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郊區某軍事基地。

寬闊的飛機跑道上,燈火通明。數名地勤人員手裏拿著旗子,相互間隔著一段距離站立著。不遠處的塔台上信號燈忽明忽暗,擴音器裏不時響起專業的方位報告聲。

塔台旁有一支排列整齊的隊伍,差不多是一個連的兵力。一位年長的少將站在隊伍前方,沉默無聲的望著夜空。一百多名戰士也抬頭仰望夜空。

隆隆隆……

巨大的破風聲響了起來。天鵬運輸機從夜空中斜飛而下,穩穩的落在了跑道上,向前滑行了老遠才慢慢停下。

地勤人員開始朝塔台的方向揮舞旗子。天鵬運輸機的艙門打開,傅風華率先走了下來。接著,參謀呂斌、一班長等人便帶著降龍營二十人精英小隊快速下了舷梯。

小隊迅速列好,一班長整理好隊伍就站了進去。

“跑步走!”百人連隊裏響起了口令聲,一名把作訓服帽簷壓得極低看不清相貌的校官,帶著隊伍跑向傅風華所在的位置停了下來,一個個站得筆直,仿佛在接受長官的檢閱。

年長少將慢悠悠的走到隊伍前,衝著傅風華笑了起來。

校官看看年長少將的臉色,朗聲道:“敬禮!”

唰!

身後的百人隊伍頓時齊刷刷的抬起了手,朝著傅風華和他的二十人精英小隊敬禮。

傅風華隨意的回了個禮,一班長和小隊成員也跟著回禮。雖然沒下口令,但整齊度絲毫都不比對方的百人連隊差。

“風華啊,我終於親眼看到你的超級部隊了。”年長少將走上前,滿臉笑意的握著傅風華的手說道。

“老哥要是有興趣,咱們可以搞個演習,檢驗一下自己部隊的戰鬥力。怎麽樣?”傅風華開著玩笑說道。

“罷了罷了。我可不想讓我的戰士們受打擊。走吧,車已經準備好了。如果有需要,我這尖刀連你也可以帶走。”年長少將指了指塔台下停的幾輛軍用吉普,又指了指自己的尖刀連,一臉誠懇的說道。

“不用了。我想真實的檢驗一下我們降龍營的威懾力。”傅風華委婉的拒絕。

年長少將沒再多說什麽,笑著拍了拍傅風華的肩膀。

呂參謀和一班長則指揮著二十名降龍營戰士鑽進了五輛吉普車。

朝著年長少將敬了個禮,傅風華上了第六輛吉普,對著坐在駕駛位的呂斌說道:“出發!”

嗡嗡嗡……

吉普車的發動機傳出了響亮的聲音,六輛吉普車快速開動,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那邊,左爭鋒捂著自己滾燙的臉,眼神裏都是錯愕。

從小到大,爺爺最疼愛他了,從來沒有打過他一次。

但是今天,爺爺卻因為一個自己討厭的鄉下小子打了自己。

他無法理解。心裏不由得對爺爺產生了一些怨恨。

“小鋒,現在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了?”左老撫摸了兩下左爭鋒通紅的臉,意味深長的說道。

“知道了。”雖然心裏有一百個不情願,但左爭鋒還是忍氣吞聲的說道。

“我知道你不服。但我得告訴你,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就是不服!我現在明明可以殺了他,您為什麽不讓我動手?”

“因為他是一個好的對手。有了這個經曆,你以後

再碰到什麽事情,都可以輕鬆的解決了。”

“爺爺,我不明白。”

“去跟他打一架。單打獨鬥,不要讓任何人幫忙。”

“什麽?我,我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左爭鋒驚訝的道。都忘了用手捂著自己通紅的臉。

“這是你的弱點。邁不過去這一步,你永遠都成熟不起來。去吧。跟他痛痛快快的打一場,把你自己的潛力徹底的激發出來。放心,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等你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時候,我會命令狙擊手送他上路。”左老一臉平靜的說道。仿佛在和自己的孫子談一次交易。

左爭鋒看著爺爺微微有些渾濁的眼睛,突然表情嚴肅的握緊了拳頭。

他像是明白了爺爺的良苦用心。爺爺是想讓自己吃些苦頭,擺脫掉以往的養尊處優。那樣自己才能扛起家族的重擔。

“爺爺,我聽你的。”左爭鋒重重的點頭。朝著負責中控的那位校官揮了揮手。

校官會意,立刻命令戰士們撤退。把他們死傷的戰友也給抬走了。

王信、童七七、煎餅三人覺得好奇怪。敵人怎麽會突然撤退?他們可還沒打夠啊。

童七七的大眼睛四處瞟了瞟,謹慎的說道:“說不定左爭鋒不想玩兒了。小心些,他應該會派出狙擊手的。”

她剛說完話,遠處的路麵上就走過來一個人。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身材魁梧,相貌跟苔灣男明星吳劍豪有幾分相似。正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大少左爭鋒。

