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是通靈世家最熟知的靈。他們將鬼收入門下，或作護衛，或作式神。不願成為其奴仆的鬼一般會有兩種下場，一是當場超度，另一個是當場消滅。

在這其中，有一個家族與之淵源極深。名為，鬼舞。

或許在二十一世紀沒有幾個年輕人會承認有幽靈。那些年輕人，他們膽大，他們妄為，他們有自己的主見，他們不承認沒有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一切。

可是，有兩個字卻是他們時常提到的，最有利相信鬼神之說的證據，證明他們迷茫的心：報應。

這也是通靈世家最忌諱的字眼。直到1993年，再忌諱也無用了，因為……

我的出世。

“鬼舞優，這個孩子必須死！”鬼舞家的長老級人物，我的親外婆，她強硬的態度不容反駁，堅決要求處死我。

我的降生本應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所有人的預言在我的母親懷我時都是最好的！可是，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全變了。婦產科的醫生在摸到我的瞬間，手筋斷裂，抱我的護士第二日也暴斃家中。

族人們開始議論紛紛，說我的出世不尋常。召喚的生靈們對我隻字不提，從它們受驚嚇的程度而論，我，確為不同。

外婆把我的父親叫去議事，“……死神，看來我們迎來的並不是喜事啊！齊啊，這孩子真的不能留啊！”外婆的語氣夾雜著悲涼，卻是因為要處死我。

父親不同意，他攙扶起年邁的外婆，身為堂堂

七尺男兒的我的父親哭跪在地，但這一係列的行為都沒有用。即使我的父親是蒼鬱家族的幼子。

通靈世家的陰陽師都是女的，所以，以女為長，以老為尊。這個家最老最尊的人物發話了，我的死，極有可能成為現實。

我早已忘記自己是怎麽逃過死劫的了，隻記得，也是第二日，外婆死了。“齊，母親她……嗚嗚……”優，我的母親，很愛很愛我的一個女人。

沒有人會為我命名，就算搞錯了，我可能不是死神的轉世，也不會。誰也不能推翻鬼舞的族規，“孩子會說話了以後，就讓她自己選吧。”外婆的妹妹、我的姑婆歎了一口氣，看了我之後直搖頭。

睜眼，爬動，終於牙牙學語的我，第一個吐出的字眼竟不是……媽媽……“擇……”清晰，簡短。

“齊，我們的寶寶有名字了！”母親是不是喜笑顏開，我看不見。每每回憶，她的臉總是那麽模糊，若我深想，那可怖的殘缺臉龐會嚇得我驚聲尖叫，她的眼是那麽的空洞，空洞得那麽哀傷。從她勾勒出的弧度，應是笑吧？我真的，不知道。

“齊，我們的寶寶叫……澤。”

五歲那年，一場大火燒死了宗家的所有族人，唯有我無事。“媽咪呢？”穿著可愛的小洋裝，誰能猜出我的身世是有著古老文化的世家？

我有一個小姨，是個不信神鬼的女人，她是母親的遠房親戚，她不是鬼舞家的人，隻是個很普通的吝嗇小人。說她普通，其實並不是真

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一整個通靈世家的女人，至少我不覺得她普通。

“澤，你媽咪出事了，你以後……就和小姨生活吧……”小姨淚如雨下，溫柔沙啞的嗓音惹來眾人同情，親戚們對她的虛偽全然不知，都在勸慰她。

有人擔心她也會出事，如同接觸過我的人們那般下場，便出手阻攔她領養我。“怎麽可以，澤可是姐姐的骨肉！”當年知道那件事的人……誰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母親親生的。說不準我就是突然跑來占用別人身體的孤魂野鬼，也說不定……我就是死神。

我被迫來到她家，結果出現的情節是孩童的我想不到的。

“切，滾開！”她厭惡的踢開我。

“啊！媽咪……”我的頭撞到了牆壁，很痛！小姨，你不是很善良的嗎？你不是很在乎我的母親嗎？是的，你不是。

小姨陰狠的笑著，說：“哼，可笑，我會養你這麽個小雜種？你媽咪她啊，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什麽陰陽師，怎麽沒算到這一劫呢？……”她還想說什麽，可小姨夫來了。

知道結局嗎？很惡俗的，我所謂的小姨不知道動用了什麽力量，竟然把宗家的錢財搬盡了！在小姨家，我看到了那幅畫——身著莊嚴黑色長袍的黑發妖豔男人，懷抱紫發絕美女人；女人似乎睡著了，男人緊鎖著眉頭，背景是一片黑。男人身後的似乎是……火光？

就是這幅畫讓我明白小姨是怎麽一夜暴富的。這幅畫，可是我鬼舞族的珍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