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的名頭更勝從前◎

“大人,時府並無異常。”

謝硯派去的人回來稟告,說府中出入的都是平日裏采買的人,就連時夫人,都沒邁出府門一步。

坐在主座上的青年未說話,隻修長的手指輕叩膝蓋,他抿著唇,長眸看向遠方。

過了會,謝硯才道:“去查查這時府近十日采買的明細,尤其是最近幾日的,越細越好。”

調查一個人買了什麽,還要查十天內買了什麽,著實不是件易事。但是時府家大業大,他們買東西自然是要記賬的,而且采買的地方也是固定的,很容易查到。

“屬下遵命。”

等人走後,王蔚明敲門走了進來,拱手行禮道:“大人,您叫我?”

謝硯站起來,吩咐道:“準備隨我出城。”

王蔚明立馬肅容:“大人,可是又發現細作的蹤跡了?”

雖然大人說這些細作不是西國派來的,但王蔚明卻是堅持認為和西國有很大的關係。聽說他們那裏正是動亂的時候,說不定就是有人為了拉西國的王下水,才派人來。

這都是王蔚明自己的猜測,還沒什麽證據,打算將證據找好再告訴謝大人。正巧,又有細作來了,那便會提供一些消息,總歸是有用的。

“大人,下官這就召集人手,您且稍等。”

“不必,”謝硯抬了抬手,淡聲道:“和細作一事無關,出發。”

雖王蔚明不知何事,但依舊應了聲是。

待二人出了城門,順著官道走出一段距離,就見他家謝大人的馬兒跑的慢了不少,慢慢的停了下來。

“大人,您可是在找什麽?”

謝硯:“車痕。”

王蔚明:……

官道上車來車往,每日裏都有不少馬車經過,遍地都是車痕這要如何尋找?

謝硯卻沒有解釋的打算,撩開衣擺蹲在地上,看著地上的痕跡。

王蔚明雖然不知道怎麽看,但也努力的蹲下的,瞪著車痕,想要將其看出花來。

“走,上山。”

謝硯突然道。

官道兩旁都是樹林,往深處走便是連綿的矮山,照理說不會有馬車往山上趕才是,畢竟沒路又危險。不過既然他家大人這麽說,定然是有所發現才是。

果然,王蔚明隨著謝硯往山上去,就見一些樹木受到損傷,像是有什麽東西擦了過去,而且山路上竟然有車痕。

王蔚明當即有了一個猜測。

“大人,依下官看,應當是一輛馬車從城裏駛出,不知怎麽回事那馬發了狂,帶著車廂一路狂奔至山上。”

王蔚明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笑著看向謝大人。

隻見謝大人腳步一抬,快速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王蔚明搔頭,難道自己說的不對嗎?除了馬匹發瘋,任誰也不會往這裏來吧。

王蔚明不說話了,趕緊跟著走了上去,隻是,除了一處亂糟糟的草地,並沒有什麽異常。

謝硯蹲下,先是看了看這片草地與其他地方的不同,再撚起一塊草上的土撚了撚。

跟著謝硯的日子,王蔚明對他的能力自然是信服的,因此也學著他撚了撚土,而後驚喜的道:

“大人,這土不對。”

山上植被較多,土質也會更加鬆軟一些,但這些草上的土塊明顯發硬,倒像是被車輪碾過之後的土。方才路上能看出有馬車上來,很有可能就是那輛馬車所攜帶的土。

不過王蔚明朝著四周望一眼,並沒有瞧見馬車的痕跡,也沒看見馬兒。

這可奇了。

“大人,您有沒有聽說過這座山的傳聞?”

