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二世 第二十七章 淩亂成泥

“好了,時辰已到,該脫骨化蟲了。”

“是!”

圍坐在那血人身側的三個少年應聲而起,一個少年往下麵的大缸裏加了些清水,又加幾滴藥水,另外一個少年自山壁上解開鐵鏈,那血人便嗵的落入身下大缸之內,瞬間便被缸裏血紅色的**所吞沒!

啊!!!!!!!!!!!!!!!!!!!!!!!!!!!!!

又是那令人心顫的慘叫,那人在缸裏掙紮著,仿佛掉進一缸硫酸之中,身上的肉塊不斷的往下掉,眼裏充滿絕望與狂亂。

血水翻湧,猶如綻開了一朵朵妖豔的紅花。

“不要!”

翡月大叫,眼角不知何時沾滿淚痕,這世上如果真的有地獄,那便是在眼前了。

漸漸的,那人停止了掙紮,缸裏的水漸漸歸於平靜,翡月緊張的看著那缸口,心裏不知是痛苦還是鬆了一口氣。

“開始!”身旁的儒生曆喝,三個少年雙手貼在缸壁,用低沉而有節奏的聲音念著古怪的咒語,而那儒生也是麵色嚴肅的盯著那大缸。

隨著那咒語一波一波的高起又回落,缸裏的血水混雜著骨肉開始翻湧,惡臭活著血腥變得越來越濃了,翡月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卻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害怕什麽了。

突然,那儒生麵上露出一絲獰笑,興奮伸手至缸內迅速一攪,高聲道:“成了!”

隨著儒生高聲加入呢喃不清的咒語,那缸裏的血水與骨肉突然湧出,帶著腥風血雨,卻是凝成了一個美麗的身影……

翡月看著眼前的女子,倒吸一口涼氣,這不就是自入幻境之後,數次現身的那個女子嗎!……而看著那女子清麗卻呆滯的麵容,她卻是怎樣也忍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曾經以為自己已經見過世上最慘的事情,曾經以為自己已經懂得什麽是痛苦,曾經以為自己已經足以堅強的麵對這世上一切陰暗,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麽離譜,差的多遠!

她緊咬嘴唇,很好,杜亦羽,如果你是想讓我低頭認輸,那麽你贏了!但是你用這樣的手段來發泄自己的情緒,全然不顧別人的承受力,你的心胸不過如此而已!

轉念間,隻見方文士正走到那女子身前,用帶著血的手掐住那女孩的下顎,像看一件藝術品一樣的審視著。白色的肌膚,暗紅的血液,腦中怎樣也無法抹去的那恐怖畫麵,耳畔仿佛還在回響著的淒慘叫聲…….翡月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憋悶,大聲喊出:“不要碰她!”。

那方文士轉身,突然邪氣的一笑:“你知道她現在是什麽嗎?哈哈哈,怎麽樣?你是想做她的第一個祭品,還是打算招供呢?!”方文士嘴角泛起一絲陰冷的笑,“這肉蟲初生,必須受過一個祭品的血肉才能具有力量,你別以為我在嚇唬你。”用一方白手帕緩緩擦去手上沾染的血跡,突然隨手向那女子一指,三個少年口中再次響起古怪的咒語,然後,那女子渾身一顫,骨肉竟然生生的分離,血與肉帶著劇烈的腥氣不斷以古怪的方式融合著,等再次凝聚之後,卻已經化作一個令人惡心的巨大的肉蟲!

而看著那個巨大的肉蟲,感受到惡心而溫熱的氣體噴到臉上,翡月隻覺得胸腔之內一股難以抑製的驚懼與憤怒,渾身顫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把劍驟然從天而降,將那肉蟲的頭顱斬下,翡月凝神而看,不由驚叫道“杜亦羽?!”

“杜亦羽!”那邊方文士也是大叫出聲,而那個被斬斷頭顱的肉蟲血漿噴流,肉身一陣劇烈的顫抖,便轟然倒地,砸在那大缸上再也不動了。

“你!”方文士看著那肉蟲,眼中又是恨又是怒,可剛說一個字便被杜亦羽打斷了:“別裝了,申公豹。”

方文士一呆,嘿嘿冷笑道:“你說什麽?”

