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人民醫院,住院部。
一間單人特護病房中,上京大學常務副校長李海強正躺在寬大的病**,眼神呆滯的望著天花板。
他後悔。
後悔那天範冰糖被特警綁架的時候,自己沒把戲演好。被作為間接合夥人的歹徒捅了脖子一刀,自己就方寸大亂,不顧一切的跑出京大禮堂,叫了一輛出租車趕到了醫院。
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可名聲卻徹底完了。
網上隨處可見嘲笑自己的各種聲音,有的好事者還給自己取了外號,叫什麽“校長中的李跑跑”。
按照醫院的意見,李海強住院一周就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可他不敢出院。他怕回到原來的生活中,遭到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恥笑。
床邊坐著個五十多歲濃妝豔抹也沒什麽姿色的中年婦女。看到李海強隻會望著天花板發呆,她不停的撇嘴,像是想說些什麽,可又懶得再跟對方費嘴皮子。
最終,這女人什麽也沒說,在床頭櫃上拿起空飯盒,故意用力踏著高跟鞋走到門前,砰的一下摔門而去。
“三八。”李海強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臉厭惡的罵道。
咯吱……
沒想到李海強剛一罵完,病房的門就再次打開了,讓他以為對方聽到了自己的罵聲,又回來跟自己撒潑來了。
然而,當病房門完全打開後,進來的卻是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年輕小護士。
白皙的臉蛋兒,濃濃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嘴唇下麵還有一顆小小的黑痣,看著不但沒給人瑕疵的感覺,還顯得非常性感。
李海強沒見過這位年輕漂亮的小護士,頓時眼前一亮,笑著說道:“護士小姐,你是新來的吧?”
漂亮小護士沒有理會李海強,臉上也沒流露出任何表情,徑直走到他的床邊,輕輕的坐了下來。
哎呦。
李海強心裏一個激靈,暗想這小護士還真是熱情啊,話都不說就坐在自己旁邊了,比以前的那些小護士可強多了啊。
他正這樣暗暗高興著,漂亮小護士袖口一甩,手上就多了一把鋥亮的銀色小刀,飛快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海強當即大驚,眼珠子瞪得滾圓。
自己脖子上的刀傷才剛好沒多久,可千萬別再來一下了。
“護士小姐……哦不,美女,美女,我哪裏惹著您了?您跟我說啊,我一定改,一定改!”李海強祈求著說道。他真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對方了,心裏委屈的要命。
“我聽京大禮堂的一個保安說,範冰糖演講那天,你在保安室見了一個人。”漂亮小護士冷酷的說道。
“啊?”李海強渾身一怔。自己那天很小心呀,把保安支出去才叫淩奈君進了保安室,淩奈君走的時候自己也沒跟她一起出去,怎麽就被保安看到了?
“我沒空跟你浪費時間。要是你不說的話,我會立刻再把醫生剛剛給你縫好的脖子劃開。”漂亮小護士冷聲說道。
“我……”李海強猶猶豫豫,不敢說出來。
小護士卻沒有猶豫,手上稍微一用力,小刀的刀尖就刺穿了李海強脖子上的皮膚。
“啊!
我說,我說我說我說!”
那熟悉的疼痛在脖子上重複出現,立刻讓李海強有一種快要暈厥的恐懼感,他不敢再兜圈子,老老實實的說道:“是淩奈君!那個人是淩奈君!”
“淩奈君?上京淩家的那個淩奈君?”
“對。淩天地產董事長的女兒。他們淩家在上京市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無論在商界還是政界,都很吃得開。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被迫答應了她的條件啊。”李海強聲音顫抖的解釋道。
“她讓你做什麽?”漂亮小護士問道。
“她也沒讓我做什麽,那幾個特警綁架範冰糖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她的人。她隻是跟我說,那六個特警綁架範冰糖的時候,我要好好表現,哪怕負點傷也無所謂,等事情過去之後,高校長可能就會被免職,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當上校長了。”
“她希望你做校長?為什麽?”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想多培養一個棋子吧。凡是大家族,都會到處撒網,建立自己的人脈。我想她隻是為了更好地利用我。”李海強抬手摸著脖子上的傷口說道。還好隻是破了層皮,沒有傷到裏麵的肌肉和血脈。
“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否則,等我下次找到你的時候,就不會隻割破你的皮了。”漂亮小護士冷冷的說了一句,收回小刀,起身飛快走出了病房。
見對方離開了,李海強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實在是嚇得不輕。
不過,那個假冒小護士的漂亮女人是誰?為什麽能找上自己?
