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觀村。

這裏是上京市最大的電子交易市場,好幾座大廈挨在一起,都是賣電子產品的。

如果說上京人多,那毫無疑問,中觀村大街天橋公交車站擁擠的人流就是最好的例子。

王信和陸姍姍乘坐的出租車一停下來,他就飛快下了車,環顧起了四周的電子大廈。

司機鄙夷的看了車外的王信一眼,通過內後視鏡看向後座的陸姍姍,暗道這小妞真漂亮,她男朋友也挺帥,不過太摳了,連車費都讓女人付。

“師傅,多少錢?”陸姍姍邊取錢包邊問道。

“36。”司機說道。

“什嗎?36?這才多遠啊?一公裏多少錢?”車外的王信猛地轉過頭,怒目圓睜的對著駕駛位的司機喝道。

他那麽快下車,真的不是好奇中觀村賣電子產品的大廈,想仔細看看。是因為,他沒錢。

王老師要去北極,把所有的錢都帶走了,就給王信留了十塊錢的早餐費,他還沒要。

所以,這時候的王信真是身無分文,連個硬幣都沒有。

司機可都是很有見識的,他看著這個長得挺帥身穿價值近萬RMB範思哲休閑西裝的年輕男人,因為36塊錢對著自己咆哮,一時間呆住了。

“師傅,別理他,給您錢。”陸姍姍取出了36塊零錢,遞向司機。

“起步價10塊,3公裏起步!一公裏2塊,燃油附加費3塊!單程超過15公裏,每公裏收3塊!怎麽樣?不合理嗎?看這兒,舉報電話,你打電話舉報我啊!舉報我啊……”司機接過錢,瞬間歇斯底裏了,用上京口音抬高嗓門兒對車外的王信吼道。

陸姍姍趕緊下了車,拉著擺出一副要跟人家大戰三百回合架勢的王信落荒而逃。

在葉家別墅洗澡的時候,由於那曖昧一幕的發生,王信和陸姍姍的手機都泡了水,報廢了。

所以兩人離開王府酒樓就直接打車來到了中觀村,要一人買一部手機。畢竟,這個時代通信實在是太重要了,沒手機可是相當不方便的。

當然,沒跟那幾個女人一起回桃源別墅,也是因為王信想暫時在傅飄飄眼前消失一下,噴了人家一臉紅酒,這種糗事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可不是道個歉就能解決的。

因此王信隻能暫時用一用緩兵之計,這事情如何解決,還得從長計議。

“去那座樓吧。裏麵有一個老板我認識,之前那手機就是在他那買的,質量挺不錯的。”陸姍姍放開了拉著王信袖子的小手,指著前麵一座大廈說道。

“這些我都不懂。聽你的。”王信轉頭看了陸姍姍一眼,微笑說道。

陸姍姍也不看他,輕車熟路的進了大廈,走上扶梯。

王信不敢放鬆,跟的緊緊的,一副生怕被人家丟了自己的樣子。

“你怎麽不說話?”陸姍姍回頭看了眼像是鄉下人進城般四處打量的王信,感覺好笑的問道。

回眸一笑百媚生。

看著對自己微笑的陸姍姍,王信腦子裏瞬間蹦出了這個詞匯。

“你如果能摘掉那副連我都覺得老土的眼鏡,就更漂亮了。”王信一臉審視之色的說道。心中不由暗想,跟一群美女在一起,突出的總是傅飄飄那種活躍過頭的,跟一位美女在一起,你才能真正發現和感受

她所有的美。

“習慣了。”陸姍姍想也沒想就回答道。

“你為什麽不問?”王信話鋒一轉的道。

“問什麽?”陸姍姍眨眨古板眼鏡後的大眼睛。

“我連車費都付不起啊。正常來說,像我這麽有風度的男人,跟女孩子出來,是不應該讓人家花這些錢的,你怎麽不問我是不是身無分文呢?”王信一臉坦誠的道。

“那你是不是身無分文呢?”陸姍姍緊跟著問道。

“是啊。”王信點頭。

“那還買個屁啊?走,回去吧。”陸姍姍轉身就走。留下王信一個人站在原地苦笑。

我次奧幹嘛那麽賤啊!你不讓人家問,也許人家還看得起你,你一問就顯得很小氣,人家生氣了,肯定就走啦!女人嘛是最情緒化的動物,你能哄她開心就好啦!要不然就不會有那麽多富婆包養小白臉兒啦,快快快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趕緊哄哄人家,讓人家高興起來,這樣人家就會開開心心的給自己買手機啦……

王信腦子裏電光石火,立刻決定采取“哄她”政策,就不信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不能讓那女人開開心心的給自己買一部手機。

“等等!”王信叫道。

“幹嘛?”陸姍姍停住腳步,回頭麵無表情的望著他。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麽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王信旁若無人的唱了起來。

上京是一座生活節奏相當快的城市,無論是來旅遊購物還是在這裏工作的人,往往都很講究效率,一個個走路超快,凡是有時間停下來看風景的人,大多都是第一次來上京。

不過,當王信的歌聲響起來時,路過扶梯邊的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來,回頭率達到了百分之三百以上。有的人還不隻回頭三次,幹脆拉著同伴停下,駐足欣賞起來。

“這人幹嘛的啊?唱的歌很耳熟啊,是神曲吧?”

