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 絕筆

我點頭:“如何?”難不成辦不到?

花神看著那琴,歎了口氣:“好吧,難得孤鸞有事拜托我,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讀蕶蕶尐說網”

我撫了撫額,拱手一禮,“多謝了,我還有事請還沒辦妥,先告辭了,煩惱花神將那把琴修好。”

“修琴我倒是不會,不過我認識的朋友可以,”花神說這些話有些得意,但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頓了頓,又道,“你下界了這麽久,怎麽還要去啊?”

久?天上一天,凡間一年,我在凡間的日子也才一天一夜罷了,於天上的時辰來算,最多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而已,哪來的什麽久了,真是的。

“我還有天山泉未來得及采集,所以,告辭。”

“什麽?你去的那些時候都是去做什麽了啊?”花神在我身後提高了聲問著,我也隻一笑,未在作答。

顧惜然應該醒來了吧,我上天的這些時辰不知凡間已經過了多久了,不知他餓了沒,不知他走了沒……

別說,再細想那張臉,確實長得同思然無差,莫非他是思然的轉世?嗬……我還真逗,思然的麵相如何都該是生在大富大貴之家,哪會向顧惜然那般,一眼就能識得他家境貧困了。

含了情卻待了些自苦合著心灰意冷的桃花眼,還有那雙柳葉眉目,桃色的唇,清淺的笑,莫非?!

不不不,這絕不可能,怎會……我怎會想到了清衡……他明明,他明明恨我透頂,又怎會同我相遇,嗬,果然還是肆意妄想的自己可笑的緊,清衡他現今該是或得瀟灑恣意,喝了奈何橋旁的那碗孟婆湯,早該將我忘得徹底,現下……現下該是兒孫滿堂了吧,或許他同清蓮的情緣未盡,同他成親白首到老的就該是清蓮了。

唉,我且莫在這裏想太多了,還是去看看他,再將天山上的水取些回仙界的好啊。

片片白雲,重重青山,間歇有幾隻鳥兒飛過,原來在雲上俯瞰凡間又是一番光景啊,果然妙極。

乘雲到了凡間,吵嚷呃市集果然同與世外桃源無差的崖下是無法比的,進得門去,眼下的情景讓我呆立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難以置信,也有著說不出的失望,入眼的被褥被疊得整整齊齊,毫無用過的痕跡,房間也同走時一樣幹淨,讓人覺得是屋主人愛幹淨,每日都會來打掃,但卻從不住在此地。

顧惜然他……走了麽?唉,也怪我,走時竟未和他提及,竟未有讓他等候,唉唉,我這是在想什麽呢,隻不過是有一麵之緣的陌生人罷了,隻不過就是同思然長得相似罷了,我怎還在這裏念想,對思然的那份情啊,也該斷了,既然他都忘得幹淨,我又何必……

隻是清衡,我卻——

“孤鸞?”

熟悉的聲音至身後響起,還帶著些許小心翼翼,我楞然轉過頭去,看到的人還是那一副書生模樣,隻是換了身素白雅靜的衣裳,該是住在這時清衡的吧,說來奇了,那衣裳像是為顧惜然量身定做的一般,恰好合身,那些柔順的頭發一絲一縷垂在胸前,其他則被束在了腦後,無一不是柔順的,顯露在外的眉眼是那般熟悉,我看得竟癡了,一時之間未能回神,竟以為他就是思然,或者……清衡。

“孤鸞,你終於回來了,我在這裏等了你好些天了,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呢,我還想同你道謝呢。”顧惜然勾唇一笑,清清雅雅。

我果真夠了,即便是人長得相同又如何?不是永遠都不會是,就同我和紫薇帝星同思然和清衡一般,各是各,永遠都不會是同一人。

隻沒想到,我竟走了幾天了,難得他還在這裏等著我回來,心內不免得溫暖了一把,很久,未有感受到被人在意的心情了。

想是我盯著顧惜然看著未有移開眼的緣故吧,顧惜然紅了臉去,扯了扯衣裳,有些不自在:“抱歉,我的衣服破了洞,實在沒辦法穿了,所以就擅自……”

書生就是書生,臉皮真薄,哪像我啊,臉皮厚得堪比城牆了,我呲笑出聲,擺擺手:“無妨無妨,衣服擱著也是擱著,還不如惜然穿在身上的好,隻是惜然不嫌這些衣服陳舊的好。”

頰上的緋紅消去,惜然輕笑:“不會的,多謝孤鸞了,是孤鸞救了我,還將我留在這處的,”我擺擺手,隻道客氣了,他一笑,又從廣袖裏抽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我,我瞧著上麵清楚的寫著子卿啟的字樣,那筆跡我很熟悉,是清衡的,沒想到這信竟是清衡寫給我的,隻是不曉得是什麽時候寫。

