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麽知道他是被迫的◎

皇宮裏的這場宴會,名義上是賞菊宴,其實那些名貴的**隻是走個過場,最重要的是天子和臣子同樂。

大顯國庫充盈,皇帝又是個節儉的性子,也就隻有辦宴席的時候才會奢靡一些。

臣子和家眷們眾多,已經從殿內排到了殿外,而永安侯則是入不得殿內的一員。他雖貴為侯爺,可京城裏貴人如同過江之鰂,多的數不清。

天邊還掛著夕陽,不過風已經有些涼意了。

永安侯攏了攏身上的衣袍,仰頭喝下一盞酒水暖身子。

放下酒盞後,永安侯不自覺的探頭看向內殿,那裏坐著謝硯。

他已經好久沒和謝硯說過話了,這個兒子真是超出他的預料,不止相貌俊逸,能力也是出眾。這才來京城多久,就成為了皇帝的心腹。

著實是前路可期啊。

謝硯越是這樣優秀,永安侯想要認回他的心就越發的迫切。不過他也明白,謝硯的身份屬實上不得台麵,貿然行事,怕是連永安侯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罷了,先聽謝硯的吩咐,再等等吧。

見永安侯頻頻看向裏麵,旁邊的永安侯夫人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看見幾個貌美的宮女。她心裏惱怒,麵上卻不顯,隻道永安侯這麽多年了,依舊管不住底下那點軟肉。

殿外發生的事情,殿內自然不得而知。

正中間的空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四周還有樂師彈奏。嫋嫋仙樂清耳悅心,最中間跳舞的華藝郡主裙擺飄動,隨著樂聲起舞,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安可自如看著翩翩起舞的華藝郡主,覺得科勒達有些話是對的。大顯的女人身段更嬌弱,腰肢盈盈一握,仿若微微用力就會折斷似的。

少年郎琥珀色的眸子清澈的映出殿裏明亮的燭火,文慧郡主忍不住看了他好幾眼。

“郡主,”身後的畫屏忍不住彎腰低聲提醒道:“您喝口茶水吧。”

文慧郡主回過神來,心想她就是對其有些好奇罷了,沒別的意思。

正逢她低頭淺啜茶水的功夫,餘光瞥見皇後似在打量謝硯,這種眼神她可太熟悉了,她這位皇嫂又要開始給人家亂指鴛鴦了。

正好華藝郡主一舞結束,正欲行禮退下,皇帝笑嗬嗬的賞賜了一些金銀珠寶以示嘉獎。皇後紅唇張了張,剛要開口,文慧郡主忽地站了起來。

“稟陛下,文慧不才,想要獻曲一首。”

皇帝有些吃驚,就連皇後都忘了要和謝硯說話的事情,目光看向文慧郡主。

無他,實在是因為這位堂妹自打沒了夫婿後,就愈發的荒誕起來,未曾做過什麽正經事。

她會彈曲子嗎?底下有人開始不屑了。

一個府裏養著小郎君的女人,也配?

心裏是這樣想,大家麵上還是要過的去的,笑著撫掌以示期待。

皇帝也笑了:“難得文慧今日興致好,正巧西國小王子也在,讓他領略一番大顯郡主的文采。”

安可自如笑著點頭,目光牢牢的盯著坐在琴前的文慧郡主。

女子年歲不大,卻自帶風情。與殿中其他的貴女不同,她身上好似帶著一種別樣的氣質,讓人有想一探究竟的欲.望。

文慧將寬大的衣袖輕輕挽了挽,露出白膩如玉的皓腕,上頭帶著水色極好的玉鐲子,襯的她皮膚更加白嫩。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心想自己為了顏如月可真是虧大了,說什麽也得讓她送自己一堆脂粉才行。

殿內寂靜,大多是想看文慧郡主的熱鬧,想要看看這位整日隻知道玩樂的郡主能彈出什麽樣的曲子。

華藝郡主攥緊了衣袖,緊緊咬著牙齒,看向文慧的眼神帶著惡意。

若不是文慧突然出聲,陛下說不定還要誇讚她幾句,再賞賜一些東西。

都怪文慧,阻了她的路。

不過華藝轉念一想,文慧疏於練琴,就算她練了也沒有宮廷樂師彈奏的好。

此行她就是在自取其辱。

文慧自然是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她垂下眸子,發鬢上的步搖微微晃動。鎮定過後,指尖輕掃過琴弦,當即有樂聲傳來。

