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回到客廳的時候,楚淑雲已經坐在沙發上。楚琳陪在楚淑雲身旁,兩個女人看到一臉從容步入客廳的王信,兩雙美麗的眼睛瞬間張了張。

不過,似乎是事先已經商量過什麽,楚淑雲和楚琳的臉色都沒有顯出慌亂。

“景先生很愛衛生。上衛生間不小心把衣服弄濕了,我幫他在車上取了套衣服來。”王信晃了晃手上裝衣服的袋子,跟兩個女人解釋著說道。

而後直接轉身,沿著走廊進了衛生間。

“姑姑,怎麽辦啊?”楚琳小聲說道。

“事情鬧的太大了。看看能不能把這兩位大爺給送走吧。”楚淑雲微微皺眉說道。

“那靜妍的心理谘詢不做了嗎?”楚琳擔心的道。

“做也不能請這兩個人了。尤其那景承江,人家也算是個人物,如果他什麽話都不說,事情就不了了之,如果他硬要較真,咱家就得好好安撫人家了。”

“那……王信呢?”

“哎。這孩子太能惹事了。咱們隻能保持中立,看景承江是什麽意思吧。”

“景先生是聰明人。”

“How do you call?”

“抱歉。我隻聽得懂華夏語。”

“怎麽稱呼?”

“王信。”

寬大幹淨還有著絲絲檀香氣的衛生間裏,王信把衣服交給景承江,一邊毫不吝嗇讚美的評價著景承江,一邊向外走。景承江卻叫住了他。

“王信?領教了。我相信,咱們一定後會有期。”景承江洗幹淨了身上的血跡,換好了一套新的白西裝,整個人的精神都振作了起來,聲音狠辣的說道。

“很期待。”王信背對著景承江,聳聳肩膀說道。

兩個人就像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同時走出衛生間,來到了正對著客廳的走廊。

看到兩個人並肩站在走廊,楚淑雲和楚琳臉上的愕然之色一閃而過。兩個漂亮女人同時站了起來,眼神閃爍卻不開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姑姑,景先生換好衣服了。”王信微笑說道。

“哦。景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剛才我在樓上……”楚淑雲一臉歉意的解釋起來。

“沒關係。葉太太。真是難以啟齒,我有很嚴重的潔癖,對特殊的香味兒過敏,衛生間裏的那股檀香味兒,讓我有些偏頭疼,恐怕今天沒法為貴千金做心理治療了。”景承江也歉意的說道。

見景承江居然是這樣一副表情這樣一番言辭,楚淑雲一臉詫異的看向了楚琳。

難道是自己侄女在跟自己開玩笑?要不然,一個剛剛被打的滿身是血的人情緒怎麽能如此平靜?

楚琳也不知如何是好,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那……葉太太,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門向葉先生賠罪。”景承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景先生,不介意的話,就在客房休息一下吧?”楚淑雲客氣的說道。

“不了不了。是我個人的體質問題,對很多香味兒都過敏。請葉太太

見諒。”景承江略顯尷尬之色的說道。

“姑姑,你們坐。我送送景先生。”王信在這時說道。

微露笑意的看了景承江一眼,王信拍拍此人肩膀,拉著對方向別墅外走去。

兩人剛一走到高大的玻璃門前,就看到近處的小停車場隻剩下景承江的白色Aventador了,多胡輝開來的那輛黑色奔馳已經消失無蹤。

王信和景承江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一些疑惑之色。

“你讓多先生走的?”景承江問道。

“他好像是你的助手吧?”王信一臉好笑的說道。

景承江臉色一沉,沒再說什麽,深吸口氣鑽進蘭博基尼,驅動車子一溜煙的走了。

王信也沒在這裏停留,轉身就要返回別墅。

突然看到那個身材不高的除草工在草坪邊緣坐著休息,王信一路小跑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除草工站起來轉過了身,被曬得有些發黑的臉滿是笑意的望著王信。

“你好老哥。”王信說道。

“嗨嗨。啥老哥不老哥的,老弟,你叫我劉三就行。”除草工操一口東北口音,很憨厚的說道。

“三哥,那輛黑色奔馳車去哪了?”王信問道。

“哎呦你說剛才停那跑車邊兒上的大奔啊?”劉三略微抬高了一些嗓門,說道。

“是。上麵的人開車走了?”