隨後王蔚明一想,謝大人不是京城人士,想來是不知道的,於是他趕緊接話道:

“聽聞在很多年前,這裏有一窩占山為王的土匪,來曆神秘但實力強橫,聽說官府的人都拿他們無可奈何。好在他們也安分,並不為非作歹,時間久了,大家也就將他們遺忘了。”

“但不知怎麽回事,有一天,上山采蘑菇的人發現蘑菇上都是紅色的東西,定睛一看,那竟然是血!紅紅的鮮血猶如小河,從山頂上緩緩流下,將蘑菇都染了色。”

正說著,一股陰冷的風吹了過來,王蔚明覺得自己後脖頸子發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後來呢?”謝硯頓住腳步,王蔚明趕緊走近了一些,覺得自家大人一身正氣,那股陰冷之感便散了不少。

王蔚明咽了咽口水,看向四周,發現山裏很是安靜,除了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和鳥叫聲,便再也沒其他的動靜了。

“後來官府來人,發現那個小寨子所有人都死了,死狀慘烈。”

謝硯蹙眉:“死因為何?”

王蔚明搖頭:“我聽說這樁案子的時候才不丁點大,什麽原因自然是不清楚的,沒過多久這事便也過去了。”

要不是方才突然想起來,他早就將此事忘了,畢竟年頭實在是有些久遠了,且都是聽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未免太恐怖了些。

話音落下,謝硯抬頭朝著山頂望過去。

王蔚明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大人,您不會是想上去看看吧。”

謝硯頷首。

王蔚明:!

雖說現在是青天白日,但越往上樹林越密,繁茂的枝葉將陽光擋住,顯得陣陣的陰冷。腳下的落葉和野草暄軟,讓人覺得踏不到實處。

而且大概是這裏有什麽野獸,偶爾可以見到小動物的殘骸,散發著陣陣惡心的味道。

王蔚明時不時的回頭看看,確保身後沒有奇怪的東西,就這樣一路疑神疑鬼的和謝硯登到山頂。

王蔚明喘著粗氣,他身材不胖,隻是疏於健體,雖然年紀隻比謝硯大幾歲,但明顯身子骨照謝硯差遠了。

前頭的謝硯除了腳上沾了些雜草外,和方才並沒有什麽兩樣。

王蔚明搖頭,人比人氣死人,人家年輕輕輕便是探花郎,還得了聖上的青眼,自然不是他這等普通人可比的。

“大人,”王蔚明走到謝硯身側,看著眼前大片的廢墟,道:“之前那夥賊人想來就是居住在此了,這應當是他們的住處。”

茅草屋早就坍塌了,上頭的茅草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紛飛不見,露出被風吹雨打的房梁。圍著院子的木柵欄也早就倒了一片,有些被埋在土裏,瞧著頗為淒涼。

謝硯嗯了一聲,長眸掃視一圈。

王蔚明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看的,而且他們一路走過來,並沒有發現馬車的痕跡。

“大人,您有沒有覺得這裏陰森森的。”

王蔚明壓低了聲音,忍不住四處看了看,總覺得這地方有些邪乎。是了,光看這處廢墟便知道當時的院子有多大,定然是住了不少人的。

那麽多人莫名的橫死,說不定冤魂不散,就在四處飄**著呢。

王蔚明搓了搓胳膊,就見謝硯不僅不怕,甚至還朝著廢墟的一處走去。

“大人,您等等我。”王蔚明趕緊跟了上去。

“大人,這這……”

王蔚明瞪著那處血跡說不出話,這麽多年,這血跡還沒散?

“是新的,大概就這兩日的事情,”謝硯撚了一塊血土,輕聲吩咐道:“四處看看,可有什麽異常。”

太奇怪了,王蔚明心髒怦怦跳,害怕卻又不敢說,隻能照著囑咐小步的四處看看。

他們倆在城外耽擱了不少時間,回到城裏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了。

“大人,您歇歇吧。”王蔚明見謝硯淨手之後竟還要出門,就勸解道。

謝硯搖頭,道了句無事便離開了。

.

時達的事情一直縈繞在顏如月的心頭,一日不找到他們姐弟,顏如月就一直不得安穩。

看賬本的時候也明顯心不在焉,算盤都撥亂了好幾次。

“小姐,我來吧,您歇歇。”柳枝走過來,接過賬本和算盤。

顏如月捏了捏額角,接過桃紅遞過來的清心茶喝了一口,隻覺得頭昏腦漲的。

“他們的人什麽時候到?”