“神曲神曲!快快快,錄一下錄一下,傳到網上就又多了一個版本。”

“這就是街頭賣唱?還是清唱啊。”

人越聚越多,不少人指著圈子中間的王信猜測起來,還有人給他錄像,說是要傳到網上去。

這個時候,可真是考驗王信的時候。

如果他連這種場麵都無法承受無法掌控的話,那還自稱什麽心理谘詢師?應該叫經不起群眾考驗的宅男心理谘詢師才對。

“好。”突然有人叫了一聲好,往地上丟了一枚一塊錢的硬幣。

王信像是沒有看見,繼續唱著。

叮叮叮叮。

陸陸續續的,又有好幾個人往地上丟下了硬幣。唱的很投入的王信還是沒有往地上看,仿佛他對這區區零錢毫不在乎。

“唉,你們搞錯了吧?一群屌絲發什麽善心?你們很有錢嗎?人家穿的可是VERSACE,根本就不是在這裏唱歌乞討的,人家是在跟她女朋友表白呢,你們沒發現嗎?一幫白癡……”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陣讓人分不清男女的中性聲音,把圍觀的群眾都給罵了。

“誰?找死啊丫的!”

“有膽說沒膽承認是嗎?”

“是他是他是他!我聽見了,是他說的!”

“揍他丫的!”

眾人尋找了一番,看準一個

留著長發擋住半邊眼睛臉色刷白抹著口紅脖子上有喉結的家夥,轟得一下,一窩蜂的衝了過去。

“死人妖!”

“不裝逼會死嗎?打啊打啊打啊給我往死裏打!”

“住手!住手!人妖也是有人權的,你們怎麽能動手打人呢……”

各種聲音在人群中響起,場麵混亂不堪。

不少圍觀的男男女女在外圍舉著手機,把這個眾人圍攻人妖的慘烈場麵給錄了下來。

被人們誤以為是流浪歌手的王信,早就被擠出了人群,沒人再注意他,成了普通圍觀群眾中的一員。

“走吧。”陸姍姍跑過來拉拉他的手臂。

“去哪兒?”王信裝傻充愣的問道。

“買手機啊。”

“我沒錢。”

“你到底去不去?”陸姍姍生氣的道。心中腹誹,不知道男人說自己沒錢會顯得很沒風度嗎?還一直說說說,要不是你其他時間都挺有風度的,姐才懶得理你呢!

“去去去!”王信連連應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女人的了解,在很多細節上還需要加強啊!

“那就走啊。”陸姍姍見他並不走,不耐煩的道。

“馬上馬上。”王信說道。

然後,在陸姍姍大眼睛震驚的注視下,王信拚命鑽進了人群,不一會兒又鑽了出來。

他走到陸姍姍麵前,打開手驚喜的道:“這麽多呢!”

打開的手心裏大概有二十幾個硬幣。

陸姍姍沒理他。

你都跟葉學謙簽合同做私人心理谘詢師了,掙的錢會少嗎?還因為幾個硬幣大驚小怪的,不愧是喝湯聲音太大蓋過了別人說話聲的極品土鱉男啊!我的天哪!

隻在心裏暗暗感歎了一下,就腳步輕快的又上了扶梯。

“有錢的女人怎麽能理解沒錢的男人,在女人麵前付不起車費的痛苦?”王信看著陸姍姍隨扶梯而上越來越高的俏麗背影,心中苦笑一下,把硬幣揣進衣袋,噔噔噔的追了上去。

“怎麽說打就打起來了?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追上了陸姍姍,王信隨意的道。

“很可能是炒作啊。”陸姍姍輕描淡寫的說道。

“炒作?”

“對啊。也許人家早就安排好了,你卻起到了錦上添花的作用。”

陸姍姍是娛樂圈的人,經她這一說,王信覺得倒是不無道理,網絡上這樣的例子已經很多了,也不足為奇。

大廈的每一層都是一座銷售大廳,各種品牌的專賣店、授權店緊挨著,出手的電子產品多種多樣,讓人應接不暇。

陸姍姍帶著王信到了五層的銷售大廳,轉來轉去,一直轉到了大廳邊緣的一個小角落。

“這兒位置不太好,為了招攬顧客,東西就賣的很便宜。”陸姍姍跟王信小聲說道。

王信沒有回話,跟著陸姍姍走到了店前,目光朝櫃台後方看去。

店主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少婦,身材過分的豐腴了,不過看其容貌倒是有些姿色。王信一路上看見了很多女店主,在他看來,這位算是最漂亮的一個了。

“呦,姍姍來啦,坐吧坐吧。隨便看隨便看……你男朋友嗎?好帥啊。”女店主說著視線就落到了王信身上,邊打量邊雙眼放光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