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生不是自己想得那麽難,束縛下的樂趣要自己去發掘。困難中的好處自己不可能不知道,有時候,一輩子的貢獻隻用來換一句“謝謝”,如果那是最在乎的人,我相信有人會認為值得的。

靠,早知道我家妹妹受不了刺激就不和她們作對了,原來我的一句不想哭就能換來被綁架去換身體。

“……”記不得是第幾天了,我被尋剔了水晶骨頭扔在了【十九門.零.刖】,全身性癱瘓中,連說話都已是問題。

我猜很多人都沒有聽過這道零門吧,畢竟這道門是被封印來專門為我打造人皮的第二十門,暴露了可就是幻弑界最大的事件了。我很久沒來了,因為這裏有製成我外皮的材料,我看到……會想起自己的惡心。

我的水晶身體外包裹了一層真人的皮麵。是第一世的我的……人皮。

自己的人皮做自己的人皮,聽起來別扭卻不衝突,不過就是人人都有一張皮罷了,但用在我這個被詛咒的人偶上,那就顯得有些怪異了。披著自己的人皮,你能想象那種怪異的感覺嗎?明明就是自己,可是就是忍不住想吐。

“人皮大衣?”

“恩……姐姐如此認為,那就是吧~”

記得尋告訴它可以剝下的時候,我簡直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我當時的心情了。我每日照著鏡子,就是不敢剝下一毫一厘。但最終,為了掩蓋受傷後裏麵的水晶暴露,我還是剝了皮,往水晶裏導入玻璃導管,灌入清水作淚水,灌入雞血作人血。

一切完畢後,我低頭最後看了一眼被我剜去的水晶,漂亮到足以逼瘋我的璀璨似乎在嘲笑我滿身玻璃導管的醜陋。我裂出一絲苦笑,餘光瞟見鏡子中的身影,居然嚇得不輕!“啊————”我瘋了一般扯開好不容易填充進臉蛋中的玻璃導管,清水噴出詭異的弧度,我把地上的水晶踢得到處都是,我瘋狂的摔東西,能入眼的物品皆成了我的目標,“醜!醜!鬼舞刖去死吧————啊——!鬼舞刖!!!”直到尋和虛無聽到動靜衝進來……

“姐姐!?”

“姐姐大人?!”

她們眼裏全是一目了然的恐懼,這更好地說明了我的醜態,我放聲大笑,玻璃導管內最後一點清水在水晶臉上亂流一通。她們拚命的安慰我,對著我藍紅交加的軀體百般討好。

“姐姐?嗬嗬……”我傻傻的抬手遞給她們看,在她們不清不楚的情況下,再次狠命扯掉!“我恨你們,我根本就不是你們的姐姐,為何要如此對我?!為何啊——”

手上不知不覺的做出穿衣動作,我猛地一震,已經……不是那張滿是玻璃導管的臉了……“現在是不能當衣服脫了,可還是很惡心呢。”

“刖,你到底在聽與否?”魅溪瞳在旁邊罵了半晌,被罵的人卻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我笑嘻嘻的回了他一句:“恩,我沒聽呢~”接著就是想當然的一頓臭罵。

“紅,你為什麽……”

“閉嘴,等我罵完了你再說。”

“……”我默。

好吧,我就等等。

半個時辰後。

嘰裏呱啦嘰裏呱啦……“那個……”“沒聽懂我的話是吧!”“額……”我嘴角抽搐。天哪,這紅眼睛小子從什麽時候積累的怨念啊?非要今天發泄啊?就在我考慮是不是可以一巴掌拍暈他的時候。

“碰——!!”一聲巨響,【十九門.零.刖】碎成了石末。

“誰?”

