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給兒子的禮物◎

文慧這些日子都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就連府裏最喜歡的小情郎過來,她都揮揮手將人攆走了。

“郡主,這是顏小姐差人送來的糕點,說是附近新開的鋪子,味道不錯,讓您嚐嚐。”

文慧覷了一眼,隨意的捏了一塊棗泥糕放進嘴裏,濃密細膩的棗泥帶著淡淡的清甜,味道還算不錯。

畫屏看她吃了東西,總算是鬆了口氣。垂手站在那,時不時的給文慧倒茶。

“你是不是有事?”文慧忽地抬頭看了畫屏一眼,“總覺得你好像欲言又止,想家了?”

畫屏臉色有點奇怪,搖了搖頭,張嘴又閉嘴,就是不說話。

文慧笑了一下,“那你是怎麽了?”

畫屏跺了跺腳,低垂著腦袋道:“郡主可還對那日賞菊宴的事情有印象?”

文慧頷首:“自然。”

畫屏又道:“那從名花齋回來路上的事情,郡主您還有印象嗎?”

文慧撚過棗泥糕,渾不在意的道:“不就是我醉酒,鬧著走路回府嗎?”

畫屏抬頭看了一眼,無奈的道:“郡主,您不記得您將那位西國小王拽進屋裏的事了?”

啪嗒——

是文慧手裏的糕點落地的聲音,好好的一塊棗泥糕在地上摔的粉碎,香氣散開,迷人的很。

但是文慧卻是沒什麽心情理會,她呆愣了一瞬,轉頭看向畫屏。

畫屏重重的點頭:“郡主,是真的,您將那位拽入屋裏,直到天快亮了才放人家走。”

文慧腦袋有點空,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

她大口喘了一口氣,畫屏識趣的上前奉茶,直到一口微涼的茶水入喉,文慧才覺得神魂歸位。

剛要問畫屏是怎麽回事,就聽人來報,說是有人求見。

“誰?”文慧問道。

“郡主,是西國的安可自如小殿下。”

怎麽說他,他就來了?

文慧蹙了蹙眉,有些不耐:“就說我不在府裏。”

“是。”

“郡主,”畫屏上前,勸解道:“要不您見見?說不定有事情。”

文慧閉上眼睛靠在墊子上,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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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自如沒見到文慧,並不氣餒,時不時的去文慧府門口晃悠,搞的京城裏都知道這位西國小王看上文慧郡主了。

“陛下,謝大人和華藝的婚事?”皇後輕輕柔柔的給皇帝捏肩,順道提了一嘴。

穿著明黃色龍袍的男人閉眼坐在那,不怒自威,濃密的眉毛皺了皺,道:“此事你莫要再提了,謝硯年歲正好,先立業再成家。”

這就是不行的意思了。

其實她覺得二人十分相配,謝硯是皇帝手裏的刀,妻子的身世最好不顯耀,免得這把刀生出別樣的心思。

而華藝身後的賢王又是個閑散王爺,各方麵看起來都正好,且又給了謝硯麵子,算是成了君臣情誼。

皇後也是思量了許久,才和皇帝露出點消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傳的滿城風雨,好像是皇帝要賜婚似的。

還好有文慧的事情將其壓下來,否則皇後也得受到牽連。

皇後忙不迭的應下,將話題轉了過去,免得皇帝不高興。

“陛下,那位小王,當真是喜歡文慧了?”

文慧郡主是長公主的女兒,長公主對皇帝有恩,所以對待文慧難免偏袒一些。

“你怎麽看?”皇帝出聲問道。

皇後笑了一下,頭上的步搖輕輕晃動,她溫和的道:“倆人除了歲數不相當之外,其他都很合適。”

皇後知道長公主和文慧在皇帝心裏的位置,說話自然也是挑著好聽的說。

文慧比安可自如大三歲,已然是不相配。

再有,文慧成過親,且府裏養了不少男子,那位安可自如怎麽說也是西國的小王,聽說是西國王上最喜歡的兒子。

雖說西國相比大顯民風更加開放,但西國的王上不會同意自己的兒子娶這樣的女人吧?

