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金丹(1/3)

與其說是破碎的聲響,不如說是感覺。

我感覺身體裏有某個東西碎裂了,隨之,整個人都為之暢快了起來,這一瞬間,大量的靈流湧入我的體內,我敢說,有生以來,除了僅有的幾次男女之事,我從未有過如此舒爽的感覺。

靈府……封住靈府的屏障破了。

仿佛置身於狂風之中,靈流尋了無底的歸屬之地,瞬間更加急速的運轉,朝我匯攏而來,掃得這廳堂之內黃符翻飛,煞是壯觀。

屍魘那張原本因興奮而更加猙獰的笑意卻瞬間僵住了。

我安了心,任由靈氣回流,閉目收斂神識,凝身於靈府之中。

蒼山翠峰,行雲流水,果然,相信蘇何因是對的。

靈府之中一片清明,那四處淩虐的黑靈氣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高空而懸的烈日金丹。

我仰頭看著那顆金燦燦的內丹,心下撼然。

雖然我覺得隻要有足夠的時間,以蘇何因的至純靈魄,多少可以淨化一些黑靈氣,卻不曾想,她能將黑靈氣淨化的如此徹底,甚至還將其凝成了金丹。

那對我來說,這金丹來的未免也太輕易了。

我正傻呆呆的望著那金丹出神,卻忽聽不遠處傳來了吵鬧聲。

“你放開!”是蘇何因急切的催促聲。

“不放!”殘魂少年倔強道。

“你到底放不放?”蘇何因繼續質問,言語間隱隱含著一絲怒氣。

“不放!”殘魂少年依舊執拗,擲地有聲道,“那個狗屁大聖人破開了屏障,我鬆手你就要走了!我才不放,不放不放,就不放!”

“……”我嘴角抽搐的側頭,朝傳出聲響的方向看過去。

隻見那邊黑水池旁,蘇何因一手拿著小圓扇,一手使勁兒掰著殘魂少年蒼白的手臂。

而那身著藏青色道袍的少年,就扒在蘇何因的後背上,猶如一隻八爪魚一般,纏在她身上,死活就是不放手。

造孽,這祖宗怎麽還在?

黑靈氣不是已經都被淨化沒了麽?

我心虛的四下看了看,確定除了恢複伏流的煞氣,確實是不見了一絲黑靈氣,這才幹咳一聲,插嘴道,“打擾一下,你倆這是在……做什麽?”

“……”一直專注於掰弄少年手臂的蘇何因,似乎這才注意到我,猛然一驚,隨即俏臉一紅,可疑的紅暈漫上臉頰,又燒到耳根,一下子紅到了脖頸。

那少年聞言,也抬頭朝我看了一眼,隨即惡作劇一般,探頭湊到蘇何因臉側,趁其不備,在她臉上啄了一下,然後朝我得意道,“當然是做這個,怎麽,你要看嗎?”

臥槽……

所以說你倆到底在我靈府裏幹了啥?

“啊!!!”蘇何因一臉驚愕,反應過來便羞惱的尖叫著,趕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想跑卻又被那少年纏的半步都邁不開,整個人仿佛都羞的快要原地蒸發了。

那殘魂惡意滿滿的看著我,卻是俯首探舌,無比熟練的在蘇何因纖細的脖子上,輕輕掃舐,那畫麵……簡直沒眼看。

我惡寒出了一身的冷汗,猛

地回神睜開了眼。

媽的,我的靈府,我的靈魄!

我震驚的無以複加,卻也沒膽子再進靈府,隻怕一會兒會上演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麵。

瞅著眼前被鎖魂鏈困住的屍魘,我隻覺得自己這臉一陣冷一陣熱的,糾結許久,還是捂住臉,蹲在地上,暗罵了一聲,“媽的,那混賬玩意兒是牲口嗎?!”

怎麽辦?這孤男寡女的,照著那少年惡劣的性格,怕是早就什麽都做了!我草他大爺的,這事兒怎麽辦?

“你以為這條破鏈子能困得住我?”屍魘僵直片刻,又開始掙紮,與此同時,我腳下的地板磚仿佛輕顫了起來。

又來了,是屍潮!

可是屍魘明明已經被鎖魂鏈困住了,為什麽他還能控製屍潮?

我頓時一驚,猛然想起,之前那個魘困在天師墓,除了這鎖魂鏈,還有一道妖魔陣壓在頭上。

可我沒有前世的記憶,就算見過那妖魔陣,現在讓我畫,我也是畫不出來的。

對,可以找那殘魂來畫,既然他能改動妖魔陣,自然也是會畫的,但是……

媽的,那個畜生。

我攥緊了拳頭,心情莫名的煩躁。

這輩子本就欠了蘇何因很多,這事兒若是蘇何因自願的還好說,可看上去她明明就是被迫的。

腳下地板顫動,整個大廳都傳來了泥土翻動的簌簌之聲,仿佛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正在奮力拱動著地板下的地基。

“都他媽給我安靜一點兒!”我煩躁的喝罵了一聲,猛地一跺腳,無意之中牽扯靈力,一道強勁的靈波震開,瞬間地板下蠢蠢欲動的聲音消失了。

我猛然一怔,那屍魘也是一愣,隨即低頭看看腳下,憤怒道,“慫你媽?都他媽給老子滾出來,啃死這個雜碎!”

