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和沈旭乘出租車來到了聯合檢查局駐波士頓辦事處。跟守在門口的便裝警衛說明了一番,對方聯絡後,一名年輕幹練的聯合探員走出來,將兩人帶了進去。

直奔戈登探長的辦公室。

咚咚。沈旭敲了敲門。

戈登還在睡覺,聽到有人敲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飛快跑進衛生間洗了把臉,說道:“請進。”

沈旭推開門,讓王信先走了進去,然後他才跟了進去。

王信一看這名留著兩撇小胡子的探長就知道對方是被敲門聲吵醒的,歉意的說道:“真是抱歉,打擾你休息了,戈登探長。”

這段時間呆在波士頓,沒事的時候王信會有意學一下常用英語,基本上,打招呼寒暄的語句都差不多學會了。

“您就是王先生?沒想到您居然這麽年輕斯文,像是個學生。”戈登打量著眼前的華夏少年,微笑說道。

之前沈旭已經給戈登打過電話,說自己的一位朋友會過來。戈登自然明白,沈旭所說的朋友就是兩名黑衣人之一。隻是他沒想到,對方的氣質如此文雅,年齡也非常小。

“您過獎了。”

王信笑著聳聳肩膀,不想跟對方多聊無關緊要的話題,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能否單獨見一見薑全泰?”

“可以。隻要您能提供他和托馬斯進行走私交易的直接證據。”戈登探長爽快地說道。

“等我和薑全泰會麵之後,會第一時間把證據交給您。”王信保證著說道。

“那好吧。請跟我來。”戈登探長微微有些興奮地說道。一聽對方和薑全泰見個麵就會把證據交給自己,戈登真的非常激動,困意全無。

“好。”王信點頭一笑,跟著戈登探長走出了辦公室。

不一會兒,他來到了一間審訊室外。

“需要我陪您嗎?”戈登問道。

“不必了。”王信謝絕道。自己要問的是私人問題,多一個人在場反而不方便。

王信推開門走了進去。等在門外的沈旭隨手關上了門。

“沈,你這位朋友真是昨天夜裏那兩個黑衣人之一?”戈登難以置信的問道。他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能把托馬斯那樣的大塊頭製服。

沈旭笑笑沒有回答。不是他賣關子,是他根本不可能告訴對方。

審訊室中。

薑全泰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看到對方雙手和雙腳都被銬在了桌子腿上,王信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整整十八年,讓自己母親所在考古隊離奇失蹤的罪魁禍首,終於受到懲罰了。

砰!

王信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薑全泰被嚇得渾身一哆嗦,眼神迷茫的醒了過來。隱約看到自己前麵站著個人,他還以為是聯合探員,剛要向對方發牢騷,漸漸清晰起來的視線卻告訴他,對方並不是聯合探員。

“你是……那天……”薑全泰看清了來人,無比震驚的道。

那個幾天前在自己店裏閑逛,還跟自己閑聊起來,直到自己送出一件假冒唐三彩才給他打發走的年輕人,薑全泰對其有非常深刻的印象。

不但因為對方拿走了自己一件假冒唐三彩,還因為,對方無意間說出來的話都敲打到了自己心裏,讓自己想起了曾經犯下的罪惡

“沒錯。”王信肯定的微笑道。

“你,你為什麽會來這裏?”

薑全泰疑惑的問道。很快他就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臉冤枉的說道,“小夥子,咱們都是華夏人,你可得想辦法救救我,我被人陷害了,你要幫我……對了,你幫我把我妻子叫來,她會幫我請律師,快,她的電話是……”

“愛瑪嗎?”王信嗤笑道。

“你,你怎麽知道?”薑全泰皺緊了眉頭。他覺得更奇怪了。本來這個年輕人忽然出現在聯合檢查局已經非常匪夷所思,沒想到對方還能說出自己妻子的名字。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哼。你還是別問了。”

王信冷笑,手指敲了敲桌麵,“現在,我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你回答。”

“什麽問題?你到底是什麽人?”薑全泰不可思議的問道。他故意用指甲掐了掐自己掌心,感覺到一絲疼痛,才相信自己這時所經曆的不是夢。

“十八年前的問題。我是衛恩的兒子。”王信雙目灼灼的盯著薑全泰,聲音凝重的道。

“啊?”薑全泰嚇了一跳。要不是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手銬銬在桌子腿上,恐怕整個人都要原地蹦起來多高。

“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我要問的是十八年前的問題。我是衛恩的兒子。”王信加重了語氣,目光如刀子般緊盯著薑全泰。

咕咚,咕咚。

薑全泰的喉嚨聳動,連連吞咽著口水。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年輕人。

他卻知道,對方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的。聯想昨夜自己交易時被抓,想來,對方就是那個說“惡人終究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你也不例外”的黑衣人了。

想到這裏,薑全泰感覺一切都明白了。原來,自己之所以會被聯合檢查局逮捕,完全是這個少年對自己的報複。整件事情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隻是,他小小年紀,是如何做到這些的?薑全泰卻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這是你對我的報複嗎?”沉吟了許久,薑全泰晃了晃手上的手銬,無力的說道。

“如果你這樣想,就算是吧。”

王信滿不在乎的挑挑眉毛,目光冰冷的問道,“說,十八年前,你把考古隊怎麽樣了?”