當然,這些話皇後是不會說出口的。

皇帝抬起手示意停下,皇後當即退到一旁,拿過吳公公送來的茶壺,給皇帝倒了一盞茶水。

“安可自如是要留在大顯的,”皇帝喝了一口茶水,接著道:“也是要在這裏成家的,至於他的婚事……”

“先看看再說。”

這話可留了話頭,皇帝難道是願意讓安可自如和文慧?

皇後沒問出口,恬淡的笑了,開始幫皇帝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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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自如傾慕文慧的事情,顏如月也收到了消息,她驚訝了一瞬,隨後想到了什麽。

等晚上謝硯來的時候,顏如月哼了一聲,問道:“是你讓安可自如大著膽子追求文慧的?”

謝硯長眸清澈,輕聲道:“我隻是回答了他的問題,至於他做什麽,可不是我一個小官可以左右的。”

顏如月伸手捏著他的大掌,道:“那怎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風口上做這事兒?”

謝硯狀似無辜,輕笑道:“這我也無從而知。”

“謝硯,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謝硯笑而不語。

顏如月捏了捏額角:“可是這樣一來,豈不是給文慧找了麻煩?她該如何應付這位異國王子?聽說日日都去文慧的府前,風雨無阻。”

謝硯反手握住她的手,二人十指交扣,他低聲道:“你以為郡主無意嗎?”

顏如月愣住:“你的意思是?”

謝硯捏了捏她的手指,“別去想了,這幾日就會有結果。”

倆人正說話的時候,睡著的顏淮突然出聲,看樣子是醒了。小家夥素來乖巧,醒後隻眨巴眼睛咿咿呀呀,並不作鬧。

顏如月起身,去將淮哥抱了起來,笑著對謝硯道:

“明日便是百日宴,在府裏熱鬧熱鬧。”

說是百日宴,其實還沒到百日,隻是顏淮出生三個月罷了。

謝硯從顏如月手裏接過孩子,抱著淮哥晃悠了幾下,長眸看著自己的骨血,有些遺憾的道:

“明日我過不來。”

他隻能夜裏趁著無人看見的時候,來見見他們母子。卻沒有什麽正當的理由來找他們,更別提來參加兒子的宴席。

“小孩子罷了,什麽都不懂呢,沒關係的。而且你總來看他,他也很高興。”

顏如月是在安慰謝硯,哪個父親不想日日看著兒子,哪個丈夫不想總見到妻子?

謝硯抿著唇,嗯了一聲。大掌抱住孩子,讓顏如月將他懷裏的東西拿出來。

“這是什麽?”顏如月看著小盒子問了一句。

“自然是給兒子的禮物,你替淮哥打開看看。”

是一個精致的小匣子,打開之後露出裏麵一塊小孩拳頭大小的玉石。藉著昏黃的燭火,能看出玉石通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好玉,”顏如月笑著誇了一句。

謝硯用一隻手指頭逗兒子,輕聲道:“你覺得給淮哥做成玉佩好,還是做成一個墜子帶在脖子上好?”

這塊玉是他托人找了許久才找到的,價值自然不用說,心意更是難得。他本來打算直接磨好後送給兒子,但想了想,還是要和顏如月商量一番才是。

“墜子吧,能從小戴到大。”

顏如月摸了摸,入手溫涼,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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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哥百日宴那天來了不少相熟的人,唐熠去了平城,但派人過來送了禮物。謝蘭芝和蘇晴柔還有時達都來了,大家一起熱鬧的吃了頓飯,給小家夥送了東西,祝福一番。

時達人小,陪著來的是時府的管家,送來的禮物貴重,能看出依然對顏家感謝。

時達伸手戳了戳顏淮的臉蛋,“弟弟,你快些長大,到時候我帶你出去玩,外麵有很多好吃的,還有很多好玩的。”

