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在商言商

在所有忙碌的人群中,有一支最為重要的隊伍,大家沒有去關心,因為這支隊伍,和大家的關係不是太大,這支隊伍就是德陽市的建築企業。

建築企業的嗅覺是非常敏銳的,德陽市高速公路和鐵路的建設,帶來的巨大商機,是不容置疑的,當然,這些建築企業是明白的,目前,他們沒有資質去競投標,這樣的工程,都是國字號的大企業才有可能承包的,但企業負責人明白,工程的轉包是少不了的,也就是說,真正承包到工程的大企業,不一定全力來做這樣的工程,會在下麵找尋有資質的企業來承包工程,從中間賺取差價,這就是機會,能夠承包到高速公路和鐵路的工程,都是大工程,賺取的利益也是非常可觀的。

如今的工程,早不是以前想象的那樣了,無論多大的工程,都不一定是承包到的企業去做,大家認為非常神聖的高速公路和鐵路建設的工程,同樣存在轉包的問題,也就是大企業承包到工程之後,進行轉包,從總的承包費用中間,抽取幾個點,如果工程轉包的次數過多了,最後承包到工程的企業無錢可賺了,就隻能在工程質量上想辦法了,這是企業之間的行為,但也暗藏有行政機關的幹預。

徐少傑是非常注意這樣的事情的,馮桂雅已經和徐少傑詳細說到了裏麵存在的利弊,將來,承包到工程的大企業,徐少傑管不了,也不能管,但是,徐少傑要想方設法保證工程的質量,要保證工程的進度,也就是說,工程轉包的情況不可能避免,但轉包的次數絕對不能多了,千萬不能出現無資質的建築小集團來插手工程建設的事情。這方麵的情況,徐少傑不敢和高衛說,免得影響到了工程的勘測進度。

盧華江特別忙碌,他一直想著宴請工作組的相關領導,特別是高衛,從高衛嘴裏得到的消息,對於企業來說,就是財富了,一點點的內部消息,就能夠讓企業獲得先機,而且,建立了良好的關係,對企業是有著很大好處的。馮桂雅和高衛的關係不錯,盧華江開始還不相信,可後來發現,一些縣市的領導找到了馮桂雅之後,居然宴請到了高衛等人,這個時候,盧華江徹底相信了,做企業的沒有敏銳的預見和認識,就不要想著賺錢。

盧華江清楚,父親盧雲凱已經離開了德陽市,在德陽市的影響力,慢慢削弱了,目前的德陽市,已經沒有人能夠公開和徐少傑抗衡了,徐少傑沒有利用任何的手段,也沒有召開大會嚴厲要求,可威望已經達到一定的高度了,盧華江不得不佩服徐少傑。如今的情況下,直接找到徐少傑請求幫忙,盧華江沒有把握,所以,隻能是找到馮桂雅了,無論怎麽說,以前都是在生意上有過交往的。

盧華江沒有和馮桂雅好的心思了,如今馮桂雅的風頭太盛了,隱隱超過了她的姐姐馮桂鑫了,縣市的負責人見到馮桂雅,都是客氣的不得了,盧華江也要強迫自己做出來改變。從現在的情況看,還沒有一家德陽市的建築企業能夠邀請到工作組的領導,所以,盧華江要提前行動了,看起來不會直接產生經濟效益的事情,說不定以後會發生重大的影響。

高衛和徐少傑之間的關係,盧華江已經知道了,兩人在機場的擁抱,等於告訴了所有人,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高衛的背景,盧華江也知道了,當時,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想不到高衛的背景這樣強硬,這哪裏是普通的人啊,想到徐少傑和高衛之間如此親密的關係,盧華江萬分嫉妒。

盧華江專門抽時間,到了一趟省城,見到了父親盧雲凱,如今,盧雲凱已經到省城社科院上班去了,總是不去也不行的,在做生意的過程中,很多的事情,都是盧雲凱幫著盧華江出主意的,薑是老的辣,盧華江畢竟太嫩了。

