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東林的另一條腿也被王信踢斷了。

他倒在地上,聲嘶力竭的慘叫,似乎是在祈求。但他再怎麽叫,也沒法止住膝蓋處汩汩流出的鮮血。

因為王信出手太快了,銷售大廳裏的顧客和銷售人員們隻來得及震驚,一時居然都沒做出叫保安或者報警之類的反應。

他們此時看到的慘烈場景,以前沒見過,以後也恐怕不會再見。這才使得他們驚駭到了無以複加手足無措的地步。

王信看著倒在血泊裏掙紮的康東林,麵無表情,很隨意的就把自己視線移開了。

他看向手機店櫃台上的兩部手機,邁步走了過去。

“姍姍,幫我跟老板娘道個歉吧。我把她嚇壞了。”王信站定在櫃台前,眼神一掃,看見躲到十幾米開外的陸姍姍和女店主,抱歉的道。

“事情……辦完了?”陸姍姍驚恐的道。

這個小男人的確把她嚇壞了。

那麽狠辣,霸道,瘋狂。簡直像是被死神附體了。要不然,他怎麽能做出那麽殘忍的事情?

而此時的他,又怎麽能如此輕鬆的和自己說話?就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辦完了。也把你嚇壞了。對不起。”王信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沒關係。你……還好吧?”陸姍姍說道。

怎麽回事兒?

雖然他剛才那麽凶殘,但此時此刻,當他用那特有的磁性嗓音跟自己說話的時候,自己為什麽一點都不害怕?反而還會隱隱的替他擔心呢?

“嗬。”

王信笑了,沒想到陸姍姍會這樣問自己,聳聳肩膀說道:“我沒事兒啊。你不是要買手機嗎?跟老板娘說下,就按她之前說的,4500,咱倆一人買一部吧。不過我身上隻有幾個硬幣,你就先幫我墊付一下吧。”

“哦。”陸姍姍乖巧的點頭。這時她已經確定王信脫離了剛才那種殘忍的狀態,心裏就格外的踏實起來。

她拉拉身邊的女店主,說道:“何姐。真對不起,王信他不是故意的。你也看到了,是那個人先動手的。”

先動手就得被打斷兩條腿?這是什麽邏輯?

女店主心裏麵驚駭無比,臉上的神情倒是漸漸平靜了一些,不過說話還是不太利索:“噢噢。我看……看到了。他不是想要手機嗎?也,也不用500了,就當是我和你們交個朋友,那兩部手機,你們就就拿走吧。”

“何姐,我剛才隻是開玩笑。你可別往心裏去。這款手機才剛剛上市,很貴的,就算你願意送,我和姍姍也不敢收。你做生意是為了賺錢,我們怎麽好意思讓你賠錢呢?”王信一臉和氣的緩緩說道。

“是啊何姐。你過來吧,拿POS機我刷下卡。”陸姍姍拉著女店主何姐往櫃台這邊走。

離櫃台不遠的康東林還躺在地上慘叫,雙腿連續不斷的流著鮮血,場麵有多嚇人?

何姐這十幾米走過來,就跟跑了個五公裏似的,滿頭大汗,全身的衣服也都濕透了,緊緊的貼在了身體上。

她根本不敢看王信。小心翼翼的拿了PO

S機,放在陸姍姍麵前,低著頭看地麵,像是犯了多大的錯誤似的。

陸姍姍刷完了卡,兩人拿上兩部手機,就向著大廳中央的電梯走去。

一路行走過去,那些駐足觀看血腥一幕的顧客和銷售人員們,如驚弓之鳥般朝兩邊散開,仿佛他們看到的兩人是惡貫滿盈的雌雄大盜,手機也不是他們買來的,而是從手機店那裏直接搶來的。

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王信和陸姍姍跨了進去,電梯隨即關閉。

直到此刻,銷售大廳裏的人們才稍稍安心,一個個的臉上都恢複了血色。開始討論起剛才那恐怖的場景。

這一聊起來,他們恍然發現,自己剛才居然忘記錄像了啊!

這要是錄下來傳到網上,該是多麽震撼的一條新聞?

不甘心的他們互相詢問了好幾遍,等確定每個人都因為驚恐而忘記錄像時,他們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興奮的勁頭兒消減不少。

不過,“歹徒”雖然走了,可“受害人”還在啊!

想到這裏,眾人紛紛舉出手機,對著躺在血泊中的康東林連續拍了起來。

“畜生!都他媽……畜生……”康東林痛苦的罵道。

他都快流血流死了,那些人居然還有心情給自己錄像拍照,沒有一個叫救護車或者報警的,他怎麽能不痛苦?怎麽能不生氣?