我接過信,心似小鹿般蹦得挺歡,緩緩揭開來,一行行小字入眼,上寫著——

子卿,清衡知曉對你不住,知你心意,我卻無法回應,我沒勇氣同你說一開始便是一個局,一個讓你身敗名裂的局,這是我的心結,我恨鳳家,恨那個生下我卻狠心將我拋棄的娘,更恨得到原本該屬於我的所有的你,嗬,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恨錯了人,隻是鳳祀珃已經死了,我本心念著你,你卻每每都同我提及他,我比不得他,也自小不是在皇家長大,沒有他該有的氣質,也比他晚認識了你,我知道的,你不會忘了他,自然,在你眼裏的我,或許根本就不是我,隻是鳳祀珃的替代品罷了,不礙事,我喜歡你便足矣,隻是,不曾思及,你竟一心想謀權篡位,今上予我的恩情莫大,如何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動他分毫,即便是讓我動手奪了你的性命,我也不會有半點猶豫,隻是後來,我全部都知道了,我錯了……

但既然從前已經回不去了,我唯有照顧好於我有恩的蓮兒,蓮兒的情我給不了,因為我將他給了你,再沒收回過,我很抱歉那日對你說的話並非出自真心,隻是想自己將情做個了斷,當個心硬之人。

現在,什麽都結束了,蓮兒也在方才逝去,我終有機會去黃泉尋你。

清衡絕筆。

說真的,我不曾想過會是這樣,清衡他竟是喜歡我的,可傷我最深的也是他啊,他怎麽還好意思談喜歡,他怎麽……

罷了,我也該承認了,我其實,也未曾忘過他,那時的假死,那種傷心欲絕我不是裝的,那日的一劍,我的淡定模樣卻是裝的,隻是裝得好辛苦,被搗碎**的心很難受,怕是用情至深的緣故吧,而今看著這滿是字跡的紙張,心內卻每來由呃空空****。

怎麽不早些告訴我?我明明說過隻要他同我在一起,我便會放下的,隻要他說一句,即便是毀隱山林不問世事也無妨,我隻須得一人陪著,可那人卻隻是沉默,曾不提半字。

其實,往事……原本死可以挽回的,不是麽?隻是我們未曾把握機會好好珍惜過。

我喜歡你啊……清衡,你怎麽就沒聽清呢?

“孤鸞,你怎麽了?”一雙桃花眼看著我,我卻還沒回神,隻是伸開臂膀,將眼前同那世的清衡重疊在一起的人緊緊抱在懷裏,緊緊的——

都怨我,沒有好感說清,讓她迷茫,更讓局麵陷入最後那般地步。

現下,我隻沉浸在過往裏,忘了所有,任由紙張散落在地,我隻將那人摟得情動,懷裏的人也未有半分不願,隻由著我抱著,再由著我碰上了那張微抿的唇,順便撬開了未有緊閉的牙關,再由著將人抱到了**,更由著我在那人身上四處摸索直至最後脫了雙方衣物,那人都未曾抵抗,或許是……呆若木雞的不知如何抵抗了。

他那被摸索後的肌膚滾燙,不同於自己的溫溫熱熱,他的身子還是那般,同記憶中的無甚大差,相接時的契合還是一樣未變,隻是一滴滾燙的淚滑出了他緊閉的眼眶,刺眼,更刺得自己的心跟著緊了……

他哭了!我竟然將清衡弄哭……呃……等等,仔細瞧瞧,還是桃花眼柳葉眉,隻是這感覺不對啊,啊……天啊,一道雷劈了我罷,我竟將顧惜然認做了清衡,還將他剝得幹淨,還是讓他以正常男人來說無比屈辱的姿勢承歡於我身下,我……我怎能為仙呐!還是花神口中性子淡薄,寡言少語的孤鸞!實在敗壞名聲啊!

但是……好吧,現在這樣,就算是聖人也很難停下來,都到了這裏了,我怎麽可以想這些呢,索性,便一錯到底吧。

“放鬆,別哭……”

我舔去了他頰上的淚,一絲微不可聞的**入得耳來,聽在耳裏,竟讓自己有些熏熏然,忘乎所有的狂亂……

一日合歡,顧惜然現下躺在自己臂彎裏好夢正憨,隻苦了自己,放縱了不改再生的情愫,合該這要是被哪個仙人知道,上報給了玉帝,我也就該想想被捆在誅仙台上,受雷劫之災,消失於天地之間的感覺會是如何,不曉得疼不疼。

再試想白日裏看著我便滿心歡喜朝我走來的惜然,我竟對他做出那種事,簡直比禽獸還不如,合該我等著哪日被拉去受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