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肯斯坦眯縫著一雙老眼,久久盯著實驗台上的貝特曼。

對方渾身都纏滿了紗布,乍看像是一具木乃伊。

“貝特曼先生,你醒了嗎?”弗蘭肯斯坦試探著問道。

“是的。請您幫我拆開繃帶吧,我都快要悶死了。”“木乃伊”麵部的肌肉動了動,聲音含糊地說道。

“好的。”

弗蘭肯斯坦從旁邊的實驗桌上拿了一把小剪刀,輕輕剪著包裹在貝特曼手臂上的繃帶,“因為繃帶和你的肌肉黏在了一起,所以拆的時候你可能會比較痛,請忍一忍。”

“沒問題,嘶哈……”貝特曼剛故作輕鬆的回答了對方,就感覺手臂上傳來一股劇痛,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弗蘭肯斯坦沒有理會對方的疼痛反應,小剪刀“咯吱咯吱”的剪著,不一會兒就把貝特曼整條手臂上的繃帶都拆了下來。

可以看到,貝特曼的手臂比從前粗壯了很多,且沒有了皮膚,腥紅的肌肉**在外,看著叫人觸目驚心。

弗蘭肯斯坦取來一個小瓶,把裏麵透明的藥水塗抹在了貝特曼手臂的肌肉上。這藥水是一層“臨時皮膚”,可以對貝特曼的身體起到保護作用。

“你瞧,拆起來還是很快的。我要幫你拆另一條手臂的繃帶了。”弗蘭肯斯坦放下藥水瓶,慢悠悠說著,走到了實驗台的另一邊。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這時候,實驗桌上的青蛙電話跳動了起來。

“弗蘭肯斯坦先生,您可以先接電話。”倍特曼忍著疼痛說道。

“貝特曼先生,你永遠都這麽有風度。那好,你稍等。”弗蘭肯斯坦讚美著貝特曼,把小剪刀放在實驗台上,快步走過去拿起了青蛙電話。

“怪傑沙龍。弗蘭肯斯坦。”

“弗蘭肯斯坦先生,我是景承江。”電話中傳出了景承江陰沉的聲音。

“怎麽,景先生心情不好?”弗蘭肯斯坦淡淡的問道。

“弗蘭肯斯坦先生,你為什麽還沒有動手?你最近有沒有看新聞?如果沒有的話,請你趕快看看,你怪傑沙龍的任務目標現在都還沒死,而且活得好好的,被很多人當做‘黑龍俠’崇拜,這可不是花錢下單的雇主願意看到的!”景承江激動的說道。

連續好幾天,隻要他一打開媒體,無論是電視機、網絡,都是跟黑龍俠有關的消息。本來這沒什麽,雖然他是米國人,但現在主要在華夏發展,米國誕生了超級英雄跟他也沒有太大關係。

可在眾多網友的猜測中,米國當紅說唱歌手麥克·史密斯發布新歌《Dragonman》時,一拳擊倒冒牌兒黑龍俠的年輕人成了最有可能是黑龍俠的人。

不少網友稱,對方說的那句“我是黑龍俠”不是玩笑,而是真真正正的自白。

那個年輕人是誰?曾經被人家打得那麽慘,景承江能認不出來?雖然媒體並沒有公布對方的身份,但在一些娛樂小報和微博平台上,早就傳開了,對方正是上京大學學生,在博亞飯店暴揍過京城本地富二代喬傑的王信。

萬能的網友們對上京大學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學生,展開了曠日持久的討論,漸漸的,有人曝出他曾經在中觀村電子大廈暴打了兩名青年,有人曝出他曾經被海甸警方非法逮捕,有人曝出他曾經在京

大校園,毆打本校教務部副部長楊政慶,也有人曝出他協助警方逮捕了販毒多年的喬傑父子,還有人曝出他經常和華夏富豪葉學謙的女兒在一起……

一時間,媒體對這名京大學生的關注,可謂風起雲湧,褒貶不一。許多微博上的“公知”和“專家”說“王信”其實並非一個人,他隻是網友們自發想象、無意創作出來的一個虛構人物,他的存在是一種新的社會現象,需要各位學者和有識之士引起足夠的重視,對其進行長時間的研究和論證,力求徹底查明“王信現象”的根源所在……

景承江對“公知”、“專家”們在微博上的討論嗤之以鼻。網友們列舉出的這些跟王信有關的事情,據他了解,十之八九都是真的,之所以還懷有一絲的不確定,僅僅是因為他沒有親眼看到而已。

再者,他早就把王信當成了敵人,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遲早會被對方查出來,到時候,對方也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當成敵人。因此,那一絲懷疑其實是景承江給自己的心理安慰,他不願接受自己碰到了如此勁敵的事實,否則那將是對他自信心的強烈打擊。

“怪傑沙龍的信譽一直很好。任務一定會完成的。不過,目標人物的實力那麽厲害,景先生之前可是沒和我說清楚。”弗蘭肯斯坦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

“抱歉。我以為以弗蘭肯斯坦先生怪傑沙龍的整合能力,完全可以找到能殺死他的人。這點確實是我疏忽了。”景承江抑製住心中的憤怒,歉意的說道。他已經把錢給弗蘭肯斯坦轉到了瑞士銀行,總得讓對方完成任務才行,要是說話太硬得罪了對方,惹得人家不做任務了,錢可就打了水漂。