“哼。哼哼哼……”

薑全泰低垂著頭,喉嚨中傳出一連串古怪的笑聲,喃喃道,“你這樣害我,還想讓我告訴你當年的事情?你當我是傻子?”

王信感覺到自己太陽穴的血管在突突直跳。恨不得直接一拳頭結果了這個混蛋。

最終他忍住了,還很愜意的笑了笑。

薑全泰看到對方臉色變化如此之大,不由大為疑惑。

“你笑什麽?以為我被聯合檢查局逮捕了,就會進監獄?別傻了!你信不信幾天之後我就能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裏?”他滿臉自信的說道。目光中還帶著一絲不屑,似乎覺得王信的所作所為很幼稚。

“有時候說話越多,就證明心裏越沒底。”王信說風涼話一般的道。取出手機找到一個視頻文件,點擊播放後拿到了薑全泰麵前。

看著眼前播放的視頻,薑全泰漸漸把一雙因為睡眠不足而布滿血絲的老眼瞪得滾圓,一張堆滿皺紋的臉扭曲成團,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早上拜了菩薩的……”他不由自主的顫動著腦袋,歇斯底裏般說道。

王信不言語,靜靜看著對方精神失控。

過了足足十幾分鍾,薑全泰的臉色才顯得正常起來,一臉祈求之色的看向了王信。

“我求求你,求求你別把這視頻交給聯合檢查局。你想要什麽?錢?要多少我都給你!”他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隻想讓你告訴我,當年的周衍墓考古隊為什麽會失蹤?跟你到底有沒有關係?”王信問道。他知道薑全泰的心理防線已經垮了,對方沒必要再隱瞞當年的事情。

“有,有關係。”薑全泰低著腦袋說道。像是一個認罪的犯人。

“你不需要有顧慮,痛痛快快把當年的事情都講出來吧。如果我真想報複你,絕不會讓聯合檢查局抓你。我會親自動手,讓你永遠離開這個世界。”王信說道。

“我說。”

薑全泰沉默片刻,終於開口說了起來,“當年發掘周衍墓時,根據出土的文獻記載,陪葬物中有一枚‘堪心之戒’,相傳是陰陽家鄒衍最珍愛的寶物,能夠看穿別人的心思。”

“有一個組織一直找我購買文物,我們合作了很長時間,凡是他們看上的,我就把真品賣給他們,然後再仿造一件贗品,上繳。那時候,基本沒什麽檢測文物的儀器,根本看不出來我交上去的是贗品。”

“後來,那個組織知道了周衍墓‘堪心之戒’的傳聞,就找我要,說會花重金購買,我也想賣給他們,不過翻來覆去找了很多遍,都沒有找到,仿造了幾個,也都被他們看出來了。後來他們就翻臉了,說我要是不交出‘堪心之戒’,就把整支考古隊連同所有周衍墓的文物全部搶走,我沒辦法,根本交不出來,沒過多久,他們就真把考古隊的人都綁架了,並搶走了所有周衍墓的文物。”

在對方講話的同時,王信也沒閑著,悄無聲息的催動了盜心戒。對方的情緒還算平靜,而且還口述著當年發生的事情,這個時候催動盜心戒,可以非常輕鬆的窺視到對方的潛意識。

通過盜心戒,王信看到了薑全泰腦海中的畫麵,他發現對方所講的內容基本屬實。隻是有一點,他撒了個彌天大謊!

並不是那個神秘組織首先提出要綁架考古隊員並搶走所有周衍墓文物,是對方因為得不到寶物惱羞成怒,要殺掉薑全泰,他情急之下說殺了自己也沒用,對方不信可以把所有考古隊員抓走問話。於是,那神秘組織就真把考古隊的隊員們都綁架了。

看穿了薑全泰撒的謊,王信心中一笑,並不揭穿,而是問道:“那些考古隊員呢?他們在哪?你為什麽現在好好的?還在米國定居了?”

“我已經十多年沒去過那個組織了,不過他們認為‘堪心之戒’非同小可,凡是有可能接觸過那枚戒指的人,都有著無限的研究價值。所以,除了自然死亡,考古隊員們應該都活著。”

薑全泰表情沉重的說著,“至於我,隻是那個組織安排在波士頓的一枚棋子,負責幫他們走私全世界各個國家的文物,為了能讓走私交易長久的進行下去,那個組織還有意讓我接近了曆任負責波士頓港口的海岸警衛隊長官,把他們當作中間人,先讓他們大賺一筆,再把文物轉給那個組織在當地的負責人,這樣就可以讓交易長久的進行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