童七七和煎餅臉上都顯出了詫異之色。隻有王信的表情很平靜,像是早就有所預料似的。

左爭鋒徑直走到了王信身前,看了眼長相漂亮的童七七,又看了眼戴著墨鏡臉上沒什麽表情的煎餅,最後才把視線落到王信臉上。

一瞬間,他的精神有些恍惚。

就是這樣一個年輕人,居然堂而皇之的闖進了自己家的大院,逼得自己都要親自出來跟他見麵。這簡直就像做夢一樣,太不符合常理了。

“王信是吧?”左爭鋒明知道對方的身份,還是不由自主的問了一句。

“是。你就是左爭鋒?咱們見過麵啊。”王信微笑說道。仿佛他見到的不是敵人,而是久未謀麵的老朋友。

“我曾經給過你機會。但是你拒絕,那就怪不得我了。”左爭鋒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討厭對方的笑臉,忽然有些明白景承江為什麽恨這個年輕人入骨了。

“你出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王信譏笑道。

左爭鋒沒有回話。因為他沒有底氣。隻稍微擺了個攻擊的姿勢,就朝著王信衝了過去。

既然爺爺讓自己跟對方打一場,那自己就跟他馬馬虎虎的打一場。意思到了就行,反正狙擊手會隨時向這個家夥射擊的。

王信看著左爭鋒衝向自己,咧開嘴巴輕笑起來。他沒想到,這個身份嫌貴人人都稱其為鋒少的家夥跑起來居然像隻王八。還真是可笑。

噗!

他一腳飛了出去,直直的踹在了左爭鋒肚子上。此人的身體頓時僵住,像個大蝦米似的弓著趴在了地上。

痛。

左爭鋒跟別人打架從來都不用他自己動手,這還是第一次。他沒想到肚子上被踢一腳居然這麽難受。

他倒在地上痛苦的掙紮起來。心想,爺爺看到自己這樣,一

定會命令狙擊手趕快開槍殺了那個家夥吧?

但是,漫長的等待過後,左爭鋒並沒有聽到他想象當中的槍響和王信慘叫一聲死在地上的聲音。他聽到了對方對自己的羞辱。

“你是傻逼嗎?出來就是為了討打的?”王信搖頭苦笑。雖然猜不出對方的真實目的,但是人家主動來找打,自己要是不下手狠一些,是不是顯得不給人家麵子呢?

說完,王信就走到了左爭鋒身前,一腳踢在了對方的臉上。

血花飛濺。

左爭鋒的鼻孔像是打開了的水龍頭,紅色**汩汩的流個沒完。看來這家夥身體的營養很到位,不然也流不出這麽多的新鮮血液。

“嗬……嗬嗤……”左爭鋒捂著鼻子用嘴喘息起來,一抬頭看到王信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眼神中漸漸填滿了驚恐。

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對手的可怕。

不行。自己在對方麵前都沒有還手的機會,在這樣下去隻會傷得更重。不如趕緊讓狙擊手開槍殺了那混蛋。

這樣想著,左爭鋒幹脆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的裝起死來。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爺爺應該會命令狙擊手開槍了吧?

王信不明白左爭鋒為什麽會突然趴下,還以為是煎餅那家夥又偷偷出手了。扭頭一看,對方臉上坦然的很,根本沒有任何出手的跡象。

這就奇怪了啊。

走到了左爭鋒身前,王信像踢死狗一樣踢了對方一腳。左爭鋒當即痛的大叫起來,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後退了五六米。

看來裝死這一招不好使。騙不過爺爺也騙不過這個家夥。沒辦法,自己隻能不要臉了。

“爺爺。爺爺。我打不過他。快叫狙擊手殺了他吧。”左爭鋒知道附近哪裏有攝像頭,跑到下方一臉苦相的祈求道。

中控室裏的左老沉沉的歎息。自己這個孫子,真是丟死人了。

看來,果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自己一生輝煌,自己的後代必定一代不如一代。

皺著蒼白的眉毛看了王信一會兒,似乎覺得殺死這個年輕人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左老輕輕的一擺手,說道:“讓狙擊手動手吧。”

“是。”校官點頭。拿起對講機便要下達命令,突然砰的一聲,中控室的門被撞開了。

呂斌和一班長一前一後的跑了進來,手裏拿著狙擊步槍。後麵的二十人精英小隊也衝了進來,一下子把不算太大的中控室都給填滿了。每個人的手裏都舉著槍,對準了校官和坐在輪椅上的左老。

“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你們知不知道這位老領導是誰?你們犯了天大的罪!”校官大叫道。

“老領導。你縱容家族子弟亂來,請跟我走一趟吧。”傅風華理都不理那個校官,最後一個走進了中控室,語氣平靜的說道。

“我犯了什麽罪?你也看到了,我都癱瘓好多年了。”左老目光灼灼的盯著傅風華說道。他有著豐富的鬥爭經驗,才不會輕易就向對方妥協。再說這些人到底是誰他都不知道。

“這是逮捕令。如果老領導不服,可以去找簽字的人跟他好好談談。”傅風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遞到了左老麵前。

左老皺緊了眉頭。雙手顫巍巍的從膝蓋上拿起老花鏡,戴上後往麵前的紙上一看,頓時覺得一陣暈眩。直接就暈倒在了輪椅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