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宴無好宴
李新華正在這座具有古典氣質的豪宅前感慨，那個管家模樣的老人，微微一躬身，很有禮貌地道：“李先生請進。”說著，就推門而入，當先給李新華帶路。
李新華有些後悔，他本以為江源邀請他來，不過是豪華一點的酒店之類，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深宅大院，要知道是如此安排，他可能就不來了。
李新華跟在老人的後邊，有些遲疑，這時就聽見咣啷一聲，紅漆大門在身後關閉，把外邊的現代都市完全隔絕在門外，眼前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寬敞庭院，花草樹木，假山盆景，到處是鬱鬱蔥蔥，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李新華不由得放慢了腳步，他是個有知識，有晴趣的人，他懂得曲徑通幽，世外桃源的雅致，他也曾十分向往這樣一種清幽淡雅的生活，沒有案牘之勞行，俗物纏身，一天下來博覽看書，花鳥魚蟲，恐怕人生之致樂也就在於此吧。可是現在反觀自己，整天忙忙碌碌，不知為何奔忙，成天遊走與各類人物之間，有開不完的會，幹不完的公務，接待不完的客人，有時候，他連自己的都覺得討厭，一輩子忙下去，鍾點會是怎樣？
李新華問道：“這位老人家，這宅子建成多長時間了？”
那老人回頭一笑，笑嗬嗬地道：“李先生看來還是個識貨的，一眼就看出這宅子是仿造的。可笑的是，有不少客人來訪，都以為這是古上傳下來的。”
李新華道：“臨江市曆史上並不是古代文化很昌盛的地方，沒聽說有什麽名人是這個出來的。這座宅子看起來古色古香，磚瓦使用上也很講究，但從顏色上一看就是故意做舊的，雖然刻意掩蓋，但現代的建築痕跡是無法全部掩蓋的。”
兩個人一起往前走，剛進垂花門，江源已經從裏邊迎了出來，他換了一套月白色的寬鬆唐裝，手裏拿著一把牡丹折扇，看起來很像是一個深藏不露的練家子。
江源哈哈一笑，抱拳施禮，說道：“新華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當麵恕罪。”
李新華也連忙抱拳還禮，笑道：“不敢不敢，江總，這宅子真是闊氣，我也算是開了眼界。”
江源道：“這算什麽，不過裝裝樣子，不值幾個錢。怎麽李市長喜歡，就哪去住吧，反正這裏平時也是空著。”
李新華一愣，連忙笑著擺擺手道：“那可不行，我住這裏不就成了地主了，你見過那個市長住的跟地主似的。”
兩個人都哈哈大笑，江源道：“你說當官有什麽好，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天天被人管著，什麽事情都得報告，動不動就問責。”
李新華感歎道：“當官其實就是一個職業，更江總當企業老總沒什麽本質區別，就是工作方式不同而已。”
江源和李新華並肩而入，剛走進垂花門，就聽見一聲嬌滴滴的聲音，說道：“李市長，好！”
李新華扭頭一看，眼睛就是一亮，隻見歐陽姝站在垂花門旁邊的樹蔭下，一身水藍色的緊身旗袍，緊緊地裹著妙曼的腰身，旗袍的下擺開的挺高，大半截長腿都果露在外邊，纖細的小腿下，小巧的玉足上穿著雙黑色細高跟鞋，更加顯得妖嬈俊俏。
歐陽姝容顏靚麗，李新華不免多看了幾眼，見歐陽姝和他說話，於是笑道：“歐陽小姐，果然國色天姿。”
江源笑道：“今天是我過生日，我也就不請別人了，簡單地背了幾樣小菜，一壺清酒，特地請歐陽過來，幫忙上個菜，倒個酒。”
李新華向江源道：“這可不敢，倒酒布菜可不就唐突了佳人。”
歐陽姝咯咯一笑，接口說道：“李市長可別取笑我了，我可不是什麽佳人，我隻是給江總打工的，今天我來可是算加班的，他要付錢。”
李新華和江源聽到，都哈哈大笑起來。歐陽姝在前邊領路，徑直向前，穿過一座院落，來到一處廳堂前。李新華抬頭一看，隻見廳堂地正門上方懸掛著一處匾額，黑底金字，書寫著“瑞喜堂”三個行書大字，字跡渾厚有力，筆走龍神。
