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人民醫院,住院部。

年輕漂亮穿一身護士裝的前台小姐,優雅的坐在大理石辦公桌後,雙手藏在桌子下麵,一隻手在給另一隻手塗著透明的指甲油。

一名二十多歲戴著副大框眼鏡的男實習醫生,從不遠處走過來,抬手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留下一個小紙團,轉身就走。

前台護士看到辦公桌上的紙團,臉上顯出了厭惡的神色。

“真土。”

她鄙夷的哼了一聲,飛快拿起小紙團,就要扔進垃圾簍裏。

鈴鈴鈴鈴!

辦公桌上的座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前台護士捏著蘭花指,以免把指甲油抹在手上,用兩根手指夾著小紙團,另一隻手拿起了電話。

“喂,你好,這裏是人民醫院住院部,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前台護士用職業語言問候道。

“我要找多胡輝,麻煩你幫我聯係一下。”電話裏響起一陣年輕的男子聲音,很有磁性。

“多胡輝?”前台護士像是沒有反應過來。

“沒錯。多胡輝。就是上京連連看剛剛采訪的那個人。你告訴他,我是他的師傅。”男子說道。

“哦!您稍等!多胡輝先生的病房由趙主任直接負責,我馬上給您轉達。”前台護士飛快答應道。

不久前上京連連看采訪的那個病人,很可能是知名心理學家多胡輝,這在上京醫院內部幾乎已經傳遍了。

院長親自下了命令,一有相關人員跟人民醫院聯絡,不管對方的可信性如何,一定要引起足夠重視,向主管醫生匯報。

“謝謝。那我就不掛電話了。”年輕男子說道。

前台護士應了一聲,直起身子向外一望,發現剛才那個給自己丟紙團的實習醫生還沒走遠,抬手堵住了電話機的話筒,小聲說道:“喂,喂!”

聽到那動人的聲音,戴著大框眼鏡的實習醫生連忙轉身,興奮的道:“女神,你,你今天晚上有空?”

他心中暗想,誰說老土的辦法沒有用?哈哈!

看到對方激動的不得了的樣子,前台護士眉頭一皺,伸手就把小紙團丟了過去,砸在了實習醫生腦門兒上,說道:“真土!”

“啊?”實習醫生一愣。

“有正事!快去告訴趙主任,就說有一個自稱是多胡輝師傅的人來電話了!”前台護士一本正經的道。

“啊?”

實習醫生又是一愣,接著連連點頭,飛也似得跑開了。

等這個實習醫生跑到多胡輝的特護病房時,床頭櫃上的電話機正好響了起來。

一名身材中等,麵白無須的微胖中年人坐在旁邊,正和躺在病**已經冷靜下來的多胡輝聊天。三個年紀輕輕看起來像是實習醫生的人分別站在病床左右,似乎是守護在這裏,隨時應付病**這人的歇斯底裏。

其實,多胡輝住進這間特護病房,可是交了很多押金的,而且他雖然情緒激動,但其身份也引起了院方的重視,要不然,主任醫師和幾個實習醫生也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裏安撫他的情緒。

“小汪,這裏是病房,急急忙忙的像什麽樣子?”

趙主任一邊訓斥著闖進病房的實習醫生“小汪”,一邊對多

胡輝安慰著說道:“對不起先生,實習生總是那麽莽撞。對了先生,您可不可以出示一下您的有效證件呢?這樣,我們也好聯絡大使館的工作人員,讓他們來幫您啊。您長得的確很像多胡輝先生,我在一本醫學雜誌上還看到過您的照片呢。不過,必須有證件,才能確定您的身份,這對您後續的治療也有好處啊。”

趙主任正對多胡輝講著話,床頭櫃邊上的一個實習醫生試探著看了看對方,就要去接電話。

“主任,打電話的人說他是多胡輝先生的師傅!”小汪語速很快的說道。

此話一出,趙主任愣住了,在場的幾名實習醫生也都愣住了。

當然,最為震驚的人,莫過於躺在病**剛剛安靜下來的多胡輝了。

“惜福?真的是惜福?”多胡輝用生硬的華夏語激動的說道。

他這一開口,趙主任和幾名實習醫生開始不淡定了。

他媽的啊,先生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到底是“師傅”還是“媳婦”啊?

“要不要接啊主任?”站在床頭櫃邊的實習生問道。

笨蛋,電話都轉過來了,當然要接了!

趙主任暗罵著那個實習醫生,向多胡輝禮貌的說道:“先生,我先幫您確認一下,別有人故意搞惡作劇,那對您太不禮貌了。”

多胡輝點頭。

趙主任見此,對著實習生點點頭。

靠近床頭櫃的實習生立刻拿起電話,說道:“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我找多胡輝。讓他聽電話。”電話裏的年輕人說道。

“主任,聽著像是個學生,會不會真是惡作劇啊?”實習生舉著電話,向趙主任問道。

“學生?”趙主任眨眨眼睛。

呼!

