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逼宮

這對我而言打擊甚大,都說了我雖中意思然,而思然又是名男子,可這也不代表什麽男子我都會中意的吧,女子什麽的,在特殊的qíng kuang下,看走眼的那個什麽了……我也沒辦法啊,隻是悔不當初,悔不當初。

也不知是誰走露了風聲,這事兒竟被鳳吟和鳳逸等人知道了,鳳逸等人是來道賀的,而鳳吟嘛——慵懶姿態不改,隻是麵色比平日裏又白上了那麽幾分,唇角的笑半含了嘲笑的意味:“聽說皇叔有了後嗣,朕這做侄子的,今日特來道賀,”鳳吟的話語頓了頓,但未有給我接話的機會,又說,“侄兒真沒想到皇叔也能騙人呢,這隻喜男子一說,倒不知是誰說的。”

半含冷嘲熱諷的話語聽得我很是刺耳,瞧瞧,不知他這是又生上了哪門子的氣,連皇叔都叫上了。

這般言語後,鳳吟也沒再來了,幾次我曾想進宮見他,都被攔在了殿外,那攔我的小公公隻說皇上政事繁忙,讓我改日再去,不知為何,我隻想見見他,要說些什麽我也不知,隻是單單的想kan kan他,和他說些無趣的話也好,若這計劃真實施了,我同他便是敵人,敵人便再不能像往常那般喝茶閑聊了,於是,一次被攔便再來一次,總有一次我能再見見他,這去的次數多了啊,怕是小公公都覺得煩悶了,終是換了句話。

“皇上的龍體抱恙,王爺您還是請回吧。”

我就想不透了,不就是我有後嗣了麽,鳳吟你至於這麽較勁兒鐵了心不讓我進去麽?好好好,我依你的,不進去便不進去,他日終有再見的機會,雖然,立場或許更改。

而後,我頹然回了王府。

嘖,此事先擱一處不提,那計劃嘛,萬事具備,那東風也不差得,隻待我一聲今下了,就能來一出逼宮加窩裏反的好戲碼,隻盼得到時鳳吟有這好興致觀觀戲,順便如了我的願,陪我演上一出。

我不禁笑的得意,想到了往後的那出戲,也不明白當下心內是解脫了能陪得思然的歡喜還是什麽,不過這奸臣的頭銜我是戴慣了的,也懶得拆,本就心灰意冷的將死之人,又何必除去了那奸臣的名讓留在人世的人念我三分愧我三分呢不是?

沒幾日便是鳳逸的親事了,我命著杏仁置辦好彩禮,揚著嘴角看著喜帖,內裏是長輩的歡喜,這調皮的侄子總算是成了親了,往後也有人管教管教他了,甚好,可以讓他收了那跟小猴子似的性子。

更好的是,今日應該能在鳳逸的大婚上見到鳳吟吧。

事實證明,凡事總是出乎意料的,鳳吟根本未來,隻是命小公公送了禮,傳話是龍體抱恙了。

心下一驚,莫非鳳吟當真是龍體抱恙?當真不知存心不想見著我而撒的小謊?而後,待將新人送入了洞房後,我直奔向了皇宮裏鳳吟的寢殿,結果,還是被拒之於門外,再後來,我便不去叨擾鳳吟了。

光陰似箭,轉眼間已是冬末,大雪紛飛,而宇文靈雲的肚子也比以往大出了不少,她每每隻是挺著個大肚子在房內繡繡花草樹木,蝶鳥鴛鴦,而我估計是沒什麽良心的吧,隻是倚上了圍欄,看著院內的雪花飄飛,心內琢磨著是時候了,也該行動了,除此之外,我總妄想著鳳吟哪日會來見我,或者我去見他也行,所以我總是隔三差五的就去皇宮,不過通通被攔了下來,隻是攔下我的理由從龍體抱恙轉成了政事繁忙,如此也好也好,至少總算讓我懸空的心踏踏實實的落了地。

不過說真的,這大雪的天氣並不適合行軍打仗,一個字,冷!況且除夕將至,將士們都想著歸得家鄉同父母團圓,君心多多少少的就有些渙散,軍心不濟,自然戰力衰退,沒準那兩出戲還沒上演呢,我同那些個軍士就被鳳吟的人馬削去了頭了。

罷,我盡想些有的沒的,這戰事被我一拖再拖,至今日,我也該收了孩子心性,且先完成了這人生中最後一件事了再想其他。

命著慕瀟痕知會那些大臣一聲,再讓宇文靈雲通知他的父王,讓他父王率那十萬人馬前來,又讓人透個風聲給鳳吟,這鳳吟知曉了,王府裏的人自然大多都知曉了,仆人慌慌張張收拾東西逃了去,母親滿麵怒容的質問我,無果,最終帶著宇文靈雲離開了,免得傷到腹內未成形的孩子,再後來妥妥當當的上演了一出窩裏反的戲碼,淡然看著他們鬥得兩敗俱傷,這威脅到鳳吟的人終於再威脅不得了,yī qiē 都來得太快了,在宮廷侍衛慌亂的腳步下我提著手中的劍一步步邁上這金碧輝煌的殿堂,而我同慕瀟痕也不再是主仆關係,他走他的,我走我的,我又何必到了最後再平白添上一條無辜人的性命。