剛開始,琴聲微澀,似乎是彈奏之人不太熟悉指法。但片刻之後,女子動作行雲流水,將一支塞外曲彈奏出金戈鐵馬的味道,讓人如同置身於荒涼的塞外,心生感歎。

安可自如閉上眼睛,他甚至覺得自己回到了家鄉,甚至感受到家鄉野菊的香氣。

一曲終了,鴉雀無聲。

殿內不少年輕男人如癡如醉,幡然醒悟後麵色赤紅,看向文慧郡主的眼神裏帶了炙.熱。

“好好好,”皇帝連著說了三個好,撫掌大笑,稱讚道:“沒想到文慧的琴聲依舊啊!”

殿內的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起來,誇讚文慧郡主才華過人。文慧微微一笑,行禮之後便回到了座位上,心想可算是將這事岔過去了。

果然,皇後忘了方才要給謝硯說親事的事情,開始和皇帝互相敬酒,喝了幾杯之後便先退了。

皇帝酒量不錯,高興的喝了不少,底下的臣子們自然是要作陪的,因此謝硯連著喝了幾杯,麵上瞧不出什麽,卻抿著唇一言不發。

安可自如從小就能喝,喝了許多也無事,一雙眼睛倒是越發的璀璨起來。

等宴席結束,文慧郡主有心替顏如月問問謝硯怎麽樣,但又覺得不妥,便讓人留意他一番,別醉酒摔倒。

陸啟明麵色發紅,滿身酒氣的走了過來,“謝大人,我們和殿下一起回去。”

這些日子,陸啟明和謝硯都是與安可自如同住,自然是要一起的。

謝硯隻淡淡的嗯了一聲,抬腳朝著安可自如走去。

“謝大人,你還好嗎?”

安可自如好奇的看著他,覺得他好像沒喝醉,但方才明明喝了那麽多酒,又怎麽可能沒醉?

謝硯長眸掃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安可自如笑笑,“那我們便走吧。”

天色剛擦黑,眾人來的時候是騎馬而行,回去的時候則是乘了馬車。車裏酒味濃鬱,安可自如將車簾掀開,讓涼爽的空氣透了進來。

謝硯目光直直的朝著窗外看去,安可自如心生好奇,順著他的目光覷了一眼,就見外麵都是商鋪,賣什麽的都有,不過大多是布莊,水粉鋪子,酒樓。

在一家叫名花齋的鋪子前,站了一位女子,因著天色微暗有些看不清長相,但身段婀娜,想必是個美人。

謝大人在看她?

安可自如看了好幾眼,也沒瞧出來什麽特別的。

顏如月站在路旁,和車裏的謝硯對視了一瞬,在馬車即將過去的時候,她莞爾一笑。

謝硯眸色軟了下來,心口處有些熱意。奈何周身人太多,他無法當街下去見她。

待馬車駛過,謝硯閉上眼睛靠在車壁上,安可自如好奇的看了他幾眼,好似明白了什麽。

當天晚上,陸啟明來給謝硯送醒酒湯,陸啟明聽見一聲“進”,便推門而入。

“謝大人,喝一些吧,免得明日頭痛。”

謝硯淡聲嗯了一聲。

陸啟明剛才已經喝了兩碗醒酒湯,腦子清醒了不少。他莫名的覺得喝酒後的謝硯好像有些不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謝大人,你沒事吧?”陸啟明關切的問道。

謝硯好看的眼簾垂下,嗯了一聲,勁鬆般的手指端起湯碗,將醒酒湯喝了。

陸啟明看了看他,囑咐了一句好生歇息,便退了出去順道將房門關好。

謝硯坐在圈椅上沒動,一雙漂亮的眸子盯著虛空,壓製著心裏的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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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宴會上郡主還沒喝夠酒水?”