十九門可是從未被打破過,我蹙眉,眼睛鎖定了灰塵中央的黑影。

總覺得……別抽我,真的,這身影好熟啊。

“鳳鳴皇朝的太子殿下好興致,落得如此地步都還能有美人相伴。”是個男人,聲音成熟了許多,但我還是記得是誰。

“最令人驚異的還不是這呢,陛下您且細看,那男子是否是鳳鳴第一皇貴妃——魅溪瞳。”

一男一女。兩人自說自話著走了進來,無視我們的程度到

了連我都懷疑他們說的不是我和魅溪瞳了。

“住口!”該死的女人,難道他沒有眼睛看嗎!“太子殿下與其父妃**,說出來,您認為世人會如何看待?”意識到自己的那聲“住口”似乎帶了偏頗的味道,男人趕緊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添加了一句。

“她才不是我生的。”聽出男人的憤恨,魅溪瞳似有意似無意的刺激他。“但若她想為我生子,我倒是挺樂意的。”

“紅,好了,別理他。”你們吵起來可不是吵吵即了的。我連忙在事情沒得到更大發展前出聲製止。

魅溪瞳點點頭,笑嘻嘻的回臉掃視了我一番。在我莫名的眼神中脫下了他自己的紫金外套,扔給我,說:“還是穿上的好,你的身體隻允許我看。”

我愣愣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衣服。赤身幹架好像很礙眼啊……於是,我也不多說什麽,很幹脆的接來直接套上。不過心裏還是在抱怨,我說過了我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吧。

披上外套的動作看上去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在他們三人中可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脫掉!”男人不由分說的閃身到我跟前,抬手就是一扯。

“不要!”我死死抱住衣服,才不跳在他們麵前表演**。

“朕讓你脫掉那該死的男人的衣服!”男人見實在脫不下來,轉身朝魅溪瞳走去。

我繞到魅溪瞳身前,擋住了他前進的路線,“你說誰該死?”我背手握住魅溪瞳的手,輕輕搖了搖頭。除了他,在場又有誰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呢。

地下室的怪物們在湧動,我的法力在凝聚,但依舊大不如從前,或者說比以前還差了一大截,怎麽說呢,開沒開外掛的差別吧。“絕澀,你做你的寒水皇帝我做我的鳳鳴太子,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招惹我?”

井水不犯河水?絕澀臉色瞬間黑透,“你……”氣極了,他卻找不到理由來反駁,想自己從來都是被人奉承的,如今放下身份地位奉承一個人難道就那麽難嗎?

“陛下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管你是不是鳳鳴的太子,都要做好準備。”

“什麽準備?”該不會是……

“當然是嫁給陛下的準備咯。”

我扶額,跳過“媒婆”問絕澀:“你想讓我做你的皇後?”無奈的搖頭,原來不僅僅是靈曦的想法,我女尊國的未來皇帝啊,成天被人當嫁娶玩具了麽,現在想想,能不顧婚姻界限來愛我的,又有幾個呢?難道娶了我就是最大的成就?我不理解。即使我也渴望與愛人有一場盛世婚禮。但我依舊不理解。

“你也太抬舉你自己了吧。”女人冷笑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如此不潔身自愛的醜陋女子,能讓你做個平凡人家的妾都是你的福氣,皇後?這輩子都不可能。哦,不對,是永世都不會!”她抱著手斜睨,嘴角撇出一絲不屑。

我靜靜的看著地麵,全身顫抖。

醜陋……

她說我……

“知道自己的醜陋是一件好事,說明你有自知之明,別哭了,晦氣。”女人表麵如此說,其實心裏笑成了花,她來之前聽說了主宰神的美色,現下一看,也不過如此嘛。

有這種“因醜而泣”的想法的人現下也隻有她一人,另外兩個男人都沉默了,憑他們對我的了解,哭?那是多年一次的事啊?

“哦,忘了說了,本宮是寒水國的第一皇後——姬鷲,是寒水唯一的皇後,待你嫁到寒水皇朝,作為後宮之首的本宮也不會太為難你,但你要懂得,後宮有後宮的規……”

“你TM夠了沒?!老子堂堂鳳鳴太子要潔身自好?你聽過寒水皇朝哪個男人娶正妻前都是個處啊?你當老子想做那什麽什麽P皇後啊?隨便問問的不行啊,醜陋,你也不照照鏡子,皮膚打了多少層粉啊,那麽白。”

“你你你!”姬鷲突然被罵,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被質疑了容貌,出於女性天生的應對,即便她還不知道為什麽會被質疑姿色,但嘴上已經

在維護自己了:“本本本宮生下的那一刻便是膚美蓋世,何須化妝蓋麵?”