因著時老爺總不在家,為了確保孩子的安全,便將時達帶在身旁,也是近幾日才回到京城的。

謝蘭芝不用說,送了不少好東西,還有很多她自己親手做的衣裳。

蘇晴柔送了赤金長命鎖,拿著都覺得重,顏如月吩咐一番都收好了。

顏如月暗地裏讓柳枝問問寶瓶,蘇晴柔在府裏的情況,等人都走了之後,柳枝說靳府裏風平浪靜,沒發生什麽事情。

顏如月好看的眉毛蹙了一下,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心裏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事。

當天夜裏下了一場雨,顏如月聽著雨水打在瓦片上的聲音,心想這大概是秋季最後一場雨了,眼看著入了十月,一天比一天涼。

去鋪子裏的時候,難得的碰見文慧郡主。

“這幾日怎麽沒來?”顏如月笑著給她倒茶。

文慧麵色有些不自在,嘟囔了一聲,“還不是因為那個安可自如總是堵在府門口。”

顏如月笑了:“你討厭他?”

文慧臉色泛起紅暈,整個人瞧著都亮眼不少,帶著女兒家的嬌羞。

“也不是討厭,哎呀,你別問了,好不容易見你一麵,不提他。”

“好好好,”顏如月拉著文慧看鋪子裏新來的胭脂,倆人在三樓聊天。

過了一會,樓梯有腳步聲,顏如月以為是柳枝來送茶,轉過頭剛要開口,就見到是一位衣著光鮮亮麗的女子。

瞧著有些眼熟,顏如月想了一會才想起來,這位不就是華藝嗎?

不過顏如月隻當不知道她的身份,笑著問她需要什麽。

華藝沒搭理她,反倒是和文慧郡主說話,姐妹倆一見麵就開始互相嗆聲,顏如月默默的站在一旁也不說話。

等華藝說的累了,才想起來讓顏如月給她上茶。

“客人稍等,這就去給您上。”

華藝不滿,指著桌子上文慧麵前的茶壺道:“這裏不是有嗎?”

顏如月依舊是笑盈盈的,讓人挑不出錯來:“這壺茶水是特製的,帶了甜味,請問這位客人可以接受嗎?”

甜茶啊,華藝搖頭,“不愛喝甜的。”

顏如月便轉頭去樓下泡茶。

等她一走,文慧挑了挑眉,問華藝:“你來幹什麽?”

華藝冷哼:“怎麽?你家開的鋪子?”

文慧笑了:“不是我家的,不過也不是你家的吧。哎呀,我想起來了,長安樓的皇商名頭被摘了吧,嘖,現在名花齋才是皇商,難不成妹妹是來取經的?”

這番話可謂是殺人誅心。

明知道華藝很在乎這些莫須有的名頭,文慧卻故意這樣說。氣的華藝牙根癢癢,卻又拿文慧無可奈何。

“我想起來了,”華藝忽地鎮定下來,嗤笑道:“聽說西國那位小殿下十分喜愛姐姐,還日日堵在你門口。哎喲,想來他是不知道你府裏的情況吧。”

“別一進門,看著都是精壯男子,嚇了一跳。”

這是嘲諷文慧府裏養男人。

這麽多年,明裏暗裏的嘲諷,文慧沒少聽,早就習慣了。而且華藝喜麵子,話沒說的那樣難聽。文慧覺得沒什麽,甚至還能笑出來。

華藝見此,有些不高興了,連帶著都不想找茬,帶著丫鬟走了。

等顏如月泡好茶水從裏間出來的時候,就見到這位郡主帶著丫鬟上了馬車。

“她怎麽走了?”顏如月去了三樓問文慧。

文慧搖頭:“不知道,許是占不到什麽口舌之利吧。”