顏如月和文慧郡主坐在鋪子的後院裏,麵前是文慧郡主帶來的一壺好酒,正讓畫屏斟酒。

“和他們喝有什麽意思,還得和你喝才行。”

宮裏的人能有幾分真心,那些人表麵上看似恭敬她,背地裏說不定怎麽罵她不知羞恥。不過,這些她都不在乎,她今日就想和顏如月好好的醉一場。

“我今個可是為你那個情郎解了圍,於情於理你都該陪我喝吧。”

顏如月笑了,“郡主說笑了,即便沒有此事,我也是願意的。”

文慧郡主性子直爽,二人交情匪淺,她自然是願意陪她一醉方休。

兩個女子,就著月光暢飲,文慧飲了幾杯之後呈現了醉意,她口齒不清的道:

“月兒,你,你以後會和謝大人在一起嗎?”

顏如月腦子都有點不轉了,她杏眸眨了眨,肯定的點頭:“會。”

她說的很幹脆,文慧郡主笑了,眼裏流露出羨慕之意。不過也隻是一瞬便消散了,她垂下眼簾,說了句真好,將手邊的酒水一飲而盡。

眼看著一壺酒都空了,顏如月麵色緋紅的拽著文慧郡主道:“郡主,莫要再喝了,再喝就多了。”

文慧不管,她就是心裏有些不好受,卻又無人訴說,隻想藉著酒勁發出來,讓自己快活一些。

正要吩咐畫屏再去取酒水來,就聽得後院的小門被叩響。

顏如月還沒反應過來,畫屏已經走過去了,低聲問道:“誰?”

門外隻說了一個字,“我”。

畫屏詫異:“謝大人?”

她回頭看了一眼,就見自家郡主搖晃著站起來,朝著她招手,含糊不清的要回府。旁邊的顏如月趕緊扶住人,免得她摔倒。

畫屏想了想,沒去開門,而是將自家郡主扶著走了。

顏如月不放心,讓韓鈺過去陪著,護送文慧郡主順利回府。

待吩咐完之後,她才想起來,外麵還有個謝硯在。

“這麽晚了,怎麽還過來了,”顏如月打開門之後說道。

隻是,站在暗處的男人並未回話,比星辰璀璨的眸子看著她,忽地勾唇淺笑了一下。

“嗯。”

他從喉嚨裏溢出一聲輕響,帶著淡淡的啞。

顏如月是喝的有些多,不過還是反應過來,謝硯喝醉了。

“進來說吧,喝過醒酒湯了嗎?”她問。

“嗯,”他照例隻答了一個字,坐下後雙腿並攏,手搭在膝蓋上,脊背挺的筆直,瞧著格外的乖巧。

顏如月有些恍惚,宛若回到了他們的新婚之夜,他也是醉酒後宛若小學子似的,乖順聽話。

“謝硯,”顏如月手掌撐著臉頰,杏眸宛若含了一汪春水似的,唇角含笑叫他的名字。

“嗯。”

“謝硯。”

“嗯。”

如此幾次之後,顏如月笑容越發的大了,總覺得若是不趁著他此刻欺負他,就像是虧了似的。

她身子往前傾了傾,女子的馨香頓時將謝硯包裹住,他眨了眨眼,一動不動。

“過來,”顏如月一手攬住他的脖頸,歪頭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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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文慧郡主覺得馬車裏沉悶,愣是不肯坐車,撩開簾子下了馬車,還要趕韓鈺快回去。

畫屏扶住她,無奈的道:“郡主喲,這裏離我們的府邸還有很遠,您不乘馬車怎麽行。”

郡主身子嬌貴,便是走一會,腿就酸了。

文慧郡主喝多了,難得的展露出另外一麵,她努力努嘴,哼了一聲,拎著裙擺不管不顧的自己往前去了。

京城繁華,即便是入了夜道路兩旁也停放著不少攤位,各家商鋪前墜著明亮的燈籠,將腳下的道路照的清晰。

文慧郡主身子搖晃,隻覺得眼前的人也都是晃的,讓她一時看不清。耳邊畫屏的聲音聒噪的很,文慧郡主輕輕揮了揮,畫屏便識趣的閉嘴不吭聲了。

韓鈺跟在最後,耳尖的聽見身後有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見好像是文慧郡主的暗衛。既然有暗衛在,韓鈺便放鬆了些。