旁邊翡月也是一愣,申公豹?難道這幻境不是杜亦羽弄出來的?錯怪他了嗎?

杜亦羽冷哼:“方文士根本不可能認得現在的我!你這漏洞也太大了!”

‘方文士’瞳孔一縮,突然哈哈笑道:“是我太大意了!不過……你竟然如此毫不猶豫的下手殺了她…….嘖,嘖,嘖,還是和以前一樣冷血啊!”

杜亦羽也不理他,劍尖一抖,幾滴鮮血滾到地上,隨即反手將劍飛出,當的一聲,正好斬斷鎖著翡月的鐵鏈。

“幹嘛,幹嘛?那女人是我的獵物!”‘方文士’目光陰冷的看著翡月道:“我還沒謝謝她放我出來呢。”

翡月見劍鋒過來,下意識的一閉眼,隨即手上便是一鬆,總算是輕了一口氣,隻是…杜亦羽現在不是沒有能力了嗎?

情況似乎一點也沒有好轉呢…….

杜亦羽神色不動,目光緊緊的盯著那‘方文士’,冷笑:“剛剛自由,你不會還想被關起來吧?”

申公豹摸著下巴,臉上肌肉一動,突然就變做一個飄著山羊胡子的男子,嘿嘿一笑道:“別逗我了,沒了那個陰陽壺,隻憑一個靈體存在的魯海怎麽封得住我?”

杜亦羽瞳孔猛然收縮,還未說話,翡月恰好拿著劍走了過來,站在杜亦羽的身邊,看了眼地上那肉蟲的軀體,眼裏升起一絲怒火,咬牙道:“你是我放出來的,自然是我來殺你!”

這話一出,不僅申公豹,就連杜亦羽都是一愣,頗為玩味的看向翡月道:“你要殺他?”

翡月道:“是!他是第一個令我想要殺的人!”

“好吧。”杜亦羽說著,竟真的往後退了一步,很是大方道:“你來吧!”

翡月一愣,雖然她心裏確實是有豁出性命也要殺了這個男人想法,可那個杜亦羽卻著實的可惡!

那邊申公豹卻是冷哼道:“哼,你以為我就不會殺她嗎?”

杜亦羽冷冷一笑道:“你當然會,她既然有破解封印的力量,就必然有封印你的根骨,你怎麽會留著這樣一個威脅。”

“錯了,錯了,她雖然有封印我的根骨,可自身卻沒有任何力量。我怕她何來?至於你……嘿嘿,你現在有那個能力嗎?”

杜亦羽皺眉,眼中神色一閃,突然道:“你怎知我現在不能使用能力?”

“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誰?”

“你若不知道,我也不會說。”

“哼,那香爐隻怕是讓魯海那徒弟拿去了吧?”杜亦羽邁前一步,緊盯申公豹道:“你若非遇到他,便不可能知道魯海手裏沒有陰陽壺,是不是他?”

申公豹聳了聳肩:“你還不笨。”

“這麽說,他已經知道我不能使用能力了?”杜亦羽眼睛一眯,沉聲道:“知道我沒有能力,他卻不出手?他究竟有什麽目的?”

申公豹托肩一笑:“我們有什麽交情嗎?知道不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啊。”

杜亦羽皺眉,還待再問,空中突然響起一聲大喝,然後一個藍色的身影如流星般墜了下來,卻是滿眼笑嘻嘻的魯海:“哼,你們忒是可惡,藏在這裏打架嗎?!”

杜亦羽歎了口氣:“若是你的防範做得到位,我們又怎會在這裏費力?”

魯海哈哈一笑道:“老子本就是想把他放進來,再解決他。”

杜亦羽無奈的搖了搖頭,臉皮厚到如此,他還能說什麽?

申公豹冷哼一聲,一揮手,那三個少年突然化作一股黑氣湧到地上的那個肉蟲的頭部,然後,那肉蟲竟然又搖搖擺擺的站了起來…….