因為王信出手實在是太快,到現在也才過了五六分鍾而已,再加上在場的人們大多數都隻是看熱鬧拍照,沒有一個履行見義勇為好市民義務的,康東林的痛苦就繼續延長了一段時間。

直到十分鍾左右的時候,姍姍來遲的保安才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康東林,一個個先是驚恐,後來就頭大不已,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有什麽辦法呢?無非就是通知物業公司,叫救護車,報警了。

此時的康東林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眼睛半睜半不睜的,隱隱約約看到那些保安,想叫救命,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出租車上。

王信和陸姍姍都坐在了後排。

他在衣服口袋裏掏了掏,取出了跟葉學謙簽訂的“私人心理谘詢師聘用合同”。這合同一式兩份,他和葉學謙兩人一人一份,完全符合正規的法律程序。

“不會有事吧?”身旁的陸姍姍粉臉上還掛著心有餘悸的表情,擔憂的問道。

“要是葉學謙連這種小事都擺不平,那他就可以從九州實業董事長的位子上下來了。”王信撇撇嘴,滿不在乎的說道。

“總覺得這樣一走了之很不好。你可能會有麻煩的。”陸姍姍皺眉說道。

“你這算是為我擔心嗎?”王信扭過頭,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你就不害怕嗎?”陸姍姍驚愕的道。

“怕有什麽用?反正已經發生了,我還能收回我那兩腳,把那人的兩條腿給接上?”王信打趣著說道。

“唉。”陸姍姍無奈的歎口氣。

他是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自己還有什麽好說的?

就算你真的

什麽都不怕,所有問題都能擺平,可你要是能稍微表現一些小小的緊張也好啊。

不知道這時候太有風度,人家就沒法說些暖心話趁機安慰你一下嗎?

呸呸呸。他和自己是什麽關係?自己又不是看不出來!傅飄飄、葉靜妍、楚琳……這幾個有權有勢的女人都盯著他呢,她們分都分不過來,能輪到自己嗎?

“其實,我都是裝出來的。”正在陸姍姍暗暗想著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地位時,王信突然變了種語氣,有些不安的說話了。

“裝?”陸姍姍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嗯。雖然有葉學謙做保護傘,但華夏國可是法治國家,我打斷了人家兩條腿,一定逃不過法律的製裁。”王信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想開些。靜姐人脈很廣,肯定會幫你的……”陸姍姍表情溫柔,聲音微弱的說道。

“你說什麽?”王信像是沒有聽見,轉頭盯著她問道。

“我說讓你想開些。”陸姍姍躲開了王信的眼睛,稍微抬高了一些聲音說道。

“哈哈。其實我一點都不害怕。”王信突然咧嘴笑道。

“什嗎?”

陸姍姍一想自己剛才說的那麽認真,現在的臉色就很尷尬,憤憤的道:“那你還說你都是裝出來的?”

“我說我害怕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啊。要不然,你怎麽有機會安慰我,用那麽溫柔的聲音跟我說話呢?”王信一臉得意的說道。

“臭美。”陸姍姍發現自己被王信耍了,不知該說些什麽,假裝生氣的偏過了頭,還往邊上挪了挪,像是想離王信遠一點兒。不過出租車就這麽大,她還能躲到哪去?

王信見此一笑,搖搖頭不再跟陸姍姍說話,目光盯在合同的一行字上看了起來。

這行文字是好幾個人的電話號碼,包括擔保合同的華夏平安保險的電話,久州實業法務的電話,財務方麵薪資查詢的電話……當然,還有作為聘用方的葉學謙的私人電話。

王信要找的就是葉學謙的電話。

他取出新買的手機,打開短信發送頁麵,輸入了葉學謙的手機號碼。

從電子大廈下來,王信就近找營業廳辦了張本地的手機卡,反正他以後會長時間在上京發展,與別人聯係起來也比老家的號方便。

他在信息輸入界麵寫到:葉叔叔,我想請你幫個忙。我的媽媽衛恩十八年前失蹤了,我想找到她。她是一名考古學者,當年在山冬省壽廣縣考古,參加了戰國陰陽家周衍墓的發掘工作。後來,在發掘工作還沒有完成的時候,她就突然失蹤了。當時的考古隊長是薑全泰,我懷疑他跟我媽媽的失蹤有關。這是我了解的所有信息,我想,以葉叔叔的能力,一定能在這件事情上幫到我。當然,如果葉叔叔答應我這個請求,合同上的薪資可以改成“0”。謝謝。

葉學謙很忙,王信以為對方會晚些回信息或者幹脆不回,讓他的秘書跟自己溝通此事。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僅僅十分鍾不到,葉學謙的信息就回複過來了。

寥寥八個字:薪資不變。我盡力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