“小姐,怎麽也得過了晌午才能趕過來。”柳枝答道。

顏如月派人去了平城,知道時家姐弟沒回去後,遵從顏如月的囑咐,勸了時小姐的夫家派人來京城報官。

在平城報官也是可的,但來京後謝硯才能光明正大的接手此事,甚至進時府搜查。

顏如月喝了一盞茶水,苦澀的味道讓她清醒許多。

“等,”她道。

事已至此,隻能暫時先等了。

果然,下午的時候派來的人到了,報官之後,謝硯帶著人直接去了時府。

時家守門人嚇了一跳,說時小姐嫁到平城了,壓根就沒回來。而且小少爺在府裏呆著,沒出去。

謝硯沒吭聲,倒是旁邊的王蔚明上去怒喝道:

“你吃了豹子膽不成?竟然敢阻攔辦案,莫不是心虛才阻擋我們的去路?!”

這一番話下來,那守門人早就兩股戰戰,也顧不上給夫人傳信,將人放了進去。

時夫人收到消息的時候,謝硯一行人已經散開府中,開始搜查起來。

時夫人怒氣衝衝的出來,對著謝硯道:

“敢問我們時家是犯了什麽事?讓您如此大費周章的來搜家?”

說到最後,時夫人已經開始咬牙切齒了,覺得實在是顏麵上過不去。

謝硯神色淡淡的,冷聲道:“有人報官,說是時小姐和時家小少爺不見了。”

時夫人臉色變了變,道:“巧蘭嫁去平城了,自然是不在這裏的。”

謝硯哦了一聲,“那時少爺時達呢?”

時夫人身側是她的得力丫鬟,聞言便知道事情瞞不住了,因此立馬跪下,朝著時夫人磕頭,邊磕頭邊哭著道:

“夫人,是奴婢不好,少爺他,他不見了!”

時夫人臉色一白,像是剛知道此消息似的,捂著胸口退了幾步,忙問丫鬟怎麽回事。

主仆二人一問一答,將自己摘的幹幹淨淨,隻說時達的奶娘走了之後,時達忽然不見了,惦記著時夫人身子不好,這才沒說。

“這麽說,時少爺已經消失好幾天了?”謝硯眉眼染了幾分冷意,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

那丫鬟被他的目光冰的哆嗦了一下,硬著頭皮胡編。

眼見著謝硯像是相信了似的,時夫人鬆了口氣,用帕子掩了掩眼角,低聲道:“還請大人做主,將兩個孩子早日找到。老爺不在家,就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他回來我實在是無法交代啊。”

一番說辭,情深意切,做好一個繼母的本分。

謝硯也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這時候,派去府裏探查的人也都回來了,朝著謝硯搖頭。

意思是沒找到人。

時夫人低頭擦了擦眼睛,道:“大人,定然不是在府裏的,您還是盡快找找吧,亦或者,是有人綁架了他們,想要勒索也說不定。”

王蔚明覺得,這倒是個好思路,畢竟時家有錢世代都是皇商。說不定是哪夥賊人想要敲詐一番,將人擄了去。

不過,謝硯沒說話,隻說會盡快將人找到,讓府裏的人也小心些,然後帶著人走了。

顏如月派人跟著,也得了消息,知道謝硯去時府搜過了。

“小姐,謝大人會不會打草驚蛇了?這事十有八九是那個繼室幹的,大人此行豈不是驚擾了她?”

剩下的話柳枝沒說,那就是,時夫人不傻,不可能將人放在府裏,所以謝大人此舉的意義是什麽?

