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汲水機
“這大蠻子不動則已，一動便是石破天驚，中原群雄有難了，對了，這摩羅柯又是哪根蔥？”
崔蘭啞然失笑道：“大人，這摩羅柯應該是摩魯沙的胞弟，不過奇怪的是其人並不出名，也不知道蠻帥為何會以此人為帥。”
“摩魯沙的胞弟？而且以前並不出名？大蠻子這個人深不可測啊，手底下的人才一個接一個的。”林北歎道。
這大蠻子很會出牌，每次都有王牌，這無疑讓敵人摸不著頭腦，反正現在林北就有這種感覺，中原人才井噴，南越境的人才也是井噴，蠻人人才同樣輩出。
隨後，林北便吩咐望海城從前哨營開始朝前修路，一直修到長山山脈處，先把路鋪好，因為林北認為，以蠻帥現在的大軍，奪取荊州真心不難，應該用不到一年，望海城便能接收南越境了。
在觀望蠻帥與荊州戰事的時候，甄平又一次來到了望海城，照樣是林北接待的。
“大人，這段時間蠻城戒備森嚴，所以小人遲了許久，還望大人恕罪。”甄平一見林北便請罪，因為按照約定，甄平應該是一個月送一次人的，現在都兩個半月快三個月了，甄平才送人來。
“跟蠻帥有關？”林北笑道：“本大人還以為是因為你們甄氏出了什麽變故呢。”
甄平心中一跳，看了眼林北，笑道：“大人說笑了，我甄氏現在並無變故。”
“哦，那甄掌櫃最近時日應該過得不錯吧？”
“小人能吃能睡，多謝大人關心。”
“如果有事，那一定要告訴本大人，望海城可非常歡迎像甄掌櫃這樣的人才。”
林北這樣說，是基於前次甄平私人做主送船的舉動，四十艘船不算小數目，甄家肯定會有察覺，按照林北的猜測，甄平和甄定跟甄家族長甄榮應該是有矛盾的，那麽甄平私送船隻，甄榮肯定會不高興，所以便試探了幾句，不過林北看不出甄平的臉色，也不知道說中了沒有。
這一次，甄平送來人並不多，隻有一千五百人，安忠直負責接收，同時根據林北早先的安排，這些人會送往臨江城，在那裏定居，同時開墾良田。
帶著甄平入城，甄平看著周遭的民居，慨然讚道：“大人，望海城是越發興盛了。”
“嗯，現在我望海已經有八萬餘人，除了望海城，更有臨江城，沿河城以及萬象城，水泥路現在有近五千裏，威凜湄公河上遊近三千餘裏，確實算是興盛。”
甄平吃了一驚：“莆風人都已經被大人懾服？”
“還差一些部落而已，如今都躲於密林之中，不過隨著水泥路的鋪設，早晚之事而已。”
“大人深謀遠慮，步步為營，收取莆風人指日可待，不過大人應該也知曉蠻帥欲往荊州用兵一事吧？”
林北點頭：“不是欲往，而是已經行動了，以摩羅柯為帥，按照蠻軍的行程，可能已經入了荊州了。”
“確實，小人來的時候，蠻軍已入武陵郡境內，無陽縣，鐔成縣恐怕已經被攻破了，郡治義陵縣也汲汲可危。”
“這很正常，以蠻軍之勇，一入中原，便如入無人之境，怎麽了？你在擔心什麽？”
“大人，小人是想問問，如若劉荊州和袁本初聯合起來，可否能阻蠻帥？”
“劉表和袁紹聯合？這不可能，這兩人沒有聯合的可能。”
“為何？”甄平問道。
“如今袁紹在南陽，劉表和孫堅對峙於襄陽，蠻軍前鋒所迫者，不過劉表孫堅而已，於袁本初而言，並無切身之痛，袁紹手下的謀士或會建議聯合，但是袁紹恐怕不會這麽做，以本大人觀之，這個家夥應該巴不得蠻帥攻破襄陽，到時候他會看看能不能撿到便宜，聯合？哼哼。”
甄平聽到林北的分析，隻能苦笑，因為林北確實說中了。