“靠!”魯海低罵一聲,掃了一眼杜亦羽:“這不會是…….”

杜亦羽看著那個肉蟲,眼神漸漸變得冰冷,從翡月手裏抽過那把寶劍,順手一抖,那劍便如飛虹一般刺入肉蟲的頸部。

肉蟲發出一陣悶啞的噝噝聲,搖了搖了,身上的骨肉卻突然分離,等再次聚集,竟又恢複成了那個女子的模樣。

那女子神情淒楚,撿起掉在地上的寶劍,款步走到杜亦羽身前,苦澀的一笑道:“娘早就說過,你是個沒有感情的人,可我卻不信,我相信你是愛我的……還記得我們一起捕魚、砍柴的歡樂嗎?還記得你孤身一人,滿身血跡的來到村裏,我娘是如此照顧收留於你的嗎?還記得……”

翡月聽著那女子的話語,渾身一震,這女子竟然就是杜亦羽唯一愛過的……

翡月心中滿是悔恨,牙齒將嘴唇都咬破了卻尚不自知,她實在是不該自以為是的對他說那些話啊!她滿懷歉意的看向杜亦羽,隻見那個男人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女子,臉上神色平靜無波,竟似真的沒有感情一般。可想起方才這個男人躲在臥室中的頹廢,翡月的心卻突然疼了起來,這男人心裏在滴血啊!究竟是經曆過什麽樣的過往,才能讓這個男人變成這樣?

那女子眼角滾落兩行淚珠,淒然道:“卻沒想到,你竟真的如此決絕,我為你被人所害至此,受了非人之苦,你卻毫不猶豫的就將我斬殺於劍下……好,好,好,你我的情份也徹底斬斷了吧。”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根銀釵,拋在地上,手裏的長劍揮下,銀釵斷為兩截。

翡月下意識的伸手去拿,卻被杜亦羽拉住胳膊。那女子看了一眼翡月,再次落淚道:“原來你是看上了別家的女子,怪不得對我如此無情…….我……”說著,突然撲到杜亦羽的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翡月看著那女子,心裏不知為何一酸,卻深吸一口氣道:“你若愛他,便該相信他。他…”

話未說完,隻聽杜亦羽一聲悶哼一聲,懷裏那個女子卻如驚兔般向後躍去。再看杜亦羽,胸前竟叉著一柄鋒利的小劍,自劍尖滲出的鮮血已將胸前染紅一片……

“啊!”翡月驚呼,便要跑過去檢查杜亦羽的傷勢,卻被魯海一把拽住。

“放開我!”翡月掙了掙,魯海卻低聲道:“你放心,他死不了。”

“放開我!”

隻兩下,魯海便感到翡月身上的功夫,知道不是那麽容易便能將她拉住的,忍不住道:“這是幻境!你急什麽急!”

翡月一愣,幻境?假的嗎?

“嘿嘿,還以為你變了呢,原來還是這樣幼稚。”一直離得遠遠得申公豹眼見那女人得手,邪獰的意笑,道:“我早說過了,女人隻能是用來玩的,否則,那溫柔鄉便是英雄塚,就如那商紂王與妲己。”

杜亦羽手握劍柄,冷冷的看著申公豹,一用力,將那劍自胸前拔出,鮮血噴灑而出,濺到那女人蒼白的麵孔上,哧哧幾聲,竟如硫酸一樣,將那美麗的麵容燒得鮮血凜凜。

翡月倒吸一口涼氣,可那女子似突然變做了木頭人,隻是麵無表情得站在那裏,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杜亦羽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得神色,手一揮,那沾著他血跡得小劍便刺入那女子得胸口。

“安息吧,不管幾次,我都會親手結束你的痛苦。”看著那女子麵無表情的自胸前的傷口潰爛,化為飛灰,杜亦羽低低的呢喃著。

“唉,你還真下得去手呢……”申公豹剛一出聲,便被杜亦羽冷曆的目光刺得閉住了口,謹慎的盯著那個男人。

“托你的服,讓我一連殺她三次,我該……怎麽酬謝於你呢?”杜亦羽那低沉的聲音不緊不急,不高不低,卻令申公豹止不住打了個機靈,即便他現在喪失了能力,可他對杜亦羽的恐懼竟如附骨之蛆,不是一時半會便可輕易剔除的。