顏如月相信謝硯,知道他這樣做肯定是有其自己的想法,隻道:“聽消息就是。”

能做的她都做了,接下來便是等待謝硯的消息。

時家姐弟,就靠他了。

隻是,自時家出來後,謝硯便沒有動作了,而是翻看幾張紙,時不時的還會看一張詳細的輿圖。

“大人,若真是綁架,那我們可得早點找到人,萬一被歹人所傷……”

王蔚明不明白為何謝大人不慌不忙,隻吩咐一些人出去,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苦主還在等著,失蹤的人裏又有女眷,時間久了,女眷怕是不好。

“不急,”謝硯頭都沒抬,淡聲道。

王蔚明一噎,卻也不說話了。

待到快黃昏的時候,之前派出去的人回來了,也不知道和謝硯說了什麽,就見謝硯眉頭舒展開,開始點人隨著他出城。

“大人,我也陪著您去吧。”王蔚明道。

謝硯看了看他,然後問道:“待會說不定會動手,你可能自保?”

王蔚明:……這麽危險啊。

不過他還是咬著牙應下,說什麽也要探究謎團。

一行人快馬出了城,在離京城不遠處的一處小村莊外停了下來,謝硯吩咐眾人將馬匹栓好,腳步放輕朝著村子後頭一處單獨的院落圍了過去。

天色擦黑,家家戶戶煙囪都冒著煙,屋裏也都點了一盞燭火。唯有這家人,屋裏的光亮不甚明顯,也沒住煮飯的架勢。

這已經很不對了,王蔚明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走在前頭輕手輕腳的謝硯。

他莫名的覺得,謝大人已經知道了一切。

快到了的時候,謝硯打了個手勢,眾人便按照之前被吩咐的步驟,悄聲圍了過去,沒露出一點聲響。

就在這時,茅草屋的房門忽地吱呀一聲開了,王蔚明當即蹲下,將自己隱藏在石頭後麵。好在天色黑,眾人也早就有所準備,並沒有叫那人發現。

“餓死了,昨天剩下的烤雞還能吃嗎?”出來那人不太講究,站在土胚牆角處,就開始解褲帶放水。

嘩嘩的水聲中,就見又從屋裏出來一個漢子,也是過來如廁的,打了個哈欠道:“當然能吃了,我們倆人吃不了多少,就是酒快沒了,明日得去買一些。”

“那些人呢?怎麽辦?”先頭那人道。

後來的人不甚在意的回答道:“不死就行,不過最後怎麽回事也說不定了。”

就在倆人放水的空檔,忽地有破風聲從後背而來!

倆人要防備已然來不及,褲子還沒提上就被人按倒在地,臉正好挨著方才被潤濕的泥土,一股腥臊味道直衝鼻腔。

兩個還要掙紮,且能看出來身手不錯,隻是碰見的可是官差,直接將人綁住,動彈不得。

“大人,人找到了,在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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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月收到消息的時候,大夫已經來過了。

時巧蘭和時達沒有大礙,隻是受了些驚嚇,不過時巧蘭的丫鬟卻是昏迷不醒,說當時護主受了傷,一拖再拖這才嚴重。

還有當時隨同時巧蘭一起的仆從,三人都會些功夫,就是怕從京城到平城這段路出什麽事情,卻不想到底出事了。

其中一個死了,另外兩人也都受了重傷。

顏如月坐在床邊,握住時達的手不放開。時達剛睡下,小臉煞白,瞧著就知道受到不小的驚嚇。

陪著時達呆了好一會,顏如月才低頭擦擦眼睛,安慰時巧蘭一番,最後帶著她去了外麵。

謝硯正在吩咐著什麽,聽見腳步聲回過頭,道:“相關人等已經被扣押,還要麻煩時小姐稍後提口供。”

時巧蘭紅著眼睛,當即就要跪下。

顏如月手快,將人攔住。

時巧蘭眼淚落下,感激的看向謝硯道:“多虧了謝大人,否則我們姐弟倆說不定能活到什麽時候。”

關在柴房裏的日子,他們連飯都吃不上,隻有一口水喝,要是再不被人救下,說不定就交代在那了。

謝硯隻淡聲道:“這是我們該做的。”

顏如月也輕聲安慰,最後讓柳枝和桃紅陪著時巧蘭去做口供。

等人走後,顏如月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謝硯便將事情娓娓道來。

“出城的官道上馬車來往,車轍印子不少,但是時小姐乘坐的馬車與旁的不同,印子更寬,所以順著印記找到了山上。”

顏如月蹙眉:“馬車上山了?”