如今蠻帥向荊州用兵，孫堅和劉表固然是首當其衝，但是袁紹又何嚐不是池魚？通過甄氏商行，袁紹更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甄平知曉，如今袁紹麾下的謀士如沮授田豐許攸等人都一力主戰，準備取合劉表狙擊蠻帥的黃巾軍，可是袁紹此人卻一意孤行，並不準備要聯合劉表以抗蠻軍。
按照袁紹麾下謀士之言，蠻帥剛入中原，根基未定，雖有大軍三十餘萬，但是這個時候實是蠻帥最弱的時候，也是阻止蠻帥的最好時機，如果聯同劉表，讓劉表召集荊州的軍隊，堪稱天時地利和人和都占據了，會有很大的機會打敗蠻軍，可惜袁紹卻怕了，不想和蠻帥硬拚，言要保存實力，這讓他麾下的謀士有些失望。
甄平也對這個袁紹有些失望了，如今袁紹在甄氏的資助下實力暴漲，其下有軍隊十餘萬，確實很有機會打敗蠻軍的，奈何袁紹卻不想如此做，因為這件事情，甄平越發認可了林北對袁紹的評價，這人不光性格有缺點，眼光還不行，他根本看不出蠻軍一入中原後的危害。
林北看到甄平的苦笑，心中一動：“怎麽了？讓我說中了嗎？”
甄平點頭，歎道：“大人對袁紹真是知之甚深，如今袁紹雖然屯兵於南陽，實則準備隨時入駐豫州。”
“意思是說如果蠻軍和劉表孫堅大戰後，如果勢均力敵，袁紹就會上前撿便宜，如果蠻軍勢大，袁紹就會退走，不與蠻軍交鋒？”
“嗯。”
“很正常，袁紹想保存實力。”
“可是大人，蠻軍一旦立足荊州，還有何人能製？為何連小人都能看出此事，那袁本初卻看不出呢？”
林北哈哈大笑，“所以甄掌櫃要比那袁紹更厲害，我建議甄掌櫃你別當掌櫃了，去南陽把袁本初的頭顱砍下，自己當那主公得了。”
“大人說笑了。”甄平隻能再次苦笑。
笑話說完，林北道：“蠻軍入了中原後，肯定能成勢，一如南越境一般，不過要說無人可製卻是過了，中原還是有些人才的，劉備此人你知道嗎？”
“劉備？”甄平想了想，很是茫然的搖頭：“小人不知。”
看來劉備還在很苦逼的掙紮中，“那曹孟德呢。”
“小人自然知道，不過這位曹將軍可是蠻帥手下敗將，難道大人認為此人能製蠻帥？”
“能不能製我也不知道，不過他的機會很大，唉呀，甄平，你就是一掌櫃的，操這憂國憂民的閑心做什麽？”林北驚奇的問。
“呃，大人說得是，小人確實有些憂思過多。”
“就是嘛，好好掙你的錢就得了，對了，因為水泥一事，你甄氏肥了不少吧？”
“我甄氏確實掙了不少錢資，大人，那水泥真乃神物也。”
“中原修路的現在也多了起來？”
“嗯，許多地方都在修路，隻這兩月，中原修成的路便得有近千萬裏之多，如今好些大城路路暢通，如果不是因為戰亂，我大漢興盛可期。”
“以後這路還會更多，因為戰爭才剛開始。”
甄平想起袁紹突襲穎川和弘農一戰，如今這三地確實已經鋪好了路了，實現了三地互通，深以為然的點頭，隨後大驚道：“大人，你讓我甄氏往中原售賣水泥，該不會早就想過此事吧？”
林北點頭：“對啊。”
甄平頓時有些捶胸頓足：“大人，如今蠻軍之所以行軍如此快速，便是因為有了水泥，大人，這可是間接的幫了蠻軍一把。”
“我哪裏隻幫了蠻軍一把，我是幫了中原諸雄一把，如今道路暢通，打起來的時候豈不是更加痛快？如果中原諸雄實力比蠻軍更甚，你就不會這麽說了。”林北哈哈笑道。
“那大人，難道你就不擔心蠻軍會打到望海城來？”
林北再次大笑：“打到我望海來？你去問問蠻帥，看他敢不敢來我望海城，我不去打他就不錯了。”