申公豹看著杜亦羽冷曆的目光,不由退了一步,隨即一揮手,令眼前的幻境陡然變做絕壁之上。

望著遠處的群峰,腳下的萬丈絕壁,感受著那種隻手觸天,將蒼生踩於腳下的快意,他一抖獵獵作響的袍袖,大聲道:“當年封神之爭,若不是你從中壞事,薑子牙又怎會是我的對手?!今日你們誰也休想活著離開這幻境!”

魯海搶先一步,站在杜亦羽身前,嘿嘿一笑,道:“打不過別人,胡說八道也就算了,偏還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多麽的厲害,這就不可原諒了。”

申公豹冷哼,魯海竊笑道:“也不知道是誰,妄稱是原始天尊之徒,卻被一個香爐封印了這麽多年。”

“哼,若非是他開胸剃骨煉化的香爐,又怎能將我封印?”

“哦?”魯海一臉不懈與惋惜道:“愚蠢啊愚蠢,你可知當年有多少人要殺你?若不是天尊苦求於那位,那位怎會為救你而受苦煉爐?哼,若不是那位之托,我又怎會費力氣將你封印於香爐之內?要知道,當年我雖一向不喜在身體裏封印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卻不戒殺生得。即便你是半仙之體,要殺你卻也不難。”

申公豹被魯海一頓譏諷弄得臉紅缽子粗,突然仰天一笑道:“好!好,好,今日我看看,你要如何殺我!!”

“你今天得對手是我”一直不說話得杜亦羽突然沉聲道:“雖然有違於那位當年的意願,我也顧不得了!”

申公豹收起笑聲,盯向杜亦羽道:“你?你今日有把握對付我?好笑,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笑的事情了!”說完,突然拔地而起,淩空一個筋鬥,頭下腳上,向杜亦羽攻去。

一旁魯海目光一閃,突然壓低聲音對翡月道:“杜亦羽那家夥除了身上那刀傷,是不是還有什麽?”

翡月心中焦慮,聽魯海詢問,點了點頭道:“孟久說過,他現在根本無法使用能力。”

“什麽?”魯海一驚,看向翡月,語氣中竟有一絲興奮:“怎麽弄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翡月緊張的注視著正和申公豹交手的杜亦羽,絲毫沒有注意魯海神色的異常,繼續道:“不過,他的血還有力量,不知道那個申公豹知道不知道……”

魯海微微一笑,道:“他的血頂多去去邪穢,對付這申公豹是不會有用的。”

翡月一驚,轉向魯海道:“那怎麽辦?”

魯海冷笑的看了一眼杜亦羽道:“你著什麽急?那家夥是天下最狡猾的人!他剛才根本是故意讓那女人紮傷他的。”

“什麽?”

魯海雙手抱胸,低聲道:“這家夥,流了那麽多血到地上,可為何此時都看不到了?”

“那是因為我們這是幻境啊…….”

魯海歎了口氣道:“是的,我們是身處幻境,雖然周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我們自己卻是真的,這和中了幻術完全不一樣。”

翡月一愣,魯海已然接道:“所以,他身上流出的血,都是真的。”

“你說什麽?!”翡月一愣之後,便憤怒的瞪向魯海:“你剛才不是說…….”

“我剛才也說這是幻境啊。”魯海一臉無辜的看著翡月:“隻是你理解錯誤罷了。”

翡月回頭看了眼臉色有些發白的杜亦羽,看著他勉強支撐的身形和他身前的血跡,咬牙道:“但你說過,他死不了!”

魯海立刻點了點頭:“當然,他若死的了,早就該死了。”說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低喃道:“正常的人,怎麽可能活800多年而不變?”

“你說什麽?”

魯海看了一眼翡月,笑道:“我說,那些血跡既然是真的,為何沒了呢?”