謝硯頷首:“隻因為那兩個賊人突襲的時候驚壞了馬匹,這才往山上衝去,不過半路上,兩個賊人將人捉住,又將馬車就地拆解,隻留了兩匹馬供他們運人。”

“那他們將拆解下來的木料扔哪裏了?”

“山上有處廢棄的院落,混合那些廢棄的東西放在一起,又埋了不少。”

顏如月點頭:“那你是怎麽知道,他們關押時家姐弟的位置的?”

謝硯慢條斯理的解釋道:“之前便派人查過時府采買可有異常,發現近日流水比之前多了不少。又藉著去時府搜查的由頭,檢查了廚房裏的東西,發現和采買用的花銷對不上。”

“也就是說,時夫人在做假賬從中謀得銀子。”顏如月接話道。

顏如月管家已久,知道采買一事水分很大。而時夫人雖說手裏有銀子,但誰會嫌銀子多?而且她雇凶綁人,自然是要出銀子的。

時老爺是做生意的,為人精明,若是做的過了很容易被他發現,所以時夫人才慢慢籌謀。

不過這兩人要的錢多,所以時夫人最近才做的過分一些。

“當時推斷人不可能在時家,因為風險太大。而且賊人是用馬匹運時家姐弟以及幾個仆從,應當是走不遠的。再者,走遠了時夫人也不好控製,所以我派人探查附近幾處小村子,果然發現異常。”

經過謝硯講解一番,顏如月了然的點頭。

“人也埋在山上了吧?”

謝硯頷首:“嗯。”

這事不止涉及到時家姐弟被擄走,還牽扯到人命,算是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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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理寺將案子處理完的時候,時老爺也回來了。

時巧蘭沒回平城,一直在時府等待她爹,時老爺明顯能看出憔悴了不少,想必他也沒想到他出府之後會發生這樣多的事情。

那兩個賊人本就有案底,隻是一直逍遙法外,這次數罪並罰,直接午門斬首,而時夫人雖沒參與殺人事件,但乃是整起事件的主謀,被罰杖行二十,發配偏遠之地。

分配對於女子來說,實在是十分艱難的事情,不止是因為路途遙遠,更是因為氣候不適女子身體弱很容易就去了。

也不知是她命不好還是命好,杖行未結束,就咽氣了。

時老爺心中百味交雜,看在他們育有一子的份上,讓人將她埋葬,不過沒進時家的墳地,隨意的找處地方埋了。

時老爺處理完家事,便帶著兩個孩子上了顏府的門道謝,時老爺記下顏如月的一份恩情。

若不是她反應快,自己的一雙兒女說不定已經被那毒婦給害了。

京城裏也將這事傳了幾天,謝硯的名頭更勝從前。

不過每日都有新鮮事發生,這不沒過幾日,眾人的談資就變成另外一個。

“小姐,我們要成為皇商了?”

柳枝心潮澎湃,有些不敢相信。

來送消息的唐熠微微一笑,道:“鋪子裏的胭脂水粉都是獨家秘方,本就是好東西,加之時老爺的大力推薦,因此我們便也有資格與旁人一較高下。”

“不過,最後能不能成功當選,還是要看天意。”

很多好的機會,不止要有實力,還要有好的運氣。比如此事若是沒有時老爺從中助力,怕是連入圍的資格都沒有。

顏如月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是好機會,若是成功了,我們鋪子便更上一層樓。”

柳枝道:“若是沒成功呢?”

顏如月杏眸發亮,笑著道:“若是沒成功,那名花齋的美名也打出去了,生意也會更好。”

總之,這是件雙贏的事情。

唐熠放下茶盞,臉上溫和的笑容頓了頓,他道:“不過有個事情還是要告訴你,往年負責供奉胭脂的共有五家,其中便有長安樓。”

長安樓,顏如月將這三個字在嘴邊過了一遍。

作者有話說:

我想搞個抽獎活動,在猶豫哪天搞,打算在評論裏抽那種,讓我思考思考(摸下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