眼看著前頭的文慧郡主撞到了幾個行人,韓鈺直搖頭。

酒品太差了。

文慧卻是不管的,隻讓畫屏掏錢賠人家銀子,自己朝著家走去。她有些認不清路,轉身想問問畫屏,卻不想又撞到了人,且她的鼻子被猛的撞擊,酸的她掉下眼淚。

“郡主,您沒事吧。”

是少年人清朗的聲音,猶如清澈的溪水般讓人頭腦清醒了不少。

文慧郡主抬起頭,就見麵前站著那位奇怪名字的西國王子,叫什麽來著?

“你是……”文慧郡主揉著鼻子,聲音有些發悶,“小安?”

安可自如噗嗤一聲笑了,“郡主喜歡這樣叫也行。”

文慧哦了一聲,“你怎麽在這裏?”

安可自然挑眉,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顆小虎牙,道:“郡主呢?為何在這裏?”

“我自然是要回府上的。”醉酒後的文慧郡主似乎少了些張揚跋扈,乖順了不少。

安可自如嗅著濃重的酒氣,點頭道:“我可以送殿下回去。”

文慧搖頭拒絕:“不用,我找的到路,畫屏,帶路。”

說完,也不去管安可自如,自顧自的走了。

安可自如想了想,跟上對方的腳步,不遠處保護他的陸指揮使快步上前,低聲道:

“殿下,該回去了,夜裏怕不太平。”

安可自如不以為意,笑著道:“陸大人,越是不太平越好,魚兒不露麵,你們又該如何釣呢?”

陸啟明愣了愣。

就這麽會功夫,安可自如已經隨著文慧郡主走出了老遠。

陸啟明心下有些複雜,對這位不遠萬裏來到異國他鄉的小王子,產生了點憐憫的情緒。

直到安可自如被文慧郡主拽著進了府門。

陸啟明大驚,這,這算怎麽回事啊?

他趕忙飛身上前拉住安可自如,低聲道:“殿下放心,下官會救殿下離開,不會讓殿下受辱。”

話音落下,陸啟明就覺得他的手指被一根一根的掰開,順著胳膊往上移視線,就見少年郎笑的開懷。

“不勞大人費心,你先請回吧。”

說完,跟著文慧走了,漂亮的高馬尾甩的歡快。

大門關上,隔絕了陸啟明的視線。

陸啟明久久的站在門口,忽地給了自己一個大巴掌,疼的他呲牙咧嘴,最後的一點酒氣也散了。

不是夢。

那這一切又都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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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硯回去的時候,見陸啟明竟然沒睡,站在院子裏仰頭朝天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謝大人,你可算是回來了,出大事了啊!”

謝硯麵色一凜,眉眼間登時染了戾氣,看向安可自如的院子道:“有賊人來襲?”

陸啟明趕緊搖頭晃腦的解釋:“不是不是,是那位小王,被拽走了。”

“被誰?”

陸啟明舔了舔後槽牙,“文慧郡主。”

謝硯蹙眉,陸啟明直接道出了擔憂:“這位將來是要聯姻的,聖上也沒說讓他和誰成親。他被文慧郡主拽入府裏,就算是全頭全尾的出來了,也……也說不清啊。”

滿京城,誰不知道文慧郡主行事頗為散漫,且不羈。就算什麽事情也沒發生,第二日也能傳出來事兒來。

清白不保啊!

陸啟明說完,見謝硯反倒是眉眼平和下來了,他問道:“難道謝大人不擔心?”

謝硯淡淡的道:“郡主府上戒備森嚴,想來無人能傷害他。”

“哎呀,”陸啟明著急了,“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謝硯道:“你又怎麽知道他是被迫的?”

“他當然是被迫的,他在路上……”

陸啟明忽地息了聲,想到好像是安可自如主動跟在文慧郡主身後的,那這麽說,他是自願的?

都說西國人行事奔放,男女看對了眼,野合之後再成婚也是常有的事。但這是大顯啊,未免太格格不入了些。

正當陸啟明尋思的空檔,謝硯抬腿走了。

“謝大人,你去哪裏?”