“走了。老弟你不知道,那人剛才從車上跑下來,直攆我,非要找我要刀子,挑什麽手筋腳筋的……我看他渾身血啦吧唧,哪敢讓他近我身?我趕緊叫了兩個保安過來,那人說不想給什麽他崇拜地心理師惹事,就開車走了,哎呀把我跟那倆保安嚇的,到現在我這心裏邊兒還嘣嘣嘣地跳呐。”

“謝了三哥。”王信對著劉三微笑點頭,沒再跟對方多聊,返回了別墅。

輕輕的走到客廳邊,卻不見楚琳和楚淑雲兩個人的身影。

王信站在原地,屏息凝神聽了一會兒,隱隱察覺衛生間裏有聲音傳來。

他緩緩走到衛生間前,伸手推門。

哢哢……

微弱的摩擦聲響起,衛生間的門完全打開。王信立刻就看到了他沒在客廳看到的兩個漂亮女人。

兩人似乎正望著垃圾桶裏沾滿鮮血的白色西裝發呆,聽到衛生間的門打開,同時轉頭,圓睜著雙眼望向了站在衛生間外的王信。

“王信。你做得太過分了。”楚淑雲定了定神,不滿的說道。

楚琳則是一語不發,保持中立的樣子。

“我可以解釋一下嗎?”王信深深看了楚琳一眼,滿臉委屈的說道。

他的這個表情頓時讓楚淑雲和楚琳都微微一怔。

不管怎麽樣,你打人是事實,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簡單的說,是那景承江先對楚老師圖謀不軌,言語輕佻。而我身為一名合格的心理谘詢師,看出這一點後,能讓那家夥得逞?再說楚老師還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姑姑你說,我怎麽忍心自己最好的朋友

,被景承江那種衣冠禽獸調戲?”王信深情的說道。他把一隻手搭在了衛生間的門框上,儼然一副對方不聽自己解釋就不讓人家出去的流氓姿態。

“最好的朋友之一?”楚淑雲開始用懷疑的眼神看向楚琳。暗想,自己侄女不會跟這個愛惹事的年輕人發生了些什麽吧?

楚琳委屈的都快哭了。

拜托,大家才是今天早上認識的好不好?怎麽自己就成了那家夥最好的朋友之一?

“王信。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楚琳強忍著心裏的憤怒,俏臉緊繃的說道。

“正是因為我說話太認真太直率了,所以常常會被帶著麵具的人們誤會。姑姑,如果是我被景承江打了,你會像質問我一樣質問那個景承江嗎?”王信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楚淑雲。

“王信,你已經成年了吧?別像個小孩子一樣,好不好?”楚淑雲深吸口氣說道。

王信無語。他懶得再說什麽。

如果這就是幫朋友出手的代價,那他會謹記這次教訓。

從此以後,再也不把任何人當朋友。反正所謂的朋友都會因為某些人的麵具被不屑一顧的疏遠,他幹嘛那麽認真?

“如果我的離開能讓葉家保住自己的臉麵,那好。我走。”王信無奈的說道。轉身向著別墅大門走去。

“你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之一,那你還有其他幾位最好的朋友嘍?我很想知道,他們是如何忍受你這種衝動的?”見王信就要從自己麵前消失,楚琳突然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像是有什麽東西被對方硬生生掏走了一樣。她輕咬紅唇,不甘心的問道。

“說起來,還真是挺不好意思的。我另外一個最好的朋友是……是傅飄飄。忘了告訴你,我從小到大一直在習武和學習心理學知識,沒時間交朋友。所以很珍惜傅飄飄,也很珍惜你。不然你以為我會在京大校門無緣無故幫那瘋丫頭去應付五個身強力壯的男生?我會冒著得罪景承江的危險幫你一次性就徹底拒絕他?”王信轉過身體,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楚琳。

楚琳想哭。是真的想哭。

她沒想到這個小男人的心思會如此細膩。也沒想到自己和傅飄飄居然是對方唯一……僅有的兩個朋友。

“那你早就知道景承江這個人?心理學方麵的知識,你也並不是一無所知?飄飄說的沒錯,你就是騙子,大騙子。”楚琳再也難以控製自己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看到楚琳忽然哭得淅瀝嘩啦,儼然一副中了催淚彈的可憐模樣兒,楚淑雲看向了始作俑者王信,瞪圓了眼睛,說道:“王信,你對我們家小琳做什麽了?說啊,你個混蛋,你是不是欺負小琳了?我們家小琳長這麽大都沒談過戀愛,要是你敢欺負她,老娘我跟你拚了……”

王信看著楚淑雲臉色煞白如索命惡鬼一般撲向自己,不由打了個冷戰,落荒而逃。

“我隻說過我不會為了考資格證書就去學心理學知識,可我並沒說自己沒學心理學知識啊啊啊……”王信一邊向別墅外瘋跑,一邊給楚琳和楚淑雲做著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