江源連忙上前將黃竹的門簾打起，恭敬地說道：“李市長，請進！”
李新華邁步進屋，這屋子也是十分寬敞，疏朗，沒有過多的家具擺設，靠牆是一張八仙桌，牆上掛著一張百鳥朝鳳圖。靠窗是一張棋桌，擺著圍棋盤和棋子。
李新華順手捏起一枚棋子，著手感覺微涼，質地很是潤滑。這棋子的材質一看就不是便宜貨，八成是玉石。
江源走過來道：“這東西，我也不會，是個朋友送的，棋子說是玉石磨製，棋盤是百年的紫檀木，也值得幾個錢。如果李市長要是喜歡，我就送給你了。所謂寶劍贈英雄，紅粉贈家人，我也不會下棋，要這東西也沒用，倒不如李市長拿回家去，平時玩玩，也比白扔在我這裏有用。”
李新華實在是對這棋盤棋子愛不釋手，要是別的東西，他也就算了，可是這棋盤棋子他真的很喜歡。
見江源提出要送給他，他又謹慎起來，連忙拒絕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奪人之美。”
江源哈哈笑道：“不過是一個小物件，能值幾個錢，我對琴棋書畫可是一竅不通，這東西放在這也礙眼。”說著，他轉身向歐陽姝道：“你叫人打理一下，包裝起來，一會放到李市長車上。”
李新華剛想阻止，就被江源攔住。歐陽姝已經拿著棋盤棋子走了出去。
江源請李新華坐下，說道：“這東西不值錢，你何必這麽緊張，我又沒行賄你。”
江源開了個玩笑，李新華突然想起自己保險櫃裏的那十萬塊的結婚禮錢，於是說道：“咱不開玩笑，我結婚時，你隨的禮金十萬塊，還在我的保險箱裏，作為禮金就太多了，我可不敢收，這容易讓人挑出毛病。”
江源搖頭笑道：“我就說當官麻煩吧！錢是個好東西，如果惹上麻煩就不是好東西了。行啊！既然老兄你，怕惹麻煩，我就把隨出去的錢，再收回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麽做。這樣吧，你留下一千塊，其他的給我打卡裏。”
李新華如釋重負，心裏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他有些詫異，沒想到江源答應的如此痛快，原本他以為這必定要費一番周折。
兩個人邊喝茶，邊聊天，透過窗戶，外邊柳綠花紅，鳥雀啾啾，真是個幽靜所在。差不多中午，歐陽姝帶著幾個同樣是穿著旗袍的女子，手裏都拖著托盤走進了屋子，把一張桌子收拾好，擺上酒菜。
李新華看到桌上的菜並不多，一共是六個菜，一壺酒。他來到桌邊一看，這幾個菜也似乎很平常，無非是些時令蔬菜，再加上一些肉類，看著也不像是多珍貴的食材，和一般家庭的飯菜差不多。
江源招呼李新華入座，說道：“我之所以把你請到這裏來，原因有兩個，一是這裏安靜，沒人打擾。二是這裏的廚子手藝很絕，平淡的菜能作出不一樣的味道。”
看著上酒菜的女服務生都離去，歐陽姝並沒有走，手裏拿著那把青花瓷的酒壺，給李新華和江源各自滿了一杯。
既然江源已經說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作為客人應該首先向主人敬酒。李新華站起身，端著酒杯道：“今天是江總的誕辰，恕我不知，也沒有像樣的禮物。在這裏隻好說幾句吉祥話，祝江總財源廣進，大展宏圖，生意越做越大，錢越賺越多。”
江源哈哈大笑，說道：“多謝，李市長的吉言了，來咱們幹一杯。”
兩個人一飲而盡，歐陽姝連忙又給二人滿上。江源道：“李市長你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今天請你嚐嚐這家常菜的風味。”說著，他把一個精致的茶盅蓋碗推到了李新華麵前。
李新華一看，清澈見底的一碗湯裏，隻是飄著幾棵翠綠的小白菜，湯清菜綠，放在淡黃色的瓷器裏，顯得格外好看。
李新華看了一眼江源，問道：“這是開水白菜？”
江源點了點頭，笑道：“這就是有名的國宴菜，開水白菜。其實真正的頂級高手，往往體現在能在最平常的材料上顯出真功夫，把鮑魚海參，駝峰熊掌做的好吃，這不算什麽。要是能把白菜豆腐，土豆蘿卜做成美味佳肴，那才是真功夫。”