事實也確實如此,不過華藝半途叫人轉了個方向,直接去了文慧府門口。果然,看見那位小王正站在不遠處,身旁還有個壯漢陪著。

華藝下車,笑著和安可自如說話。

“殿下,您這是等文慧郡主?”華藝故意問道。

西國人性子爽朗,很少有彎彎繞繞的人,安可自如更是直率,直接就承認了。

“是。”

華藝似恍然大悟般,“殿下,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哎呀,我說出來怕你心裏不好受啊。”

一副關切安可自如的模樣,卻又捂著嘴不說了,隻一雙眸子盯著安可自如,似是在等著他問。

安可自如看了看她,直接了當的說道:“那你別說了。”

華藝:……

華藝一噎,氣氛登時僵住。

“哈哈,殿下真會開玩笑,我知道你肯定想知道,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吧。”

華藝裝作痛心的樣子,將文慧郡主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

等說到文慧府裏的人時,華藝還添油加醋,說文慧每天都要往家領個男人,十分放.**不羈。

說完,本以為安可自如會露出嫌棄的神色,卻不想對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怪不得那天她拽我,原來是這樣啊。

那現在她不見我,是嫌棄我了?每天都要換新人?

安可自如陷入沉思,連帶著華藝和他道別都沒聽見。

“殿下?”

待馬車走遠了,旁邊的科勒達將陷入沉思的安可自如叫回神。

安可自如咳了一聲,科勒達關切的道:“聽這位郡主的意思,那位文慧郡主著實不是良配啊,殿下,您是西國的王子,想找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

西國人是行事不拘小節,可安可自如不是普通人啊,他是西國皇族,哪能娶這樣的女人為妻?

“閉嘴。”

安可自如難得的沉了臉色,少年人晃了晃高高的馬尾,抬腳往回走。

科勒達有些驚訝向來脾氣好的殿下竟然會生氣,他低著腦袋跟在身後,卻到底不敢說什麽了。

回了住處,守在安可自如身後的暗衛們能歇息一番,府裏巡邏的人照舊。

謝硯正坐在院裏和陸啟明下棋,陛下說了,過些日子就讓他們二人各自回去,留下暗衛和幾隊人馬守著便好。

守護安可自如來到大顯死掉的那些人,都已經安置好了,有幾處離京城近一些的事故地點,謝硯早就派人過去探了一番,回來說用的武器是大顯的長劍。

這一直是謝硯心裏的一個疙瘩,也和陸啟明說過。不過陸啟明說不出什麽,還猜測也有可能是西國自己內訌,假裝是大顯人動手。

正好倆人下棋,又將此事拿出來說了一遍,不過安可自如回來了,二人都默契的住嘴。

“謝大人,”安可自如走了過來,和謝硯打招呼。

陸啟明識趣的起身,行禮之後說自己還有事,就先走一步,留下安可自如坐到他的位子上,和謝硯接著下棋。

“殿下,廚子弄了烤羊肉,特意放了科勒達帶過來的調料,想來您會喜歡。”

此時的安可自如沒什麽吃的心思,他就是想見見文慧。所以他隨意的放下一顆棋子,抬頭問了一句:

“近日宮裏可會擺宴席?”

文慧是郡主,宮裏所有的大小宴席她應當都回去。

謝硯搖頭:“下官不知,這等事情隻有日子快到的時候,上頭傳消息,下官才會知曉。”

得了答案,安可自如並沒有沮喪,他笑了一下,露出幾分少年氣,問道:“我有一事想要拜托謝大人。”

他臉上的期待如此明顯,聰慧如謝硯一下就知道是什麽事情了。

“殿下請說。”

果然,安可自如道:“你能想個辦法,讓我和文慧郡主見一麵嗎?我有事和她說。”

謝硯當然沒辦法,他隻是個小官罷了,文慧是皇親國戚,不是他能隨意登門造訪的。雖說文慧郡主和顏如月交情匪淺,但他不想拉扯顏如月進來。

“殿下,這屬實是為難下官了。”