李海強百思不得其解,心緒越來越煩亂。
他索性不再去想,猛地抬手,狠狠拍在了床頭的呼叫器上。脖子上的傷口雖然不大,但也在流血,得趕快包紮一下才行。
吃過午飯,楚琳讓葉靜妍給自己做模特,畫起了素描。
她隻是高中的時候學過一段時間畫畫,但她很有天賦,線條的勾勒、明暗的運用非常自然,不一會兒的功夫,素描版的葉靜妍就躍然紙上,栩栩如生,跟這女孩兒一樣漂亮。
葉靜妍非常喜歡,邊盯著畫紙上的自己左看右看,邊讚歎著說道:“表姐,原來你素描畫的這麽好啊。以前可從來沒見你畫過。”
“高中的時候學過,好久沒畫了,畫的不好。”楚琳謙虛地說道。
傅飄飄正窩在沙發裏,拿著個平板電腦無聊的玩遊戲。聽到兩人的談話,她大眼睛一轉,直接把平板電腦丟在沙發上,走過去看畫紙上的葉靜妍畫像。
一看,還真得跟葉靜妍一模一樣,傅飄飄頓時眉開眼笑,拉著楚琳沾滿鉛灰的白皙手指說道:“楚老師,你也給我畫一張吧?”
“不畫了。累了。”楚琳苦笑著說道。畫畫是非常耗費心神的工作,給葉靜妍畫完畫像,她的確是累了,不過最主要的還是眼睛累,很想到外麵去活動活動。
“偏心。”傅飄飄抱怨著說道。
她很意外的沒有跟楚琳糾纏,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畫麵剛一出現,就是某某網球大獎賽的直播節目,兩名身穿短裙的美女運動員正打得激烈。
“楚老師,咱們去打網球吧?好久沒打網球了呀。”傅飄飄看
著電視裏麵的網球比賽說道。
“好啊好啊。我去拿球拍。”葉靜妍高興的說道。
“嗯,好的,正好可以看看外麵的天空。”楚琳笑笑,伸著懶腰說道。
葉家別墅側麵就有一個戶外網球場,三女換了運動裝,拿著網球和球拍興致勃勃的出現在了球場上。
正做著打球前的熱身,忽然看到王信進了桃源大門,不一會兒就走到了葉家別墅前。
“你幹嘛去了?不知道自己是靜妍的私人心理谘詢師啊?放寒假了就可以到處亂跑嗎?小心我偷偷告訴葉叔叔,讓他扣你工錢。”傅飄飄頓時就來氣了,邊說邊朝王信丟過去一個網球。
啪。
王信穩穩地把網球接在了手裏,笑了笑,沒說什麽,又把球扔了回去,滾落到了傅飄飄的腳下。
“王信,過來打球啊。”葉靜妍笑著邀請道。
“你們先玩兒,我有點事。”王信微笑道。對著沒說話卻一直盯著自己看的楚琳擺了擺手。然後徑直進了別墅。
“他怎麽回事兒啊?”葉靜妍奇怪的說道。以前王信挺喜歡跟大家一起玩兒的啊,怎麽這一放寒假都不怎麽搭理大家了?
“別管他。咱們自己玩兒。”傅飄飄生氣的說道。在她看來,王信肯定是在裝,沒準兒幾分鍾後就換了運動服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了。
“來吧來吧,你們兩個先打。”楚琳像是不太在乎王信會不會過來玩兒,催促著說道。
於是,傅飄飄和葉靜妍開了球,兩個女孩兒打了起來。
葉靜妍的身體素質沒傅飄飄好,在跑動上很沒有優勢,不過她腦子比較靈活,經常打出一些傅飄飄猜不出方向的球,兩人打了幾個回合,比分差不多持平。
這時候,王信從別墅走出來了,肩膀上背著個背包,儼然一副驢友的裝扮。
三女見此,都不由一愣,然後傅飄飄卻“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也要去北極嗎?哈哈哈哈。”傅飄飄大聲笑道。她覺得自己已經把王信看透了,對方做出這種古怪的行為來,肯定是為了開玩笑什麽的。
“不去。去米國。我會在寒假結束前回來。”王信笑著擺了擺手,對三女道別著說道。
“你去米國幹嘛?”葉靜妍擔心的問道。他覺得王信不像是在開玩笑。
“對啊王信,你自己去?機票訂了嗎?在米國有人接你嗎?”楚琳也皺眉說道。
“訂了。楚老師你們放心好了,我很快回來。”王信瀟灑的揮揮手,大步往桃源大門走去。
傅飄飄臉上依舊滿是不相信的神色,眼睜睜看著王信往前走。直到對方走出了桃源大門,她才驚訝的眨眨大眼睛,喃喃說道:“他真走了呀?”
葉靜妍和楚琳同時看向傅飄飄,給了她一個無比肯定的眼神。
王信搭了輛出租車,直奔上京國際機場。
他從高健那裏打聽到,薑全泰現居米國馬薩諸塞州的波士頓市。這麽多年來,雖然一直沒回過華夏國,卻與華夏的許多老朋友保持著聯係。
而高健,就是一直跟薑全泰保持著不錯關係的朋友之一,逢年過節的時候,雙方還會互郵禮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