“啊?沒救了沒救了,”我嘖嘖兩聲,“本來還想說你洗了臉會不會好一點,原來天生就那樣,醜死了……”

“你!”姬鷲摸著自己的臉,死活不相信白是醜的一種。

兩個男人直接無語,對於自戀的女人,尤其是像我這麽自戀的女人,敢在這上麵插手插話,除非是最近找抽的厲害。同時也在感慨,能把別人的優點貶得如此不堪的,沒一定的境界絕對是辦不到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姬鷲有多醜呢……

不論別的,在姿色上,姬鷲無懸念的超越了喋喋不休的某人,真要找遜色的,怕是隻有那張嘴了,同樣地臭……額,出口成章,一個聽得人傷自尊的想扇她兩巴掌,一個聽得人想捂臉走人。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除了互看不爽外竟然多了幾許英雄所見略同——不認識她啊不認識她。

“你什麽你,老子還沒說完呢,剛才你嚎的時候沒人插你話吧,那你就把你那張塗得跟豬唇似的嘴給閉上!叼兩根香腸餓了吃呢?”

“本宮印的可是極品紅,不識貨!”

“極品紅?鶴頂紅什麽時候改的名字啊,還挺好聽的嘛。”

“你!”姬鷲一跺腳,簡直是氣急敗壞了,她“刷”的亮出纖細十指,蜷指成爪切齒道:“答應了陛下不傷你,沒想到你如此不識趣,事已至此,休怪本宮不念姐妹情誼。”

說完,她的指甲生生長長烏紅十公分。

姬鷲叫囂著:“受死吧!”踢腳飛攻而來。我悠閑一躲,嘖嘖道:“八字還沒有一撇,別說你是我妹,我沒你指甲這麽醜的妹。”姬鷲一個腰閃,差點摔了下來,隻見她一個俯衝向我撲來,嘴裏咒罵了一句:“你的指甲也不短啊!!!”

……

“刖。”魅溪瞳無語歸無語,還是把體虛的我抱著轉了個圈,閃開了姬鷲的毒爪攻勢。

“轟!!”

巨響過後,離我最近的台階上留下了無根深淺不一的巨大溝壑。

“哇塞~散魂鐵爪?幻弑界真是人才輩出啊,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哇哦——”我被魅溪瞳用力一扯,拉離了姬鷲。

“閉上你的嘴。”魅溪瞳橫抱起我,管住了我的動作,可惜的是,沒管住我的嘴。害得他時不時的要憋笑一會兒。本就束手束腳了,再臉部抽筋,唉,他無奈地翻翻白眼,自己怎麽就攤上了這女人?

千萬年間,自己漠視一切的心已經被暖化了,不是因為懷裏的人,他很清楚,是因為……那個人類女皇。他並不愛那個幻靈,但是,不代表他不喜歡,記得幻靈說過,喜歡是朋友間的,愛,是男女間的,他們,是喜歡。

“姬鷲,回來。”看姬鷲的架勢是想毀了這零門,絕澀可不是來殺人毀屍的。

“可是!”姬鷲能甘心收手嗎?答案是不能。

“身為一國之母,你現在的行為成何體統。”但絕澀有讓她收手的招。

“澀……那好吧……”姬鷲一聽一國之母四個字,高興地什麽都放下了,剛才被氣詐的心情頃刻間拋到了九霄雲外。

“今日是給你提個醒,改日本宮會派人將聘禮送到鳳鳴皇宮,在此之前,你就好好學習一下女兒經吧。”

他們走了,留下的是我慢慢垂下的嘴角。

“主宰者?刖?你保護他,他保護你,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莫不是要我備份賀禮前去喝喜酒?”魅溪瞳握緊右手,然後鬆開,再握緊,反複幾次後,一拳捶向離他最近的牆壁。“卡擦”一根裂縫,十多米高的牆整堵應聲轟塌。比之姬鷲的力量,隻能用天差與地別來區分。

我淡淡地看著那不成牆的牆,“我們老了,不能以此欺負晚輩。”

“啪。”

一巴掌爬上我的背。

“啊啊啊,痛痛痛痛!”絕對有手掌印了,絕對有!

“裝什麽老大。”

“……”

幻靈教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