盧雲凱告誡盧華江,在德陽市做生意,一定要察言觀色,雖然有一定的基礎,但是,徐少傑的來勢非同一般,肯定是不好惹的,自己已經離開了德陽市,沒有多大的能力了,千萬不要有以前那種高高在上的氣焰,不要得罪徐少傑,否則,公司不一定能夠維持。盧雲凱想到了要盧華江退出來,不要繼續做生意了,可自己的兒子,自己是了解的,盧華江是不會主動退出來的,頗有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風範。

盧華江回到了德陽市之後,專門約請馮桂雅,想不到第一次碰壁了,馮桂雅沒有時間,這個時候,盧華江氣的臉色發白,心裏暗罵:你馮桂雅算什麽東西啊,以前敢這樣做嗎,現在有了一點依仗了,尾巴翹到天上去了。氣歸氣,事情還是要做的,盧華江隻好第二次約定時間,請馮桂雅吃飯。

馮桂雅接到盧華江的邀請之後,就知道是什麽事情,馮桂雅做了8年生意,哪裏會不清楚盧華江的想法,現在,盧華江正在從事建築生意,這麽大的工程,盧華江是一定不會錯過的,所以,請自己吃飯,無非是為了工程的事情,現在工程還沒有完全定下來,盧華江的想法,就是想著見到工作組的相關負責人,打下基礎,今後一定有用的著的地方。

馮桂雅不想參加,雖然說和工作組的聯係緊密,但馮桂雅是非常注意自身的言行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徐少傑考慮的,工作組的領導接受哪些吃請,馮桂雅都是請示了徐少傑的,之後就是給吳天宇和尹道生匯報,所以說,雖然目前馮桂雅的風頭很盛,但指揮部的領導,對馮桂雅是沒有什麽意見的。

馮桂雅認為盧華江的想法太過於幼稚了,還以為自己是德陽市生意場上的老大啊,從德陽市目前的情況看,盧華江的好日子到頭了,馮桂雅發現,徐少傑對幹部子弟做生意的事情,很不感冒,在提到德陽市的企業的時候,根本沒有說到盧華江,馮桂雅多少是知道一些底細的,以前做生意的時候,盧雲凱和趙華軍經常在相關的會議上提到某某公司,下麵的幹部怎麽會不明白,可現在的徐少傑,從來沒有提到過。

如今的馮桂雅,一腔心思全部都在徐少傑的身上,馮桂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以前看起來枯燥無味的工作,現在做的津津有味,因為徐少傑是市委書記,馮桂雅認為,自己做好的每一件工作,都是在幫助徐少傑。馮桂雅和姐姐馮桂鑫的聯係,慢慢也少了一些,馮桂雅發覺馮桂鑫的心情不是很好,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盧華江的邀請,馮桂雅最終還是接受了,她給徐少傑打電話,專門說到了這件事情,徐少傑在電話裏麵說到了,這樣的事情,馮桂雅要自己做出來決定,所謂在商言商,有些事情,總是躲避,可能不是辦法,再說了,馮桂雅剛剛脫離生意場不久,還是要注意一些影響的。徐少傑最後說到了,德陽市要樹立正確的競爭觀念,特別是企業之間,依靠關係是免不了的,但是,要逐步改變這樣的情況。

馮桂雅明白了徐少傑的意思,盧華江的企業,在德陽市維持老大地位的時間,馬上就要結束了,徐少傑的態度已經明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著手整頓了。馮桂雅非常感慨,幸虧自己退出來早,否則,現在徐少傑還不知道該怎麽操作。

馮桂雅進入德陽賓館包間的時候,看見盧華江一人等候在包間裏麵。

“盧老板,你太客氣了。”

“馮主任,今非昔比啊,你現在工作很忙,想要邀請到你,真的是不容易啊。”

馮桂雅有些惱怒,盧華江還是拉不下麵子,還以為盧雲凱在德陽市啊,口氣不改,遲早是要吃虧的。不過,生意場上的磨礪,馮桂雅女強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盧老板說笑了,我現在確實有些忙,主要是要跟著工作組到縣市去,好不容易有時間了,明天上午要出發,到恩明縣去,我也不想這樣的,過了這段時間,就會清閑很多的。”

“馮主任,恭喜你啊,成功轉型啊,生意場上是女強人,回到工作崗位上,是大忙人,我很是羨慕啊,今天準備了便飯,請馮主任賞光。”