躺在**的多胡輝卻猛地竄了起來,憑借腰部力量在空中翻轉著,脖子和肩窩一夾,居然從那名實習生手中搶過了電話,卡在了自己腮下。他清清嗓子,麵帶微笑的把聽筒放在了耳邊。

趙主任和幾名實習生傻眼了。

難道,電話裏那個年輕的聲音,真是他師傅?那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知名心理學家多胡輝呢?

多胡輝才不會在意旁人的眼神,激動的說道:“惜福,惜福!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我的!”

不過,多胡輝這一說話,趙主任等人又有些無語。因為他們還是聽不出對方到底在和師傅還是媳婦講話。

“聽聲音是個男的。”聽到過電話裏聲音的實習生解釋道。

多胡輝聞言,怒目圓睜的轉頭,瞪著那人說道:“你說什麽?我惜福本來就是男的!”

“……”實習生咧咧嘴沉默了。

“哈哈,還沒做自我介紹,我叫王信。多胡輝先生。”王信在電話另一邊聽著這邊挺熱鬧,不由調笑起來。

“我記得您的聲音!您就是我的師傅!師傅的名諱,徒弟謹記在心,不過,請您允許徒弟將您稱作師傅!”多胡輝說道。

“多胡輝先生,你我是否以師徒相稱,這個可以今後從長計議。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讓醫生把你的手筋腳筋接好。你雖然是習武之人,身體素質遠強於常人,但要是再耽擱下去,以後即便接上了,恐怕也難以恢複如初了

。”王信緩緩說道。

“您擔心我的身體?這麽說,您答應做我師傅了?”多胡輝興奮的滾了起來。把趙主任和幾個實習醫生都嚇得一哆嗦。

一個手筋腳筋都斷掉的人,居然還能搞出這麽大的動作,簡直太駭人了。

“咳咳。我隻是不想同樣酷愛心理學的朋友變成廢人,明白?”

“明白!明白!”

“那就好好在醫院接受治療,好好養病。等你出院後,我想,你應該能找到我吧?”

“當然!謝謝!謝謝師傅收下徒兒!謝謝師傅……”多胡輝一連串的謝了起來。

“好了,我還有事,等你出院後再聯絡。”王信沒再聽多胡輝連珠炮一般的答謝,直接掛斷了電話。

葉家別墅客廳,看到王信一臉從容的掛了電話,楚淑雲、韓小靜、楚琳三女滿臉的不可置信。

打給人民醫院住院部的電話是楚琳撥的,而且她們都離王信很近,能聽到電話裏說話的人是一個華夏語非常生硬的外國人。

那個人不是知名心理學家多胡輝,還能是誰?

但他為什麽就一口咬定讓王信做他師傅了?還那麽恭恭敬敬唯命是從?

雖然王信是一個很年輕很有天賦的心理谘詢師,但也沒厲害到被多胡輝那樣的心理學家,佩服的五體投地的程度吧?

這當中到底有什麽隱情?

三個女人臉上不解,心裏也在默默猜測著。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三個不懂心理學的女人,又怎麽能想到一個嗜心理學如命的人,碰到比自己更有潛力的人時會多麽亢奮呢?

在三女震驚的眼神中,王信微微笑著,重新上了二樓。原來客房的浴室已經有物業的水管工來修,李嫂又在另外兩間客房的浴室放了水,王信去其中一間洗澡去了。

至於另一間客房的浴室,自然是為陸姍姍準備的了。

從王信剛才的談話中,李嫂已經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對那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女孩兒的好感,根本不用女主人提醒,就會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王信走後,客廳隻剩下楚淑雲、韓小靜、楚琳三女。

“我越來越看不清他了。”楚琳抱著肩膀,一臉沉思的說道。

從把王信接到葉家別墅,看著他暴打景承江和多胡輝,給表妹靜妍做催眠治療,跟傅飄飄肆無忌憚的扭打,一直到他給多胡輝打電話,對方鬼使神差的甘願做他的徒弟……

王信給了自己很多驚喜,不過更多的卻是驚訝,甚至驚悚!

“小琳,現在事情解決了,你反而擔心了?事實證明,王信這孩子還是很有實力的。”楚淑雲欣慰的道。

看到王信動手打景承江和多胡輝的時候,身為葉家女主人的她震驚的不得了,那時她隻想把王信趕走,但後來親眼目睹少年治好了自己女兒的心理疾病,她心裏已悄悄升起了萬分感激。

現在人家又輕易擺平了當事人之一的多胡輝,她頓時就沒有顧慮了,對這少年的印象直線提升,十分欣賞和喜愛了。

“正所謂虎父無犬子。我韓小靜喜歡的人的兒子,豈是池中之物?”韓小靜得意的道。那股自豪勁兒,仿佛她就是王信的親生母親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