,思然卻像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思一般,無奈一歎,“你做的那些我不怨你,我知道你是心係我的,這便足矣。”

“思然……”如此喚著,再深情的凝視,原原本本可以自然而然的加深加深感情,再自然而然的抱在一處,隻可惜被一從天而降的物什打斷。

思然低低一笑,我則帶著惱意的看著落在一旁石桌上的物什——一隻白色信鴿,隻是那鴿子翅膀上受了傷還插著隻箭,點點腥紅染得羽毛不再純白。

我同思然四目相對,內裏都有些疑惑和其他情緒交雜,而後思然伸出手去拾起那隻奄奄一息的鴿子,拿下了掛在信鴿腿上的那個小紙條,打開來,少頃,卻皺了眉頭。

我更是不明所以,思然方才為我解惑:“柳相一行人出事了。”

我楞在遠處,難能動彈,思然他說柳相出事了,那不就是鳳吟出事了麽?!他怎麽樣了?可是危險?是生是死?

太過急切了,我卻張了嘴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子卿你無須這般焦急,我這便派人前去搭救,畢竟是使臣,在蒼狼境內出了事我便不好交代了。”思然蹙這眉頭,又命人叫了百人餘身手不錯的侍衛,正要出發。

“思然……讓我去吧。”心中焦急異常,突然發覺自己還是放不下鳳吟,如何,我都想去救他,看著他平安了,這顆不老實的心方才能安靜下來。

“不行!”思然想也未想便厲聲拒絕了我的懇求,臉色也難看得緊,想來是生氣了。

可是,我未見過鳳吟平安,我怎放得下心來?便是思然不同意,我也要去,如此,卻未想過為何焦急,也未思過思然感受。

思然又道:“你是朕的皇後,一國之後隨便出入皇宮成何體統!”

一時間不知怎的,我也來怒氣,“皇後怎的,你如何也不能縛了我的自由!”說後,卻也有些後悔。

我該先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思然為何會反常態,用著如此生硬的語氣和態度同我說話,可是我未有……

少頃,思然坐下身去,勉強鎮定了心神:“好,很好,你走吧,如何做都可以,我不會縛了你的自由。”

一聽這話,方才覺得不對,剛想說些什麽,思然卻隻擺了擺手,一手撫上了額不再講話了,我悻悻然住嘴,一想鳳吟此刻或許性命堪憂,隻不再理會思然,同那待命的百來人侍衛出得皇宮去,向著鳳吟所在之處行去。

轉身刹那,我卻未有聽到,那一聲歎息,滿滿的是說不出的悲戚。

或許,原本的情已經變了,我分給了太多的人,現下又將原本屬於思然的心活生生分給了鳳吟一半,兩處都是痛,稍有不慎,便會痛不欲生。

果然,行至那處鳳吟所在的林子裏,他與幾位同行的大臣正被圍在幾十人之中,而稍稍有些武功的鳳吟此刻正竭力護著其他人,身上的朝服被刀劍割出幾個口子來,內裏的鮮血流出,直刺我眼。

為首的人看見了來人,立馬猙獰著麵孔大笑出聲,那人說:“公子卿,你終於來了,哈哈,你果然還是不喜歡王的!”

我聽得暈乎,依稀仿佛,這說話的男子就是前些日子在暗牢內將我當做公子卿,而後又對我百般折磨嘲諷的人了。

真是巧了,如此也好,剛好能算算那筆舊賬。

不過這人是氣瘋了吧?什麽公子卿的,公子卿已經死了他該是知曉了的,現下卻又來喚我公子卿。

而聽得那男子所言的鳳吟顯然有些疑惑,“公……子卿?”

想來那公子卿的遺體該是被鳳吟給安葬了的吧,畢竟那是他的摯愛,如此又聽得這名字,和我這麽張長得同公子卿一模一樣的臉,想不疑惑都難,而他現下這般鎮定模樣,我卻是佩服了。

而在聽得鳳吟說話的那幾位大臣則是震驚,內裏一人開口了:“柳相,您……您竟然會說話!?”

鳳吟點點頭便不再理會了,隻呆呆的看出我,那眼似要看進我的心裏去。

一旁待著男子不悅了,又道:“公子卿,別以為你現在有王的庇護我就殺不了你了,王那一身的病痛都是你害的,若是不拿你的命來償,難消我的心頭之恨!”

一聲的病痛?

我嗤笑出聲,揚聲道:“你唬誰呢,思……曦他健康得很,哪來的什麽病痛!”

“哼,別裝傻,你是騙不過我的,廢話少說,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說著,策了馬,手執著一把長槍向我奔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