如今要攻打望海城，隻有海路和通過長山山脈一途，海路不用說了，是林北的主場，來多少林北都能弄死多少，如果從長山山脈鋪路，隻要路一鋪成，望海城的坦克戰車便能以衝鋒之勢殺向敵軍，肯定也是碾壓，所以望海城如今安如泰山，隻有望海城打別人的，沒有別人打望海城的。
甄平又再問道：“大人，蠻軍入主荊州，恐怕到時候便會成席卷天下之勢，如今並冀兩州也為張角兄弟占據，漢朝疆域黃巾已占三州，雖然望海城安穩無憂，如果大人想要入主中原，恐怕也很困難吧。”
“我這叫坐山觀虎鬥，放心吧，黃巾軍沒有那麽容易席卷天下的，蠻軍雖然也是黃巾，但是蠻帥此人卻不必會甘據張角之下，要是他們碰到，肯定會搶先火並一場的，我一點都不著急。”
“倒是甄平多慮了。”
“嗯，你想得太多，對了，這次來我望海，甄掌櫃要呆多久？本大人有一事，想求甄掌櫃答應。”
甄平趕緊道：“大人吩咐便是。”
“那你去南越書院為書院中的學子講幾堂課吧？”
“講幾堂課？”甄平有些呆住了：“大人，小人可不是讀書人。”
“我當然知道，也並不是要你講讀書識字之事，而是講講你的生意經，就是你甄氏怎麽賺錢的，怎麽運作近百商行的，哦，如果牽扯到你甄氏的機密，可以不講，不過別的，我希望你能傾囊相授。”
“好吧，那小人便試試。”甄平確實找不到理由拒絕。
這天晚上，林北仍設宴款待甄平，就在宴席之上，木頭卻突然求見林北。
“何事？”林北把木頭召起來問道。
憨厚的木頭這次卻沒有直說，而是先看了看甄平，顯然是不想讓甄平知道，甄平多識趣啊，避了開去。
“說吧，到底何事？”林北又好奇的問。
“大人，木頭是來給大人稟報一個好消息，我等製造出了一種能從井裏汲水的蒸汽機。”
“井裏汲水的蒸汽機？翻車嗎？”
“不是，就是蒸汽機，不過卻能從井裏直接汲水，木頭認為這種蒸汽機很重要，所以便來稟報大人知曉。”
“哦，那本大人便去看一看。”
林北先通知了甄平一聲，隨後跟隨木頭去了匠人工坊，看到了那個能從井裏汲水的蒸汽機，等到匠人們演示了一遍後，林北簡直比看到蒸汽機被研究出來的時候還要吃驚，因為這個汲水機居然牽扯到真空的理論。
這個汲水機外形很古怪，是一個中空的鋼球，鋼球的外麵，有好幾個進出氣口，安裝了閥門裝置，如果要汲水，先灌入鋼球裏許多蒸汽，然後再關掉閥門，以冷水淋鋼球的外麵，接著把入水口的皮管放進水裏，打開閥門，水便會自動被吸進鋼球裏，等到吸得差不多，再把閥門關掉，然後再把水倒出來。
別的還好說，但是那個蒸汽灌入後用冷水淋鋼球的外麵，這是讓裏麵的蒸汽迅速的冷卻，球體的內部便會形成真空，這樣子把皮管放進水裏時，因為壓力的原因，水便會被吸進裏麵。
說實在的，林北都沒有想到過這種情況，因為這已經算是抽水機的雛形了，而林北是不會的，哪知道匠人們居然搶先製出來了。
“木頭，這是你製出來的？”林北好奇的問道。
木頭搖頭，指著邊上的一個匠人：“大人，這是他想出來的。”
“小人趙構，見過大人。”
“趙構，不錯，你為何會想到製這個汲水機呢？”
趙構也是一個高大憨厚的漢子，聞言撓了撓頭：“大人，小兒趙寶如今正在書院當中，前些時日，小兒言用木桶提水甚是吃力，所以小人便想讓小兒省力一些，便想出了些物，大人，這個鋼球可放置於井邊，並且可大可小，如果大一些，汲水便多，如果小一些，汲水便少，隻是填充蒸汽有些麻煩。”
看吧，抽水機便是這樣被發明出來了，而原因隻是因為一個匠人想讓兒子提水的時候省力一些。