李新華連連點頭，江源這番話很有道理，所謂話腐朽為神奇，越是普通的東西，越能作出與眾不同，那才是高手。他夾了一片白菜放入口中，立刻一股清鮮無比的滋味充滿了口腔，那湯鮮香，白菜爽脆，兩者結合，讓人歎為觀止。
江源一邊也吃了一顆白菜，說道：“其實這也不算什麽，現在一些比較高級的酒店都可以做這道菜，即便是國宴菜肴也沒什麽了不起的，隻要功夫到家，那裏都是國宴，我可以打保票，這院子裏的師傅，絕對有國宴的水平。”
李新華不由得暗自感歎，他自己也算是見了不少世麵，真正的有錢人他也見過，但是豪華如江源這樣的，還真不多見。
江源十分健談，天南海北，古今中外一頓神聊，一邊又連連勸酒，歐陽姝也是讓杯中酒不空，喝了一杯，緊接著第二杯就倒上了。
李新華感覺自己有些喝多了，現在還能控製住自己，如果再喝就受不了了。他連忙用手把歐陽姝攔住，說道：“歐陽小姐且慢，我不能再喝了，點到為止吧！”
江源在一邊沒說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看著歐陽姝。
歐陽姝笑道：“李市長，這酒勁不大，剛開始喝有點發暈，一會就好了。你是剛才喝的有點太急了。來您多吃一口菜。”說著，她搜出修剪的很好看的，塗了紅色指甲的手指，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送到李新華的嘴邊，甜膩膩地聲音道：“您嚐嚐這是香草烤鱖魚，味道不錯。”她說著，似乎不經意地用她拿纖細的腰肢在李新華的肩膀上蹭了一下。
李新華的心猛地一緊，鼻孔了聞到一股淡淡的甜香，這股香味直往腦門子裏鑽，真是非常的舒服。他嘴裏嚼著魚，側目望去，隻見歐陽姝彎著腰，胸前峰巒迭起，就在眼前。他不禁愣住了。
李新華也感覺奇怪，自己對於美色並沒有太強烈的要求，自己的妻子季一涵也算是個出色的美人，雖然如此，第一次見麵吸引他的也不是季一涵的美貌，而是她端莊典雅的氣質，今天怎麽了，居然對歐陽姝的美貌的抵抗力降低了，內心竟然蠢蠢欲動，內心中都是非分之想。
歐陽姝又在李新華的酒杯裏到了一杯酒，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後舉起酒杯道：“李市長，我一看你就是個清正廉潔的好幹部，我跟著我們家江總在生意場上好多年了，見過的幹部形形色色，什麽樣的都有，可是向您這樣一心為工作的可不多，來，我敬您一杯，為了咱們倆家的合作愉快，幹一杯。”
歐陽姝說幹就幹，一仰頭將一大杯白酒直接喝的點滴不剩。
李新華感覺有些為難，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已經到了頂了，再和可就醉了。可是，歐陽姝敬酒，畢竟是個女人，直接駁回，似乎又不妥，總要顧忌一下別人的麵子吧。
歐陽姝見李新華遲疑著，就笑道：“李市長肯和我們江總喝酒，是不是看我是個小秘書，就不配和你喝啊！”
李新華苦笑不已，隻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感覺這酒的勁不小，喝了幾杯下去，就陣陣眩暈。
歐陽姝很會照顧人，連忙到了一杯茶，遞了過來，說道：“李市長，你喝點茶，醒醒酒。”
李新華接過茶杯，喝了幾口，感覺茶味很淡，微微有些別的味道，他已經暈暈乎乎地了，也就不再計較這些。
歐陽姝在李新華身後向江源點了點頭，江源微微一笑，見李新華已經醉眼惺忪，昏昏欲睡了，他說道：“李市長醉了，今天就在我這裏休息吧！”
李新華心神中還有一點清明，含糊不清地道：“不行，我得回去，我不在外邊過夜。”他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支持不住，頭一斜昏睡了過去。
江源向外邊一招手，進來兩個人，架起李新華就向裏邊走去。
江源微笑著，在歐陽姝豐滿挺翹的殿部上拍了一下，說道：“接下來就全看你的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