“按照規矩,對付強者需要支付更多的費用,不過首次執行任務失敗,怪傑沙龍也有責任。所以,景先生就不必支付額外的費用了。”

“首次任務失敗?難道您已經派人跟他交過手了?”景承江驚訝的道。

“是的。多餘的景先生就不用問了,安心等待他死掉的好消息吧。”弗蘭肯斯坦徐徐說道。在青蛙電話上一按,就掛斷了與景承江的通話。

而後,他再次走到實驗台前,用小剪刀剪纏在貝特曼身上的繃帶。

一個小時後。

貝特曼身上的繃帶都被弗蘭肯斯坦拆掉了,居然渾身鮮紅一片,除了麵部,他整個身體都沒了皮膚,肌肉都是**在外的。

貝特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發現一絲皮膚都沒有,嚇得趕緊摸自己的臉,感覺臉上的皮膚還在,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鏡子,弗蘭肯斯坦先生,有沒有大的鏡子?”他問道。雖然已經知道自己的皮膚沒了,可他還是想從鏡子裏完整的看一下,自己這時候是什麽樣子。

哢。

弗蘭肯斯坦一言不發的打開了一盞燈,照亮了一片牆,和牆上掛著的一麵大鏡子。

貝特曼走過去一看,頓時發現自己身體的肌肉比原來足足粗壯了一倍有餘,他下意識的握了握雙手,這才發現自己的力量也比從前大多了。

可是,貝特曼骨子裏是一個非常重視自己形象的人。沒有皮膚,他連門都不會出的。

“弗蘭肯斯坦先生,很感謝你讓我的身體變強,不過……”貝特曼神色低落的說道。

“你的皮膚是吧?”

弗蘭肯斯坦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麽,又打開了一盞燈,抬手指著說道,“它在那。你身體的肌肉足足發達了一倍,皮膚會被撐破的。所以我提前給它剝了下來,放在那個培養瓶中,很快它就會長到足以包裹住你現在的身體。”

貝特曼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燈光下有個一人多高的大瓶子,瓶中注滿了淡黃色的**,一團人形皮膚正泡在裏麵,“布嚕布嚕”的冒著氣泡。

這下他放心了,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意。

“弗蘭肯斯坦先生,我覺得我們應該慶祝一下。你有香檳嗎?”貝特曼隨手在實驗台上拿了塊五顏六色的布,裹住了自己,饒有興致的說道。

“當然。我早就為你準備好了。”弗蘭肯斯坦笑著道。

不多時,他從黑暗中拿出了一瓶香檳和兩個高腳杯。將高腳杯放在實驗台上,砰的一聲打開香檳,酒汁緩緩注入了兩個高腳杯。

“幹杯。”弗蘭肯斯坦舉起一個高腳杯,朝貝特曼晃著說道。

貝特曼端起了另一個高腳杯,與對方碰了一下,剛要仰頭一飲而盡,忽然想到了什麽,杯口離開嘴唇,疑惑的問道:“哈比呢?它不是很喜歡喝香檳?讓它一起來吧。”

哈比雖然是人狼,是一頭怪物。但在自己失意的時候,它卻一直陪著自己。這讓貝特曼很感動,已經把對方當成了朋友。

“它在先生的身體裏。它將與先生同在。”弗蘭肯斯坦微笑說道。仰頭把高腳杯裏麵的酒灌進了口中。

貝特曼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哢嚓!

他手上的高腳杯掉落在地,摔成了粉碎。酒汁濺灑在灰暗的地麵上,蹦跳出了一團團的氣泡。

上京國際機場。一架空客緩緩降落。

沒過多久,王信和童七七從機場出口走出來,上了一輛出租車。

“一起吃飯吧?”王信扭頭看著童七七,微笑問道。

這時候正是十一點多,馬上就是吃飯的時間了,而且在飛機上兩人都沒吃好。王信是沒吃飽,童七七基本沒吃。

“不了。”

童七七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工作組的事情,我得趕快向營裏匯報一下。”

聞言,王信很支持的點了點頭。雖然工作組的工作隻是收回國寶兵馬俑,可對方的做法實在太沒有人情味兒,會讓留學生們失望,使得他們畢業後更加不願意回國。

“一邊吃飯一邊匯報,也沒有影響啊。”王信說道。通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他已經相當確定,童七七這女孩兒有病,心理上的疾病,自己是心理谘詢師,也是她的朋友,應該幫她把病給治好。

“有影響。”童七七說道。

“有什麽影響?再說匯報也不急於一時吧?才剛從米國執行任務回來,幹嘛把自己繃得那麽緊?先吃飯,再匯報,我幫你定下來了。”王信很騷包的說道。

童七七終於扭過頭,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這正是王信想要的。看吧看吧你拚命看吧,反正自己又不會掉塊肉,反而會增加跟她對視的幾率。心理學研究表明,男女之間對視的次數越多時間越長,越有利於感情的培養。

“我就是不想跟你吃飯。你看不出來嗎?”童七七冷著俏臉說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