然而他叫囂著,那泥土之中的屍潮卻是再無反應。

金丹……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顯然,這融合了三千年道行的金丹,所催化的靈氣,遠比胡三爺的道行還要深沉,更具威懾力。

麻痹,盡管心裏覺得很對不起蘇何因,但是變強的感覺,真他媽好!

心裏一邊懊惱,一邊驚喜,我懷著無比矛盾的心情,運氣扯了扯手裏的鎖魂鏈,屍魘便被我抖得原地轉了圈兒,怒道,“士可殺不可辱,你他媽要殺要剮給個痛快的!”

“那還真是抱歉了,我也想殺了你,給林家夫婦報仇,可奈何,魘是殺不死的。”我頗顯無奈的說著,又將那屍魘抖了兩個圈兒,猶豫道,“要不……你自殺吧?”

“……”屍魘原地轉圈,臉色黑如死灰。

我琢磨片刻,拿出手機給洪雪打了電話,告訴她這邊已經解決了。

這三人似乎並沒走遠,掛了電話,不到十分鍾就趕回來了。

然後我和胡悅兩人,輪番用那破魔劍砍了砍屍魘的頭,都沒砍下來,頂多也就是砍破一些皮肉,而那皮肉很快便會愈合,連點兒傷疤都不會留下。

果然,魘是殺不死的,不然當年的‘大聖人’也不會把那個魘鎮壓在天師墓了。

了幾次無果,我隻得讓洪雪準備車,幫我把這屍魘運到了牙兒山。

當然為了保密,到山外的時候,我便將那些人都支走了,然後獨自一人,將屍魘押到了天師墓。

為了防止其繼續作亂,我不得不與靈府之中的殘魂少年談了談。

盡管他扒在蘇何因身後,以一種八爪魚的姿態與我談判的架勢,一點兒威懾力都沒有,但由於他提出的條件不算過分,我還是勉強答應了。

作為交換,那少年現身,幫我加固了天師墓洞口的妖魔陣。

蘇何因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羞紅著一張臉,躲在那小圓扇後,看都沒敢看我一眼。

看她那副別別扭扭怯懦的樣子,怕是默認了和那殘魂少年的關係。

我原想,淨化黑靈氣之後,那殘魂必然也會消失,就如心魔不在一般。

卻不想他是魂魄,即使沒了黑靈氣,也還是魂魄,要麽投胎,要麽作為我的第四魂存在,或者如我應允的這般,享受香火供奉,與蘇何因一樣,為一方家神。

……

青煙嫋嫋,我朝神龕上的兩個靈位拜了拜,將手裏的幾炷香插到香爐裏,回頭看向了等在一旁的林淼。

“這樣能行?”林淼不解的看著蘇何因靈位旁那個沒有名字的靈位,狐疑著問了句。

“愛行不行吧!他自己要求的,有香火供奉就行,要是守不住這份兒香火,讓野鬼搶了去,隻能說他自己沒本事。”我無所謂的說著,俯身將林淼抱了起來。

心裏卻是一陣鬱悶,原本我是問了那殘魂靈位寫什麽名字的,他說可以寫周步洲,也可以不寫。

由於沒事兒在自己家裏供個自己的靈位,還他娘要和別的女人供在一起,這種事兒實在是很奇怪。

所以我果斷選擇了後者。

抬手滯於空中,我想了下,便行雲流水一般,以咒文畫出了一道界門。

林淼愣怔,問我,“去哪兒?”

“祭台,我答應了小舅,恢複靈力之後,會幫溫亦儒恢複神智。”我收起最後一筆勾勒,抱著林淼,幾步便跨過了界門。

這個祭台,是擺著石棺和巨大石像的半圓形高台,我與林淼跨過界門,見小舅和溫白不在,我倒也沒急著出去找,而是到那石棺前看了看。

林淼見我探手在石棺周圍摸索,不禁一副做賊的樣子,小聲問我,“你想幹嘛?”

“看看,”我也賊溜溜的回了句,小聲說,“就看一眼,反正他倆現在不在,也不會有人知道。”

盡管這山洞裏黑漆漆的,但這長生陣的陣法圖我在林家莊那古墓壁畫上是看到過的。

這棺材裏八成不是空的。

和林淼小聲嘀咕著,我似是摸到了這棺蓋下的機關,隻聽‘咯嘣’一聲,卡簧轉動的聲響,沉重的棺蓋便自己打開了。

見狀,林淼一雙黑亮的大眼睜的大大,一臉好奇的拽著我衣角,仰臉瞅著我,眼巴巴的等我抱她起來,一起看。

我無奈笑笑,隻得俯身把人抱了起來,往那石棺裏一看,我倆卻都是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