殿堂上鳳吟靜坐著,柳目鳳眼,一派淡然mo yang ,隻是臉色有些蒼白,似大病初愈,而他身旁一人也無,幾位王爺也被攔在了殿外,如此,就像是我同他平常閑聊時,他總是喜歡屏退宮人,隻餘我和他。

今日慕容幸不知何時也來了,身後自然跟著冷著張臉的寒棄。

劍指鳳吟,他神色有些恍然:“子卿,你我定要如此麽?”

隻有如此,我才能減輕些心內那莫名的情感。

“我一直都想著坐上這王位,今日,你也該將皇位讓於我了。”

這話嘛,必須得這麽說,要不就不像逼宮了不是?

他沉默了,我又道:“若非你想命喪於此麽?為了這皇位shí zai不值。”

鳳吟起了身,邁著不快不慢的步子走上前來,對殿外人的阻撓視若無睹,直直的抵上了我的劍,這看得我免不得心下一驚,不著痕跡的將劍身往後挪了挪。

好險好險,方才鳳吟的那一舉動嚇我一跳,我真沒見過有誰像他一樣往劍尖上撞的,還好隻是蹭破了衣衫,皮肉無損,要不然可怎了得啊。

“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慕容幸幹笑著將劍往下拉開,我也由著他,隻是麵上故做溫怒,“自家人自家人,都別傷了和氣。”

卻是自家人,不過戲還是得做足的,如此一來才對得起我這般辛苦的布局不是?

這說話的空檔,若我已然將敵人的劍奪下,或是反手,將劍架上敵人的脖子逆轉這局勢也行,可這鳳吟就不這樣,他隻定定的看著我,看得我一陣心虛,險些就要把持不住的丟劍受降了。

“慕容幸你讓開,這是我同子卿之間的事,旁人無須插手。”冷冷淡淡的話語,幾分慵懶盡掩,那丹鳳的眸子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定定的看向了我。

就在這不尷不尬的場麵,我竟看見了杏仁,杏仁就在人群裏,睜著雙大大的杏眼擔憂的看著鳳吟,隨後,又惡狠狠的瞪著我,那樣子恨不得從身後給我兩刀,讓我再不能拿劍指著身前這九五至尊的人。

心被人狠狠揪了下,雖然早前就知道杏仁是鳳吟的人,可當真麵對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一聲低吟弄得我回過神來,伴著低吟的,還有眾人的驚呼聲,慕容幸也倒抽了一口涼氣,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我見著了眼前的鳳吟臉色白了幾分,冰涼的劍身入得他身,刺破了皮肉,鮮血也順著劍身流出,滑落。

他他他……他做了什麽?明知道劍利,往前一步可能小命不保,他怎麽還要往前撞啊!活膩了麽?!

我慌亂了,不知所措,手也跟著有些抖,將劍貿貿然拔出時,血流了更多,鳳吟的身子也跟著顫了一顫,應該很疼的吧?那麽多的血……

我如是想著,他卻揚起了微薄的唇,笑了:“子卿,這是我欠你的,若不是我的自私,向父王說了你同祀珃哥哥的事,祀珃哥哥也不會死,而你那時也不會被打斷了腿,也是我的自私,才讓子卿你那時變得瘋瘋顛顛,也是我,你才會一睡到晌時,都怪我的自私,那時我隻盼你能一睡不醒,永遠屬於我……你能,原諒我麽?……子卿。”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小到隻有離他最近的我才聽得清。

也是這話讓我楞住了,顧不得接下他漸漸倒下的身體,我曾想過後者,卻未想過前者,明不得,原是如此。

事到如今,我也隻有笑笑,:“好傻啊鳳吟,你怎麽會這麽傻呢……”

記得,不知是何時,一個小小的身體曾偷跑到宮中玩耍,顧不得大人的說詞,到了一不得寵的妃子寢宮,那裏,有一個剛出世沒多久的小奶娃娃。

小奶娃娃的mo yang 很是可愛,粉嘟嘟的小圓臉,粉嘟嘟的小紅唇,胖乎乎的先短手,他看著心動了,年僅六歲的他學著大人的mo yang 小心翼翼的接過小孩子,生怕這玉雕粉琢的人兒一不小心摔壞了。

奶娃娃一雙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看得他稚氣的小臉紅彤彤的,一笑間,露出剛在換牙的小洞,那小臉娃娃看著咯咯直笑。

“好有趣的小娃娃,本世子一定要娶他為妃。”他對著奶娃娃的母妃說著,一派大人的姿態,那霎有其事的mo yang 驚得女子瞪圓了一雙眼。

正文 七十四 逼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