“因為…幻境變了。”

“對,幻境變了,但那些血液去哪了?”

翡月一愣,還沒說話,那邊申公豹突然憤怒的大喝一聲,倒翻一個跟頭落下地來,怒目而視,大叫道:“你做了什麽?!”

杜亦羽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跡,淡淡一笑道:“我什麽也沒做,隻不過貢獻了一些血液罷了。”

話音方落,天上突然亮起一道比太陽還明亮的光芒,刺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暈眩中,孟久緩聲念咒的聲音突然自四麵八方湧來,其間夾雜著申公豹痛苦的呻吟。

突然,那申公豹如瀕死的野獸般大吼一聲,翡月隻覺身下大地一震劇烈的搖晃,她驚得立刻睜開眼來,卻隻是一片赤白。隱約中,身旁一個發著淡藍色光芒的身影,似是魯海,她正要過去,突然隻見一道紅光如驚虹般打向魯海後背。

翡月一驚,想也不想,便起身而躍,將魯海撲倒,那紅光擦著她的後背而過,那火燒火燎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大叫一聲。

“翡月!”魯海的聲音自身下響起,卻有一種衰弱的感覺:“你有天生的道骨吧?”

翡月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隻覺臉上一熱,一團紅光已然來到麵前!

就,這樣死了嗎?…….翡月一直聽說人臨死前會有各種各樣的想法,可她此時,卻是什麽想法也蹦不出來,隻是下意識的閉上眼,呆呆的等著那致命的一擊。

哼!

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她詫異的睜開眼,便看到杜亦羽正站在他倆身側,用手死死的頂著那團紅光,而胳膊上竟因過度的壓力而血管爆裂。

翡月大驚跳起,卻被杜亦羽厲聲喝止道:“別動!”

翡月一愣神,身形窒了一窒,聽得杜亦羽高聲道:“孟久,可以了!”

“封!”隨著孟久一聲斷喝,天空中突然想起一陣劇烈的蜂鳴,翡月隻覺得一陣暈眩,五髒六腑似乎都在顫抖著。

就在這驚人的蜂鳴之中,一隻手摸索著抓住了她的手,將一團藍光遞給她,然後,她聽到杜亦羽疲憊的聲音:“抱好他,他現在隻是個靈體,弄不好也會被封印的。”

翡月下意識的用雙手捧起那團藍光,還沒說話,空中驟然想起一聲雷鳴般的轟響,翡月大叫一聲,一時間什麽都意識不到了,隻記得緊緊的抓住那團藍光,還有,那將她護在身下的胸膛。

等她再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樓上的房間裏,牆壁上柔和的光芒將一片淡粉色的光芒灑在**,令她幾乎懷疑方才所經曆的一切是否真實?

那便是他唯一的戀愛嗎?

她突然感到心髒猛的收縮了一下,心口,有些疼……

樓下隱約傳來一些人聲,她捶了捶還有些暈眩的頭,披上一件薄毛衣,走出樓道,剛到樓梯口,便聽到孟久大叫道:“開玩笑!你這簡直是在剝削!”

魯海氣哼哼道:“我剝削?你小子學了幾年的道法?難道就不會控製力量嗎?!你知不知道老子是靈體?!我看你是成心啊!”

孟久哼了一聲道:“那法術是你畫的,血是杜亦羽的,要賴就賴那家夥的血太強,再反省反省自己幹嘛非讓我搬開家具,布下那麽大的封陣。”

魯海一拍桌子:“你他娘的不知好歹,老子不過要雨靈治治傷,又不吃了她,哪多出你這麽多話來!”

孟久也拍了桌子,提高聲音道:“她怎麽可能會治傷?你根本心懷不軌!”

“你們倆能不能安靜一會?”杜亦羽慵懶的坐沙發上,伸手一指桌上的一個紫金瓶道:“你們要有精力,就趕緊找地把這東西藏好。別再惹麻煩了!”

“交給我吧。”翡月走下樓梯,目光大方的看向杜亦羽:“我把他還送回杭州西湖下麵,然後,再回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