馮桂雅堅持不喝酒,要了一杯白開水,包間裏麵沒有其他人,這一刻,馮桂雅想著,要是和徐少傑兩人,單獨在包間裏麵吃飯,該是多好啊,一定要徐少傑喂著自己吃。

盧華江注意到了馮桂雅的表情,馮桂雅的臉上,一直都是帶著微笑,看著馮桂雅漂亮的臉龐,盧華江有些心旌動搖了,不過,這個時候,盧華江是要壓製自己的想法的。

“馮主任,我們是老熟人了,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天是有事情求著馮主任的。”

馮桂雅畢竟不是官場上的人,以前做生意,多半時間,也是講究爽快,要論起玩心機,她遠遠比不上政府官員,就說和徐少傑之間,馮桂雅是運氣好,遇見了徐少傑,徐少傑是講感情的人,要是遇見其他一些心懷叵測的人,將馮桂雅賣了,馮桂雅還會幫著數錢,當然,這中間,也有熱戀中的女人,都是笨蛋的條件。

“盧老板,在商言商,我以前也是做生意的,你的一些想法,我大致清楚,有什麽要求,盧老板就直接說出來,我能夠做到了,不會推辭,做不到的,也沒有辦法。”

盧華江笑了笑,女人就是女人,沉不住氣,如果是有心機的人,絕對不會開口說話,更不會說出來知道想法的話語,這樣豈不是將自己置於不利的境地。

“嗬嗬,是啊,其實不久前,馮主任和我還是在一個戰壕裏麵,是親密的戰友啊。”

馮桂雅瞪了盧華江一眼,以前都是做生意,但不是親密戰友,至少,馮桂雅沒有這樣的想法,至於盧華江的想法,馮桂雅不關心。

“馮主任,你和工作組的領導非常熟悉,我想著拜訪一下工作組的領導,可沒有關係啊,現在,想請著馮主任幫忙介紹一下,我是做生意的人,明白生意場上的規矩,我的意思,馮主任也是明白的,我們都信奉吃水不忘挖井人的格言,請馮主任一定幫忙啊。”

“盧老板,不是我不願意幫忙,實在是幫不上啊,外麵看見一些縣市的領導找我,以為是我幫忙引薦的調查組的領導,其實不是這樣的,我需要給吳書記匯報,最終是吳書記直接聯係的,盧老板,我也是做了多年的生意,同樣是實話實說。”

盧華江的臉色不大好看,很快又恢複了笑容。

“馮主任,就沒有一點機會嗎?”

“盧老板,我說的是實話。”

馮桂雅到徐少傑的辦公室,匯報了和盧華江這次的交談,在這個過程中,馮桂雅發現徐少傑臉上的表情很奇怪,有些哭笑不得。

“哥,你這是什麽意思啊,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啊。”

“小雅啊,你怎麽這麽實在啊,有些話,你完全可以不說啊,盧華江找你的事情,你盡管明白,也不要說出來啊,他是有事情求你,你說知道他的目的幹什麽啊,應對人家的請求,有兩種辦法,軟拖和硬抗,一般來說,都是采取軟拖的辦法,你沒有必要直接拒絕盧華江的,盡管告訴盧華江,你給吳書記請示匯報,看看吳書記怎麽安排,後麵的處理,很好辦啊,我真的想不到,你這樣硬梆梆的,真的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麽做生意的。”

馮桂雅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不過,馮桂雅很快開口說話了,這次,馮桂雅坐到了徐少傑的腿上。

“哥,你今後會不會這樣忽悠我啊。”

“你說什麽話啊,要是我忽悠你,告訴你這些幹什麽啊,今後,你會遇見很多這樣的情況的,要學會應對,不要事情還沒有做,人都得罪了,唉,我真是頭疼啊,還要教會你這些,不知道你今後是不是跟著學圓滑了。”

“嘻嘻,哥,我今後就跟著你學,在外人麵前的時候,就這樣說。”

“好了,我知道了,我考慮過了,明年,將你調到交通局工作,重點就是在指揮部工作,估計還要好幾年的時間,鐵路和高速公路的建設,不是短時間的事情,最近一段時間,你的表現很好,今後還是要堅持,吳書記和尹書記對你的評價很好,這些都是你的努力得到的,不要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