安可自如眼裏閃過失望,“連謝大人也不行嗎。”

在安可自如看來,謝硯是聰明人,什麽事情都難不倒他。

少年郎臉上的失望太過明顯,整個人都蔫巴巴的。謝硯又想到顏如月和自己說,文慧好像對安可自如有點意思。

思忱片刻,謝硯到底開口說了一個法子。

“文慧郡主素來孝順母親。”

謝硯點到為止,覺得如果安可自如是真心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會想到得體的辦法。

安可自如眼睛一亮,重重的點頭,還對謝硯道謝,然後快步回房了。

謝硯抿了抿唇,自己慢悠悠的將棋子放回棋簍子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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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自如果真打探到了文慧的動向,在文慧去探望長公主的路上將馬車攔住。

當街攔住文慧的馬車,引來百姓們駐足。文慧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咬牙讓畫屏將人叫上車。

等馬車緩緩行駛,走到一處無人的巷子時,文慧叫停,冷冷的看著安可自如,讓他下車。

“郡主,”安可自如的琥珀色眸子幹淨的能映出她的影子,笑著道:“我有話和你說。”

氣氛忽地變得奇怪起來,車裏一時無人說話,極為的怪異。

“畫屏,你先下車。”

畫屏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從吩咐下了馬車,將馬夫也拽到一旁,免得聽見什麽不該聽的。

“說吧。”

文慧沒看他,低頭整理自己袖口上的褶皺,想起來顏如月身上的衣裙樣式不錯,改日將那繡娘叫到府裏,讓她給自己也做上一身。

文慧走神,直到安可自如逼近她,少年人清冽的氣息直直的往她身側鑽,她才反應過來。

“你做什麽?”文慧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被安可自如長臂伸展,攬住腰肢。

少年郎的臉近在眼前,忽地和腦海裏某個片段重合,文慧臉熱起來。

“放開我。”

安可自如笑了,“那郡主可否好好聽我說?”

“知道了,鬆手!”文慧低聲嗬斥他,被放開之後不著痕跡的退了退。

安可自如隻當沒看見,耳朵上的墜子晃了晃,臉上的笑容更盛。

“郡主,我喜歡你。”

文慧沒動,甚至眼睛都沒眨,半響之後她才皺著眉頭,抬眼看向他,問了句:

“你說什麽?”

安可自如從善如流:“我說我喜歡你。”

被一個少年喜歡,大概是件讓人身心愉悅的事情。如果不是在她喪夫之後,如果是在她未出閣之前。

“滾下去!”

“郡主,”安可自如還要說話,被文慧推了一把,他本就沒坐穩,直接被她全力推下了馬車。

“畫屏,走!”

地上的少年滾了一身的灰塵,不遠處的科勒達走了過來,幫忙將他身上的灰塵拍掉。

“殿下,您這是何苦。”

安可自如笑而不語。

文慧心裏亂,沒去長公主那裏,而是去了顏府。

這還是她和顏如月相識之後,第一次來她家裏。

“草民拜見郡主,”顏德春領著府上一眾老小出來行禮,文慧麵上掛著笑讓他們不必多禮。

等進了會客廳,將閑雜人等都驅趕出去,文慧才緩緩鬆了口氣。

顏如月看了看她,覺得她神色不太對。

“郡主,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是華藝郡主找您的麻煩?”

因著長安樓和名花齋的嫌隙,華藝郡主看顏如月不順眼,她覺得大概是牽連到文慧,讓她遇見不好的事情了吧。

果然,見文慧麵上帶著煩躁,猛的灌了一口茶水之後,將茶盞狠狠的放在桌子上,發出啪嗒一聲響。

“不是她,是安可自如。”

顏如月驚訝:“西國的那位小王?怎麽了?”

文慧咬牙切齒:“他說他喜歡我。”

作者有話說:

好想寫文慧郡主醉酒拉人的過程啊,等到番外搞一個,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