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那人的跟前。真的是太慘了!歐斯麥這才明白什麽叫千刀萬剮,此刻文濤的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兒像樣的整肉了,他幾乎是被剁成了一灘爛泥。而且在那些傷口的表麵不僅是流出了許多鮮血,更還有一塊一塊的泥漿狀黑水混在了那上麵,這應該是他最後吃下氣血丸的後果。文濤的死相真的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隻見風盧克緩緩地俯下身子,蹲在了文濤的身前。他看著文濤那雙驚恐的瞪得極大的眼睛,內心之中感到了十分的難過。所有過去的記憶一股腦的衝進了風盧克的腦子裏。
那是在三十七年前……風盧克十五歲,文濤十三歲。
一個威武的中年男子正在呼喚著遠處的一個少年,他身後有一群水手正在把成箱的貨物往船上搬。
“盧克……!別跑遠了,咱們一會兒就開船了。我們必須趕在第一次漲潮之前出發!聽見了沒有?!”
“知道啦!!!!!!”少年連頭也沒回的繼續向前跑著。
“老爸真麻煩!我又不是八、九歲的孩子了,還管得這麽多!真是的!一會兒到了城裏給他稍一包土土煙估計他就不管我回去多晚了!!嘿嘿!”風盧克正想著忽然發現前麵有一群人,“咦?那邊圍著的一群人正在幹什麽呢?走!過去看看。”
年輕氣盛的風盧克一股風似地衝進了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揍他!揍他!!”“對,打死他!!打死這個小偷!!”“最近咱們這兒老丟東西肯定都是他幹的!狠狠地打!狠狠地打!!”四五個大人正在圍著一個十來歲的少年拳打腳踢著。
那少年護著手中的東西,在他們的腳下來回的打滾兒,“我沒偷!!我沒偷!!這些吃的都是我撿的!!!”
“放屁!!!我明明看著你從我攤子上拿的!還說沒偷!!看我不打死你!!”
風盧克看不下去了,他心想,“不管這少年偷沒偷東西,這麽多大人打他一個,也太不講道理啦!!”於是他連邁兩步擋在了那少年的麵前高聲喊道,“都給我住手!!!別打了!!!!”
那些人被風盧克的這股氣勢弄得一愣,然後全都
停了下來,一個領頭的中年人對著風盧克說道,“怎麽著,你是他的同夥兒嗎??”
風盧克沒理他的問話接著說道:“你們別打他了,他拿的東西值多少錢?我替他給!!!”
“喲吼,這年頭兒還有人會幫個小偷出頭。行啊!他拿了我五個麵包,你就給我五十塊錢吧!!”
躺在地上的少年聽到這話立即從地上竄了起來,“胡說八道!!!我就拿了你兩個麵包!!而且一個麵包才一塊錢!!!你憑什麽要五十塊!!!”
“你不是剛剛還說沒拿嗎?怎麽現在又承認了??!!我就要五十塊!!少一分錢你也別想走!!!”那中年人一臉蠻橫的指著那少年的臉說道。
“五十塊!好,就五十塊!”風盧克抬手掏向自己的口袋。
“你別給他!!憑什麽給他那麽多啊!!”少年抓住風盧克的手說道。
而此時風盧克卻將頭貼到了少年的耳邊,“一會兒我說跑,你就跟我一起往碼頭的方向跑!!”
他說完這句話撥開了少年的手,然後把手又伸進了自己的口袋裏。接著他緩緩地走到了那個中年男人的麵前“來!五十塊!我這就給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一隻拳頭從口袋裏猛得掏了出來。緊跟著隻聽“啪”的一聲,風盧克的拳頭狠狠地打在了那人的臉上,“快跑!!!!!!!!!”風盧克和那個少年一起衝出了人群,瘋狂地向碼頭跑去。
“抓住那兩個兔崽子!!!”“抓住他們!快!!!!”“他-媽-的!混蛋!竟然還敢打我!!!快逮住他們!!!”……
“呼嚕呼嚕呼嚕……”這群人一窩蜂的緊緊追在他們的後麵。
風盧克一邊跑,一邊連呼哧帶喘的向那個少年問道,“呼……你叫什麽名字?”
“……文濤……呼……你叫什麽?”那少年也氣喘籲籲的答道。
“文濤,哈!……我叫風盧克!……你的家住在這裏嗎?”
“我沒有家……呼……我從小就跟著我媽媽過……後來……後來我六歲那年……我媽媽也病死了!那之後……呼……我就再也沒有家了……呼!”
“呼……那你跟我走吧!……跟我父親……呼……到海上……去冒險怎麽樣?”
“好啊!!好啊!!……嗬……太好了!!”文濤開心極了,他一邊合不攏嘴的笑著,一邊喘著粗氣。
風盧克漸漸看到了碼頭上正在招呼他的父親——風波塔爾,他急忙高聲喊道:“爸爸!!!快開船!!!快開船!!!!!!!”
風波塔爾聽到這話先是一愣,不過等他看到風盧克身後追著的那些人的時候,他就馬上明白了。“嗬嗬,兒子!你可是越來越了不得了!!!這麽點兒的功夫,你都能給我闖禍啊!!哈哈哈哈!兄弟們!!!開船!!!!”
“嗚……!”一聲長笛,船緩緩地離開了碼頭。
“蹬、蹬、蹬、蹬、蹬、蹬!……”風盧克和文濤一起踏在了碼頭的甲板上,此刻那條栓船用的長條甲板就像是一條飛機跑道一樣,向著大海的方向伸展了出去。而此時風波塔爾的大船已經離開這裏足有十幾米遠了。
“文濤!準備好了!!我們一起跳!!!!”
“好!!!!!!!”
“嗖~!”兩位少年像兩隻自由飛翔的海鷗一樣,張開了雙臂一路滑翔地,飛過了那**漾著片片金光的海麵。
“通!”“通!”兩位少年一齊跳在了大船的甲板上麵。他們轉過身子,看著那些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而且還在一個勁兒的咒罵著的人們,放聲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爽朗而高昂,它們拄著陣陣的海風飄向了遠方。兩位少年並肩站在甲板上,風盧克那有力的大手正搭在文濤的肩膀上,而文濤則閉著眼睛感受著那拂麵的海風,給他帶來的喜悅和舒爽。就這樣,兩位少年乘著那波濤翻滾的巨浪從這裏起航了!!!
……想到這些畫麵的風盧克,不僅流下了一行熱淚。
“文濤,這些事你還記得嗎?……這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有你在我身邊真好!……謝謝你!”風盧克說著幫文濤合上了他的眼睛。而在那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文濤的眼角也竟有一顆淚水滑落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