謝硯腳步沒停,“自然是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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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過去了,除了陸啟明,大家都睡的很好。

早上吃飯的時候,科勒達看見陸啟明眼底青色一片,隨口問了一句:“陸大人夜裏睡不安生?”

科勒達覺得大顯人就是會享受,屋裏放置了防蚊蟲的輕紗帳,還在桌子上點了熏香,那味道淡雅好聞,不過一會他就睡的香甜了。

這可比在西國睡的好,這位陸大人竟然還能失眠。

陸啟明沒說話,隻帶著可憐的眼神看了科勒達一眼。

西國來的人未免太過淳樸了些,文慧郡主就這樣把人家少年郎糟蹋了,可怎麽辦啊。而且瞧著科勒達好像還什麽都不知道似的。

唉。

陸啟明一直擔憂著,直到安可自如神色如常的回來,甚至坐下用了一碗蛋羹外加幾個肉包子。

少年人胃口大,連著吃了五個之後還吃了一碗餛飩。

陸啟明眼睛掃向安可自如,欲言又止。

看他並沒有什麽羞憤的神情,想來文慧郡主並沒有得手。

陸啟明肩膀鬆懈,放鬆下來。

旁邊的謝硯隻淡淡的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什麽都沒說。

隻是下午的時候,這位小王子,主動找到謝硯,問他要不要去名花齋。

“殿下,您去名花齋,可是有事?”謝硯長眸睨著他,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安可自如露出一個少年人羞澀的笑容:“聽說文慧郡主總是去名花齋,所以我想去那,說不定能碰見她。”

謝硯長眸眯了眯,還未等他答話,安可自如又笑著道:“若是謝大人有事便去忙,我和陸大人前去便可,想來青天白日,旁人也不敢做什麽。”

說來也怪,賊人一直沒什麽動靜。

“左右聖上也存了讓殿下熟悉京城的心思,下官可帶殿下前去。”謝硯輕聲回道。

安可自如似很是高興謝硯能和他一起,露出一個純淨的笑容,道:“那還要煩請謝大人稍後片刻,我收拾一番便來。”

謝硯自然是應下。

沒過一會,安可自如便出來了,他換了件黑紅相間的短衣,底下依舊是條黑色的束腿褲子,整個人像是初生的太陽般,朝氣蓬勃。

到了鋪子裏,顏如月還有些驚訝,不過她裝作和謝硯不太熟悉的樣子,招待起安可自如來。

這還是安可自如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鋪子裏有幾位女客人,看著謝硯和安可自如,紛紛紅了臉。守在外頭的科勒達撓了撓頭,問陸啟明:

“陸大人,謝大人很受歡迎嗎?”

在他們那裏,安可自如十分受歡迎,科勒達都已經習慣了。但他沒想到謝大人瞧著文文弱弱的,竟然好像比安可自如還招女人的喜愛。

陸啟明點頭:“當然,名列京城待嫁榜第一名。”

家世幹淨,位極人臣,長相俊逸。

這樣的男人,哪個姑娘不喜歡?陸啟明的妻子還暗地裏和他打聽過,說家裏有個待字閨中的表妹,想讓陸啟明幫忙牽線相看一番。

陸啟明識趣的沒提,他知道謝硯有喜歡的人,隻是不知道那人是誰罷了。

科勒達嘖嘖兩聲,心想那自己在大顯是不是也能找到個合適的姑娘?

不過他不喜歡太嬌氣的,總覺得隨時會哭出來,最好是脾氣火辣,像西國女子似的。

科勒達眼睛看向不遠處,就見一輛華蓋馬車緩慢停了下來,有個麵容昳麗的女子怒聲訓斥著車前的一位弱書生。

對對,最好是像這位女子這般,起碼他不用擔心她受欺負。

“郡主。”

本來在屋裏的安可自如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出來,快步朝著那輛馬車去了。

少年的高馬尾隨著走動晃的歡快。

作者有話說:

大姨媽真的好痛苦,小可愛們日子快到的時候千萬不要吃雪糕,哎,痛苦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